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於，決勝千里。一切盡在掌控的淡然，竟令端木朗一時語滯，不知如何開口。

百里淵手指向端木言點一點，眼底帶一線譏諷。

「殺了。」他說。

「護駕！」端木言下意識一聲吼。

孤宮，才面便被百里淵出其不意控制於槍陣。他一聲殺了輕描淡寫，瞧都不曾瞧上一眼，似早知結局如何。

端木言不肯輕易放棄，喊那一聲只為震懾。卻不曾想語聲才落了地，忽聽人群之後傳來一聲是，響徹雲霄。

下一刻，便見一線混沌自天邊來。煙塵滾滾中人影閃爍，人未到氣勢先行。天上地下似被淡淡腥味覆蓋，殺意瀰漫。

雪亮飛爪自煙塵中出，百鍊鐵索錚錚。兩條影奇快無比，眨眼間奔至端木言側。

兩相對峙，各不相讓！

「別怕。」林楚手指在端木言肩頭輕拍：「有我在，定會護你周全。」

端木言目氤氳點頭，側一抹高挑纖細的軀，便是今生最平靜的港灣。

「你是林首輔的兒子？」百里淵皺眉，眼底冷乍現：「好大的膽子！」

「呵。」林楚冷笑自畔溢出：「皇宮大天子架前，大司馬攜刃前來行刺公主驚嚇皇上，又是誰給你的膽子？！」

「當然是南疆石大將軍。」林首輔要離席的軀，在林楚陸安出現那刻便悄然重新落座：「不知大司馬到底領的哪國俸祿？」

陸安將鐵索抖的嘩嘩作響，滿目：「六爺，先抓誰？」

案后的端木朗只瞇了瞇眼，半個字不曾說。

「端木言並非真公主。」百里淵不為所，眸底笑容清淺，意味深長。他並不去反駁林家父子的指控，反倒有幾分樂見其。

端木朗眸微閃終究不曾開口，只將複雜難辨的眸子投向林首輔。

林首輔哦一聲，招手示意林楚與端木言坐到他邊去。待二人坐定，方才轉向百里淵幽幽開口：「大司馬說公主是假的，真的在哪裡？」

百里淵氣息微凝，對林首輔的反應深覺意外。他不該矢口否認，力保公主份的真實麼？只要他開口，接下來必然萬劫不復。

但是……

「大司馬因何啞口無言？」林首輔瞟他一眼，不以為意：「莫非你此番作為，是要給皇上一個驚喜？」

驚喜兩個字暗含諷刺，百里淵卻聽得捻須而笑：「你說的不錯，本正是要給皇上一個驚喜！」

「來人。」他半斂眉目里藏著難以分辨的冷：「恭請西楚榮敏公主！」

夜風習習，四下一片死寂。西楚眾人皆被眼前變故震驚，連東唐七皇子都半抬了頭顱，朝著百里淵後瞧了去。唯有赫連塵齒中生出微冷的譏諷，仰頭灌下杯中酒。

「恭迎公主！」萬籟俱寂中，石問天高的聲音尤為清晰，引來萬眾矚目。

他卻不為所，滿面皆是志得意滿的狂傲。

端木言袍袖下雙拳握，尖利的指甲刺破，掌心一片斑駁模糊的腥紅。心灰意冷時，手掌被林楚一把攥住，年如玉長指沾著明膏子在掌心塗抹，沁涼妥帖。

「別怕，真的假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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