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言輕咬下，眼底有一閃而逝的痛悔。

再抬眸時，卻是令人心驚的堅韌：「端木言才疏學淺無大志，沒有領導護國軍為國爭的能力，護國軍需要更加合適的領導者。放眼天下，唯有林楚一人，可擔此大任！」

林楚蹙眉，心中微。

軍人鐵，護國軍表面屬於西楚，實際上只歸心於鐵骨錚錚的端木謹明一人。佳人已逝，便將忠誠獻給了端木謹明的骨端木言。

即便端木言不，護國軍陪著一起沉淪，也從未讓旁人覬覦過它的力量。

如今……端木言竟要將西楚這支神力量給自己？

側目瞧向林止，那人線抿，眸冷凝如冰，眼底藏著警惕和不悅。來時他說，無論太后說什麼都不可答應。

這事，他知道？

「公主。」林楚瞧向端木言：「林楚此生無大志，只想做個混吃等死的富貴閑人。領兵打仗為國爭的事，怕是會讓人失。」

來西楚，只想瞧瞧母親生活過的地方。為他國效力征戰沙場這種事，沒興趣！

若讓義父知曉趟了西楚的渾水，分分鐘抓回去繼承天域。

劃不來！

章太后雙眉微，神頗為愉悅。

「既然六弟對此無意，那便請太後娘娘準許我與六弟告退吧。皇家之事，外人不便過多參與。」林止起，躬行禮。較之來時的沉重多了釋然輕鬆，儼然對林楚拒絕護國軍表示贊同。

「別走。」端木言扯住林楚袖，吸了吸鼻子，眼底蒙上氤氳水汽楚楚可憐：「楚哥哥，言兒如今只剩下你一個人。整個西楚唯有你一人對我好，你若不答應，我和護國軍就……唯有死路一條。」

「皇上與太後娘娘對公主視如己出，公主這麼說會令人傷心。」林止冷聲開口，瞧向端木言攀扯住林楚的手指，眼底有寒霜乍現：「護國軍不可外落，乃長公主命。你強要我六弟接掌護國軍，就是讓他抗旨，推他去死！」

「正是如此。」章太后慢悠悠說道：「護國軍統領只能是謹明後人，所以哀家方才向提親。若肯與你完婚，便也算得上謹明後人，接掌護國軍無可厚非。但是，拒絕了。」

章太后聲音愉悅，齒中皆添了笑意。遙遙瞧向林楚，生出兩聲惋惜的喟嘆。眼底喜悅卻本不打算藏。

「端木言不敢違背母親的意願。」端木言抬眸，瞧向林楚時目略微，忽然變得堅毅。

噗通！

重重跪在林楚面前：「端木言願拜林楚為師，一日為師終為父。自此後林楚便是端木言最敬重的長輩！」

眾人……

這一幕來的出人意表，又快又猛。眾人怔忪間，端木言已經規規矩矩給林楚磕了三個頭。

「師父與我不可分割，接掌護國軍再也無可厚非！」

起立於燈下，燈將影拉的斜長，半邊黑暗半邊明。眼底於幽暗中熠熠生輝，難以言表的堅毅。

林楚閉了閉眼，忽而手搭在端木言肩頭：「你若不棄，我便不離。有我在一日，定不會讓護國軍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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