四下里，目之所及都是人！

或坐或站或躺或臥，比比皆是。

荒原上才清理出的一大片空地，被黑人群滿。

匝匝人群正中擺著把椅子，上面坐著個瘦削的老頭，神矍鑠，留著極漂亮長長一把鬍子。鬍子花白油亮，梳的一不茍。老頭神亦是一不茍，眼眸微瞇一瞬不瞬盯著林楚。

齒間盪出毫不掩飾的譏諷。

這人，眼生。

「你就是林楚？」老者開口，聲音虛浮不屑：「半個時辰前你便該歸營應卯。誤了時辰，當重罰！」

「明白。」林楚垂首，今日一早去西山坳中探訪，一時誤了時辰：「應卯誤時，杖二十。」

老者勾，油亮鬍鬚隨風而舞，眼底有一閃：「還有呢？」

林楚抿不語。軍規早在營第一日便爛於，就這樣。

老者哼一聲：「你再想想！」

林楚瞧他一眼，朱輕啟：「出營晚歸一刻杖五，每遞增一刻在原有杖責數外遞增三倍。林楚晚歸半個時辰，按軍規杖二十，沒錯。」

「呵。」老者眼底生出鷙的狂：「你晚了足足半個時辰，能有這麼便宜？」

「一人出錯，全隊共罰。你所在的小隊連坐，人人當罰杖二十！」老者挑眉，眼底璀璨，齒中笑意森寒。

林楚蹙眉，連坐什麼的，從沒有聽說過！

「這位大人。」年軀筆直，聲音似被燎原而過的山風吹的冷而沉：「護國神跡營中，從沒有連坐。非軍營中人，無權掌管軍法！」

這裏是軍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耀武揚威的場所！

「大膽！」老者眉峰一立，抬手朝椅背猛拍，咚一聲悶響如雷：「誰給你的膽子敢質疑本教習的份？！」

林楚也不，眼底有細碎紅芒一閃而逝。

「林楚。」老者後飛快探出顆頭顱，是負責膳食的許夫子：「這個是朝廷里新派來的副總教習陳教習。」

陳教習哼一聲高昂著頭顱，眼角輕瞥過林楚，輕蔑嘲諷。

「老夫來的時候。」他緩緩捋著鬍鬚，膛的筆直：「大司馬曾對老夫說過，老夫只要瞧見不合理之，隨時可修正軍規。所以……。」

他目溜溜一轉，悄然閃過殘忍厲：「護國神跡營二營一隊出列，準備刑！」

噗通，嘭！

陳教習話音才落，便有數條軀從人群中被推出，人狠狠按在空地正中的塵埃里。

陳教習齒含笑，看也不看：「手吧。你們今日挨了打莫要責怪老夫，只能怪你們運氣不好，與林楚一隊！」

林楚眼底閃過冷芒，老傢伙是在挑撥離間！

三丈外的樹冠上，仙風道骨的李天綬著鬍鬚搖頭晃腦：「這老匹夫，真壞！王爺，小楚要遭難，咱不能不管。」

仙人玉姿的男人束手而立，山風將他袂捲起，翻飛如旗：「你莫要小瞧了！」

「姓陳的！」端木言氣的面通紅，過眾人沖在陳教習眼前：「我師父是護國軍的統領，你有幾個膽子敢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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