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安自詡是個人。
這些年再沒人能傷了主子,能傷他的人都已乘風歸去。主子的憤怒,只有鮮才能澆滅,不管用誰的,只要不是自己的就好!
「站住!」林止抬眸瞧他一眼,眸深似暗夜幽深:「將六爺送回到後面馬車裏去,著素問速速跟過去。」
「罷了。」他聲音只一滯,便又繼續說道:「素問到這裏來給診治……順便也瞧瞧郡主。」
「山上抓住的那些人質呢?」陸安眨了眨眼睛,他與影一這會子湊過來,本就是因這個事來討個示下。
林止淺抿了瓣,周氣息一冷。浸染的玄衫在夜風裏獵獵作響,如墨青隨風飛舞。月中瞧起來絕如妖,卻又冷然似魔。
那人,是無間地獄中嗜的妖魔!
「不必留了,趕回到山裏去。這座山……。」他微斂了眼眸,眼底帶著些許厭惡:「燒了吧。」
陸安軀了一。
放火燒山寸草不留,何況是人?自此後,再也無人能夠窺探出這片山頭曾經發生的故事。
陸安躬低低道了聲是,扯著影一傳令,夜里悄然鬆了口氣。
半月夢魘終於過去,真正的主子……回來了!
……
「公子!」
離著這裏不是很遠的地方有一座山,山上有座廟,廟裏有個老和尚和……一群客人。
老和尚正燒水給客人沏茶,滾燙的水注瓷碗裏,暗褐的茶葉在水中打著旋翻了個。禪房的門便人咣當一聲推開了。
量高大壯的黑男子破門而,難掩眉目中焦急。
「公子,那邊起火了!咱們的人也……」
禪房中,錦華服的男子背對著房門,緩緩豎起一手指,止了壯漢話頭。下一刻便聽到悠揚如琴的男子聲音慢悠悠響起。
「大師,金剛經言萬事皆如夢幻泡影,人生到頭不過一場鏡花水月。既如此,何故還要勸世人研習佛法放下執念?你們強迫世人放下執念,豈不是也犯了執念?」
老和尚瞧著杯中茶水漸漸泛出淺棕如澤,才將杯蓋蓋上,把茶杯捧至男子面前:「公子覺得這茶好喝麼?」
男子掀開杯蓋瞧了只一眼,淺抿口,良久方才勾:「尚可。」
老和並未答言,轉取了另一罐茶葉重新沏了茶。這一次卻遞給了黑壯漢:「這位施主來嘗嘗,這盞茶滋味如何?」
壯漢哪有心思品茶,皺著眉瞧向自己主子。華服男子朝他幾不可見點了點頭,他才接過一口喝乾。卻呸的一聲:「什麼玩意?真難喝!」
老和尚微笑:「公子覺得茶好,這位施主卻覺得不好。實際上,兩盞茶用的是同一種茶葉同一種水。」
這話一出口,黑壯漢立刻紅了眼,眼底竟生出難掩的恐懼出來。雙目猩紅,指著老和尚怒道:「你這禿驢,何故害我?公子,屬下錯了,這茶好喝的很。公子饒命啊!」
說著話,左右開弓狠狠甩向自己面頰。清脆的掌聲回在靜謐的禪房裏,骨悚然的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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