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高瑨牽著謝郬回明澤宮,沿路不宮人都向謝郬投來好奇的目,都想看看未來的皇后娘娘長什麼樣。
這不看還覺得有點神,一看……這不還是貴妃娘娘嗎?
如今宮里的大多數人都已經知道貴妃娘娘之前是假死的,只是為了配合陛下演一出戲引叛賊出現,然后貴妃娘娘就出宮了,這麼長時間貴妃娘娘都沒回宮,原來陛下是準備直接立后啊。
不過,也有稍稍了解一點的覺得很奇怪,因為之前貴妃娘娘的名字不是謝苒嗎?可陛下要立的皇后娘娘謝郬。
總之,疑團重重,卻又無人敢問。
謝郬被高瑨牽回明澤宮,謝郬想起蔡氏的事,問高瑨:
“你是不是故意讓符延東把將軍夫人帶走的?”
高瑨將按坐在椅子上,手在謝郬臉頰上掐了掐,被謝郬拍開手瞪了一眼,才回道:
“涉案了,帶走不是應該的嗎?”
謝郬對這冠冕堂皇的理由很無語,又問:“你打算怎麼置?”
高瑨說:
“謝將軍過些時日就回京,怎麼置將軍夫人,等他回來看著辦吧。”
“那我爹回來之前這段時間呢?你想讓一直待在大理寺牢房嗎?”謝郬問。
高瑨聲音微冷:
“對你缺的不僅僅是尊重,還想害你。這件事你不必替說,沒用。”
謝郬明白高瑨的意思,也恨蔡氏的無,謝郬自問對蔡氏已經相當客氣,可蔡氏并沒有把謝郬的客氣記在心里,反而用謝郬的客氣滋養了的惡意。
“可是老謝的妻子,被你抓了,我若不替求個,老謝回來我沒法代。”謝郬沒忍住把心里話給說了出來。
高瑨失笑:“我還以為你真的要求呢。”
謝郬轉過目:“是不是這個道理嘛。”
高瑨這邊要立謝郬為后,那邊把爹的老婆抓了,謝郬要是不聞不問的話,那將來大家再見面的時候,豈不是會很尷尬。
“都那麼大了,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任了,任到喪失人,我讓蹲幾天號子難道還委屈了?”高瑨對謝郬解釋:
“放是不可能放的。不過等以后謝將軍回來問起,我就說你求過了,是我堅決不肯放的,這樣總行了吧?”
謝郬眼前一亮:“這個好!就這麼辦!就說我苦苦哀求你放了,但陛下鐵石心腸就是不肯放,反正老謝也不敢對你怎麼樣。”
高瑨:……
謝郬瞧見高瑨無語的臉,難得扭,賣乖一笑:
“哎呀,瑨郎~”
高瑨下意識打了個寒,把謝郬湊到他面前發嗲的臉推到一邊,他推過去,謝郬便轉回來,這樣你推我轉玩了好幾回,兩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
高瑨讓謝郬在謝遠臣回來之前都住在宮里別回將軍府,謝郬也是這麼想的,于是當天收拾收拾就去了凝輝宮。
姜嬤嬤們原本都已經想向宮署申請出宮了,因為有將軍府作保,眼看就要功了,誰知道最后一道手續在陛下那兒被卡住了。
宮署給們的答復是陛下想讓們再‘陪陪’貴妃娘娘……
天知道當時姜嬤嬤聽到這個要求的時候,把一向奴堅強的都得有點想罵娘了。
貴妃娘娘假死的事已經在宮里傳開了,所有人都知道凝輝宮中供奉的那尊牌位是假的,既然是假的,那還有什麼陪的必要?分明就是借口。
那時候姜嬤嬤并不知道有一天的貴妃娘娘有一天居然還會回來,們這些人難道要被困在宮中一輩子嗎?
