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手心一涼，被桂嬤嬤塞了個小巧的件。林楚低頭去瞧，手心裏躺著的是一枚和田青白玉瓜果玉蟬青花小玉佩。水頭絕非凡品。

「太後娘娘的寶貝價值連城，不該是賜予林楚之。」林止蹙眉開口，狹長眸里冰霜人。

章太后抬頭，居高臨下迫視林止。

眼底含霜，無半分溫。髮髻上一枚九展翅金步搖晃了一晃，紅寶石的凰眼睛瞧起來出別樣鮮艷的紅。如兩汪濃烈的，仿若一下子印在了幽瞳深。

略抬手輕輕扶了扶簪子，發出泠泠聲響，如同一捧冷泉，擊中人心。

「我賜予，你又能如何？」

「太後娘娘權勢滔天，你打我罵我，我不會反抗。但……」林止眼底破出一抹幽寒，直直迎上章太后的目：「娘娘若敢我六弟，我必不會善罷甘休！哪怕……。」

林止略一停頓，眸堅韌無波，無半點懼：「哪怕玉石俱焚！」

「你這個孽障！」章太后抓起桌上茶盞，惡狠狠向林止丟去。

林楚瞳孔一，那隻琺瑯彩的茶盞頗有些分量，若沒有記錯裏面的水是桂嬤嬤才添進去的滾水。砸在林止上，必然傷！

「娘娘息怒！」桂嬤嬤眼疾手快，死命抱住章太后胳膊，將茶盞護住：「林宗主負要職，又是外臣。若在您宮裏帶著傷出去，難免會遭人非議。」

章太后眸一頓，被桂嬤嬤奪下手中茶盞。瞧向林止，終覺不甘：「你瞧瞧他像個什麼樣子？只知一味的頂撞哀家，還要與哀家玉石俱焚？！」

「宗主也是在擔心林六爺才會口不擇言，娘娘萬不要往心裏去。」

「留你這畜生在世上一日哀家就不得安寧，只有你死了才會天下太平！」

這是第二次提起林止該死。

林楚側目瞧向林止，那人狹長眸中的彩有瞬間的暗淡，似有哀慟一閃而逝。待要細瞧，他周卻只有油潑不進的暗與冷。

哪有半點緒？

「娘娘別總提什麼生死，憑白的晦氣！」

桂嬤嬤一壁給章太后順氣，一壁回頭朝林止使眼：「宗主大人，太後娘娘為您憂心了數日。您就說句話，不要惹娘娘生氣了。這麼些年，娘娘看著風，實際上過得比誰都不容易啊！」

這種對話的節奏……林楚垂眸，越發覺得不對勁。

林止容不，依舊直視著章太后的眼睛，似一把尖刀，冷而堅毅：「林楚是父親最珍重的人，對我便勝於生命，誰都不能一指頭。這話，我只說一遍。」

章太后膛劇烈起伏，似盛怒的蛇，隨時都會暴起，將眼前敵人撕碎吞吃腹。就在林楚以為會再對林止發難時，卻深深吸口氣垂下了眼瞼。

「哀家老了，到底活了天底下最人嫌棄的人。」語聲悲涼，似頗多無奈。

「你起來吧。」良久，緩緩吐出幾個字。虛浮而淡漠，是痛定思痛下無奈的妥協。

林楚斂眸，林止的強終究佔了上風。為人臣子敢同當朝太后這樣說話，古往今來大約唯此一人。

他們之間……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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