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側目瞧去。

北漠士兵分立兩列，材頎長的玄袍男子與端木言緩步行來。紫金面遮去男人大半容，只余弧度完的下顎在鐵冷中，驚人的白。

「言兒，你怎與攝政王一同到來？」端木朗端正，向男人頷首示意。

眾人噤聲，北漠攝政王赫連塵，居然是……他？！

這人六歲踏著遍地腥步王庭，挫敗草原第一勇士，一戰名。七歲平魔鬼城匪患。十歲，刺殺韃靼部落二王子，使韃靼臣服。

他做的每一件事皆震驚天下！十二歲封王日，無一人反對。人人皆震懾於他霸道強悍的雷霆手段。

這人……是北漠的象徵，更是……死亡的使者！

「北漠多乾旱，從無雪狼。」赫連塵紅輕啟，令端木朗然變。

「觀它型氣度，本是族中狼王。」端木言眸風如刃，冷聲開口：「然它四爪磨損，指甲磨平后暗藏乾涸漬，足見經過數千里顛沛流離。怕是被人以崽要挾后，引出族群被捕。之後混雜在北漠胡狼崽群中，藏於園。」

赫連塵如玉長指挲著指腹碧玉流的扳指：「北漠無意與西楚為敵，此番作為用心險惡，西楚皇上還請明察！」

「惡人施以毒計，先離間舅舅與首輔大人之間的關係，使得西楚朝廷，再挑唆北漠與西楚失和。若有朝一日，兩國燃起戰火，不知又會有誰得利？」端木言語聲鏗鏘。

「竟有此事！」端木朗蹙眉，聲音里卻藏著釋然。

「這人包藏禍心，不抓出來，必會搖國之本！」端木言沉聲開口。

「哪有如此可怖的事，公主莫要危言聳聽。」林茉染扯了扯，笑容略有些牽強：「皇上，今日這事莫驚了北漠攝政王，不如留待以後再細細查問？」

「本王膽量尚可，不至於被只死狼嚇破了膽。」赫連塵挑眉：「賢妃娘娘是不是對北漠人有什麼誤解？」

端木朗蹙眉：「你閉！」

這人一貫溫婉可人，可今天的話似乎……有些多了。

「我才從藥房來，又去了趟宗正府。」端木言抬眸瞧向端木朗：「藥房中從不曾採購獨霜草，宗正府里卻記錄了上京城各藥鋪藥品採買的明細。就在昨天下午，有宗正府探親眼瞧見，劉才人邊宮梅香，前往同壽堂採買量獨霜草。昨天夜後，宮門下鑰前，梅香換了宦服侍前往園，將帶宮中的獨霜草，給今日死亡的馴師。」

端木言眸微深：「梅香與馴師本是同鄉，他被同伴欺侮時，曾施以援手，自此，對梅香唯命是從。而梅香的主子劉才人居住於咸福宮，賢妃娘娘正是咸福宮主位。同壽堂亦是賢妃娘娘母族焦氏名下產業。我所言之事，宗正府皆有記錄。」

言盡於此，端木言不再言語。

雪狼傷人案涉及之事便似一顆顆明珠，將每一顆珠子拋出，沒有任何多餘細枝末節。至於穿珠引線，那是皇上的事。

「劉才人！」端木朗咬牙，儒雅面上亦添了一霾：「好的很！」

噗通！

人群中劉才人撲倒與地，絕慌張一聲尖：「皇上，嬪妾冤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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