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素問聲音微滯，沉片刻方才說道：「奴婢本跟在車隊最後的馬車裡研究葯經，車隊突然停下，四下里殺聲震天。主子吩咐奴婢即刻山，為傷的玄鐵衛兄弟療傷。」

「大約過了有兩個時辰，衝殺停止。再然後，主子就命令奴婢來伺候六爺了。」

「是麼。」林楚語聲清淡，並不覺意外。

天域魔音的殺傷力雖然驚人，但那日敵人不知凡幾。最終能逃出生天，當中定不了林止的功勞。自打車隊出行，林止便如憑空消失了一般。

林楚實在不能不去懷疑，他跟那夜的事有關。

但他素來行事周全，又怎會自己從他手下口中問出？

「不過。」素問半抬了眼眸：「奴婢後來倒是聽到一些傳言，許是與那日之事有關！」

「地陷大坑，流星天降。有鬼魅從四面八方而出，將腥沾染塵世。神兵自地底而生，誅妖邪除佞。驅逐鬼魅與無間地獄之中。」

語速輕緩淡漠，無半分。一字一句分明荒誕，卻說的一本正經。

林楚淺抿瓣，將靈樞說的每一個字在心中推敲，眼底深陡然便掀起驚濤駭浪。

地陷大坑，流星天降。那日馬車忽然陷地下，耳邊有簌簌箭矢之聲不絕於耳。說的不就是這個？

敵人早有埋伏，似鬼魅橫出，半路劫殺。然而，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林止竟將自己的人馬藏於地下，反將了敵人一軍！

聽這個意思，敵人怕是死乾淨了吧！

「六小姐。」素問半垂著眼眸：「過去的事何需在意？養好才是要。」

「您既然醒了，便趁熱將葯吃了吧。」素問垂首輕語，立時有潤苦的氣息在車廂中盪開了去。

林楚下意識皺眉，這個味道，好苦！

「為何不凝葯丹？」林楚瞧著遞在眼前的黝黑葯，心深是拒絕的。

素問瞧一眼，對提出凝葯丹多有些意外。卻也不曾開口詢問：「行軍途中條件有限，不利於凝丹。」

「你差什麼？」林楚瞧著苦的湯藥，眉峰顰：「葯鼎？藥材？爐火？只要你說的出來，我就能幫你找到！」

「您說的這些奴婢都有，但煉藥對環境要求極其嚴格。如今車隊在高速行進當中，凝丹的穩定會大打折扣。」素問語聲輕緩，態度歲恭敬，心底實際上是鄙夷的。

同外行解釋這些有什麼用？本聽不懂！

「算了。」林楚垂首，將葯碗端起朝攤開手掌：「把你的葯鼎借我一用，我親自手。」

素問挑眉，語氣冷了幾分：「幹什麼？」

「煉藥。」巫蠱醫本是一家，這個天域主如今各種風。卻沒有人知道，自開始經歷過何種非人的訓練，自開始經歷過何種非人的訓練。

流亡途中煉製丹藥是常有的事。

如行進的馬車這般安詳的環境，實在沒有什麼難度。

的話在素問心裡卻有完全不同的意義。神農藥局以煉藥救人為己任，葯鼎是藥師手中工，更是命脈所在。

林楚之於素問，是個陌生人。要拿出葯鼎，等於是讓將生命在旁人的手上。

「六爺，結葯丹是高級醫者方才能夠掌握的技。您只需要遵醫囑，乖乖服藥便是！」素問冷冷做了最後的勸說。

即便是主子的弟弟，也不能不知好歹！若始終這麼過分，便直接離開。無論主子給什麼樣的懲罰，都打定了主意，再不理會林楚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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