往后余生,這一天天的日子可怎麼熬?姜嬤嬤氣得簡直想給陛下扎個小人下下降頭。
可就在一兩個月前,陛下從邊關歸來,然后特地把姜嬤嬤召喚到明澤宮,告訴姜嬤嬤說凝輝宮上下可以把牌位撤了,姜嬤嬤心中一喜,以為陛下終于良心發現要放們出宮了。
誰知道陛下只是讓姜嬤嬤把凝輝宮中貴妃娘娘的牌位給撤了,讓凝輝宮上下繼續恢復往昔的運作,說們的貴妃娘娘不出兩個月就會回宮來住了。
姜嬤嬤們雖然不知宮外發生了些什麼,可陛下的話總不會有假,于是們從兩個多月前就開始日日期盼貴妃娘娘回宮的日子。
今天、終于、等到啦。
姜嬤嬤看見謝郬的那一刻,兩只眼眶沒由來就熱了起來,不是因為,而是因為……
“娘娘,這才多久您怎麼就把自己折騰這副模樣了?”
姜嬤嬤花了大半年的時間,把一個糙漢子打造了人比花的娘,并毫無人工痕跡,這其中花費的心是不能以金錢來衡量的。
離宮時的謝郬,看起來邋遢是邋遢了一點點,但皮依舊,不敢說吹彈可破像剝了殼的蛋,至也是白賽雪,不溜手……
再看如今的貴妃娘娘,頭發干枯、躁、打結,為了省事兒,直接挽了一個道髻,生怕別人知道是的似的,這個臉上、手上的皮狀態,簡直能讓姜嬤嬤慪得吃不下飯。
“來人,快去燒熱水給娘娘準備花湯!還有珍珠膏、花、蒸水……快快快,都給我拿去浴房,一件都不能!”
姜嬤嬤叉腰如茶壺般對著凝輝宮正想圍上來跟謝郬敘舊的宮人們吩咐,那著急上火、氣急敗壞、朝氣蓬的樣子,眾宮人仿佛已經好長時間沒有看到過了。
哪里敢耽擱,當即作鳥散,按照姜嬤嬤的吩咐辦去了。
“哎——那個——”
謝郬試圖挽救自己一回來就要被按頭去洗澡的悲慘命運,然而命運卻不給發生的機會,整個人就被姜嬤嬤給拖走……
**
是夜。
高瑨早早結束了明澤宮的工作,趕到凝輝宮陪謝郬。
可他在凝輝宮轉了一圈也沒找到謝郬的下落,不對宮人問:
“你們娘娘呢?”
宮人們面面相覷,悄悄對高瑨指了指寢宮的屋頂。
高瑨疑不已,怎麼剛回來就趴屋頂了,這病還改不掉了?
借力生風,高瑨一個翻便也上了屋頂,剛站定就被人從后面抱住捂住了:
【別出聲。】
【跟我來。】
高瑨被后的人‘挾持’著,躲到了屋脊最高的后側,謝郬把高瑨的頭按下,對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高瑨用型問:
怎麼了?
謝郬無聲長嘆:
【我現在就后悔!】
【非常的后悔!】
【早知道回來是這下場,我連夜買船出海在外面浪個十幾二十年再回來也行啊。】
高瑨聽越說越離譜,卻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在這時,寢宮檐下傳來姜嬤嬤的聲音:
“娘娘呢?該抹第二遍香膏了。”
檐下的宮婢被謝郬知會過,不敢謝郬的行蹤,只搖頭裝不知道,姜嬤嬤在寢宮外轉了一圈,沒發現謝郬的蹤影,一邊小聲抱怨著一邊離開:
“這個娘娘真是屬車子的,總是跑。”
高瑨覺得姜嬤嬤的形容非常準,忍不住要笑,被謝郬眼明手快捂住了。
謝郬見姜嬤嬤走遠之后,才拉著高瑨從屋頂翻下,推著他進了寢殿,讓兩個講義氣的宮婢把寢宮門給關了起來。
關上寢宮的門,謝郬總算松了口氣。
寢宮里燒著地龍,暖和的很,謝郬鼻子發打了個噴嚏,低頭看了看自己上穿的單薄裳,剛從姜嬤嬤那兒跑出來,沒來得及穿棉,剛才估計凍麻木了沒覺,現在暖和起來反而有反應了。
一件外衫從天而降罩住謝郬。
“為了躲個抹香膏,也不怕著涼。”
高瑨剛才在屋頂的時候就發現謝郬的手非常涼,氣不注意的同時,又忍不住幫手取暖。
謝郬說:
“你不知道。姜嬤嬤太恐怖了。我回來這麼長時間,已經泡了三回花瓣澡,每一回起來后,上就給抹一層香膏,還不許我。這要再抹一回,我覺得我都該腌味兒了。”
謝郬的控訴讓高瑨忍不住低頭聞了聞上,由衷贊道:
“別說,還真香的。這手著也和些,姜嬤嬤有點能耐。”
謝郬沒想到自己控訴了半天,高瑨非但沒理解的痛苦,反而還一臉坦然痛苦的果。
正要罵他,就聽見寢殿外再次傳來姜嬤嬤的聲音:
“門怎麼關了?娘娘是否在里面?”
