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服男子輕抬了指尖，一點寒芒如星，自壯漢嗓子眼沒。

噗通。

壯漢沉重軀倒地，掌聲頓止。三息之後，才有鮮汩汩自他嗓子眼的中淌出，至死不曾瞑目。軀仍舊維持著掌摑的姿態，漸漸僵。

腥氣瀰漫開來。然而，無論是華服男子還是老和尚都各自品著手中茶水，似全沒瞧見方才的變故。

男子眼風溫和，瞧著不如山的老和尚：「我分明在向老師父請教佛理，您怎的只顧談論茶經？」

「阿彌陀佛！佛理也好，茶水也罷，原本就是相同的道理。」老和尚淡笑，眉目中芒睿智而通：「世間一切皆在人心。我才是萬之源。」

男子聲音頓了一頓，將他說的話細細品味一番才點了點頭：「多謝大師指點。」

「公子無須客氣。」老和尚緩緩合了眼眸：「天命如此，一切皆有定數！」

男子眸微閃，只覺他這話大有深意。不由抬眼盯著他瞧，老和尚卻只一派雲淡風輕。

「在下有一事不解，我來了許多日，怎的都不曾瞧見廟裡旁的弟子？」男子微笑開口。

「公子來的不巧，前些日子老衲的弟子都下山化緣去了，還不曾歸來。」

男子沒有再說話，細長手指在桌面上緩緩敲著。聲音單調沒有規律。老和尚面頰依舊帶著淺淺微笑，不為所。

良久，他將手指一頓慢悠悠起：「打擾了老師父數日著實愧疚，咱們便就此別過吧。」

「施主慢走。」老和尚雙手合十並不挽留。

男子手懷取了明晃晃一錠足金出來，恭恭敬敬遞給了老和尚：「叨擾數日，這些便當做給寺廟修葺的費用吧。」

「多謝施主。」老和尚並不拒絕，手接過金子。客客氣氣將華服男子一行送出了山門。

待人去的遠了，才道了聲佛號，轉掩門。

嗖。

破空一道歷響，雪亮電將夜空劃破。鮮艷刺目的珠子雨一般噴灑，老和尚倒在泊中。雙目閉，手中沉甸甸的金子咕嚕嚕滾落了滿的泥濘。

嗖。

另一隻沾了桐油的火箭霍呼而至，老和尚倒地瞬間便在周燃起了衝天烈焰。下一刻，點點飛火流星般箭矢自四面八方來，千年古剎瞬間毀於一旦，火衝天。

此此景，竟是與另一座遙遠山頭上的景一般無二。

方丈死，古剎毀於天火，人與瞭然無痕。足金二十兩並非用作修葺古寺，而是要重新再立一座新廟。

不多不！

半山腰的涼亭中，男子遙著亮如白晝的山頭，不疾不徐開口：「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漆黑的眼底深，有冰冷而殘忍的芒悄然而至：「老和尚，你莫要怪我！若有不甘，便祝我旗開得勝。待我功名就之時，定為你塑金永香火拜！」

「公子，接下來怎麼辦？」涼亭里，黑人悄然而至。

男子沉思片刻勾一笑：「這一次，我親自去會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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