謝郬子一,趕忙求助高瑨:
【你說兩句。】
【你一開口,就不進來了。】
高瑨指了指自己的臉頰,將之湊到謝郬面前,謝郬暗罵一聲‘無恥’,飛快在他臉頰上啄了一口,高瑨這才滿意的清了清嗓:
“朕在,嬤嬤回吧。”
姜嬤嬤聽見高瑨的聲音,果然不敢私闖,乖乖行禮告退。
謝郬這才徹底松了口氣,然后想起從今往后是不是每天都得這個行程……
真心實意的問高瑨:
“我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嗎?”
高瑨憾搖頭:
“今早詔書出宮時,我已祭告太廟,如今高家的祖宗們都認識你了。”
謝郬:……
**
高瑨在宣召謝遠臣回京的詔書中寫了蔡氏的行為和要立謝郬為后的事,謝遠臣快馬加鞭趕回來,前前后后用了半個月的時間。
回京之后,謝遠臣先宮覲見,與高瑨和謝郬見了面,謝遠臣問謝郬:
“可有傷?”這是問有沒有被韓天寶傷到。
謝郬搖頭。
謝遠臣又問:
“你想好了嗎?”這是問是不是真的決定主中宮。
謝郬看向高瑨,在高瑨的張注視下,緩緩點了點頭。
高瑨牽住謝郬的手對謝遠臣保證:
“將軍放心,朕對謝郬一心一意,此生唯一人。”
謝遠臣聽孟副帥和老張說了這兩人一同出北遼營救世子,生死搏擊之事,能讓謝郬為之多次拼命的人,定是謝郬難以割舍之人,若高瑨不是皇帝的話,兒有了這樣一個心之人,謝遠臣定會為高興。
可偏偏喜歡的是皇帝……
皇帝在其位有很多不由己,他若是遵守對謝郬的諾言,對國家社稷就會有所虧欠,至在綿延子嗣這方面,所有力都在謝郬一個人上……可若是他不遵守諾言,因著高瑨的份,謝遠臣也不能為兒做主。
真是一件讓人歡喜讓人憂愁的事。
但不管怎麼說,這是兒的選擇,謝遠臣除了祝福,似乎并沒有更好的辦法和建議。
問完謝郬的意思,謝遠臣便提出去大理寺。
自從蔡氏被符延東帶去大理寺之后,就一直關在大理寺的牢房中。
期間蔡郡王兩度宮求,皆被高瑨以等‘謝遠臣回京后再說’為由拒絕,甚至連郡王妃想要探視都未曾批準。
蔡氏結結實實的被關在大理寺的牢房中半個月的時間,盡管獄中未曾缺食,但這半個月的心理折磨卻足以讓記憶深刻。
出乎謝遠臣意料的是,他見到蔡氏的時候,蔡氏的樣子很平和,瘦了些,但頭發、服都很整潔,并沒有因為在囹圄就自暴自棄,直到看見謝遠臣,才忍不住紅了眼眶,卻躊躇不前。
帶謝遠臣進牢房的符延東屏退了左右,這些天怕將軍夫人被其他牢房的人擾,符延東特地將左右相鄰五間的牢房全都清理干凈。
他們走了以后,蔡氏覺得自己更加不知道如何面對謝遠臣了。
“謝郬是英如的兒,我知你不喜歡,這麼多年我都將帶在邊,可說是我帶大的,倒不如說是自己長大的。我一個月能在住的小院里陪兩天都算是見面勤的。”
“那個小院什麼樣,謝苒回來應該跟你說過吧。四四方方,就那麼大,院子里一口井,井里打出來的水不沉淀一會兒都會有泥沙。謝郬在那環境中生活了十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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