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環去調查侯夫人的這幾天,宮外連齊已經鑼鼓的將糧食分發下去了,這個事雖說不是什麼大事,但是若是做不好,也是吃力不討好的事,畢竟京城中那麼多的名門貴婦在看着呢,上一次季昭華的花會弄的聲勢浩大,後來這些善款卻全部到了連齊這樣一個連出席花會都不曾的人上,要說沒人嫉妒,那也是不可能的。
連齊是個算的人才,先是在發佈糧食的前三天就在京城西北角,也就是京城裡最蕭條的一地方,散佈消息,說明了這些糧食是宮裡的貴人爲了幫扶這些難民而特別籌備的。三天的時間,京城中的難民基本上就已經集中在城西北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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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連齊請安寧侯府的家丁全部出馬,維持城西北角,難民聚集區的秩序。
這個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安寧侯畢竟是打了一輩子仗的人,府上的家丁基本上都是老兵,孔武有力不說,更重要的是,這些人都是有在軍隊中的經驗,對於如何管制場面,不造大的踩踏事故都有一定的經驗。
再者這些說說破了大天,也還是家丁,並且年歲都不小了,難民對這些人,總不會生出什麼厭煩的心理,不僅沒有抵抗,反抗,甚至還很聽這些老家丁的話。
秩序維持的不錯,再者就是糧食的分發,在城裡的時候,施粥的棚子時常出現爭鬥事件,連齊爲了避免這樣的事,將這些難民分了三份,老弱病殘全部施粥,而青壯勞力則全部都是白米飯,甚至還要一塊臘放在碗底。
這樣的待遇讓已經逃荒了幾個月,飢腸轆轆的男人們都有了多餘的力氣,也就不會再去老弱婦孺搶吃的。並且逃出來的青壯年畢竟,也真是完全走投無路的男人才會逃出來。
這些男人吃了飽飯,對連齊這個施捨人自然是十分的激的,連齊在這個時候又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那就是這些青壯年若是願意回鄉改造土地,便每個人都有三兩的銀子拿,雖說三兩在季昭華這些人看來本就不是什麼錢,但是對於普通民衆來說,三兩可真是的大錢,農民們的日子,二兩銀子就足夠他們全家過完全年。
現在很多地方的洪水都已經褪去了,留下的是被洪水肆過的土地,這些土地需要大量的青壯勞力去改造,讓它再一次回到原先能耕種的狀態。
這些青壯年隻回去,沒有了上有老下有小的負擔,自然是好的。
這樣一來,不出幾天,就有大批的難民被疏散,而疏散的這部分人還是難民中最令夏侯忱擔心的一部分人,重勞力!這些人要是揭竿而起,那麼對於大軍跟着夏侯慎去了邊城的京城來說,危險是不言而喻的。
就是晚上歇在來儀殿的夏侯忱,都不得不嘆一句,這連齊生爲子,實在是屈才了些。
夏侯忱對連齊讚賞有加,季昭華倒是沒有吃醋,這個世上總有些比季昭華優秀的人,而連齊經過那些不堪的事,到如今還能如此堅強,實在是令季昭華佩服的。
就在一切都順利的時候,春環送來了調查結果。
季昭華震驚的半天說不出話來,“你是說..........,安寧侯府侯夫人跟皇后娘娘關係切?”
這實在是季昭華沒有想到的,這位侯夫人倒真的是個有手段的,竟然能與許皇后關係切。
春環如實相告,“在皇后娘娘還是良妃娘娘的時候,這位安寧侯夫人就常常進宮來探良妃娘娘,就是上一次良妃娘娘小產,安寧侯也是送了不好藥進來給皇后娘娘補呢。”
安寧侯侯夫人.........皇后娘娘..........
許皇后一直都比較低調,在這宮裡甚至跟誰都是不多打道的,除了請安,季昭華甚看到這位皇后娘娘,並且,許皇后跟安寧侯夫人,實在是沒有什麼利益共同點啊。
這一點季昭華是無論如何都想不通的。
想不通,自然藥問過夏侯忱,夏侯忱聽到安寧侯侯夫人跟許皇后關係切的時候,眼睛不自覺的就眯了起來。
季昭華知道,這種表出現,至不能說安寧侯夫人是無害的。
夏侯忱倒是沒有瞞着季昭華什麼,而是直接的說:“那許家是文臣,即便是在怎麼舉足輕重,怕他們自己也會因爲自己是文臣而覺得提不起氣來吧,所以跟安寧侯關係切,也不是什麼猜不到的事。”
原來如此,季昭華有些明白,許家雖
說太傅,狀元不,但是在武將方面,那還真的是沒有半點的勢力,跟安寧侯示好,的確是一個好法子。
不過,“安寧侯與自己的這位原配夫人關係並不好,許家押寶押在侯夫人與世子上,恐怕逃不了竹籃打水一場空的下場。”
夏侯忱對季昭華的說法倒是不怎麼認同,“此言差矣,安寧侯世子就是再怎麼不都是封的世子,是安寧侯合法的繼承人,而那個安寧侯心屬的兒子,不過是個庶子,沒有皇家的認可,那個孩子是不可能堂堂正正的踏安寧侯府的。”
安寧侯的如意算盤打的是不錯,但是沒辦法,這個時代一切都講求份,統,寶大爺哪怕是個傻子,只要他是嫡子,是皇帝首肯的安寧侯世子,那麼旁的人都是無法撼起地位的。
寶大爺那幅樣子,自然是不會在軍中有什麼作爲的,但是許家也不需要他在軍中有什麼作爲,許家要的只不過是有武將的支持,安寧侯現在賦閒,但是在朝中的聲還是在的,達不到一呼百應,但是認可的人還是不錯的。
季昭華眼睛轉了轉,發現這裡面還有個特別重要的問題,那就是:“皇帝封,也就是說那位寶大爺是你認可的嘍,難道你喜歡寶大爺那樣的廢?”
夏侯忱一雙眼睛晶晶亮,顯然這裡面還有其他的算計。
擁着季昭華,夏侯忱悠悠的嘆了口氣,說起來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夏國地南地,本國民就沒有北地的民衆彪悍。上幾代夏國帝王勵圖治,夏國的經濟得到很大的發展,現在縱觀天下,夏國必然是最富有的國度,但是軍事上一直都是夏國的弱項。
安寧侯府別看現在不怎麼樣,但是在十年以前,安寧侯府都是夏國舉足輕重的府邸。越是國民不夠有戰鬥力,國又富強的國度,就越是容易產生這種手握重權的軍事家族。
現任的安寧侯在往上數三代,都是鎮守一方的武,在夏侯忱的父親時,安寧侯甚至可以做到不將皇帝的話看在眼裡,氣焰之囂張,是現在的季昭華無法想象的。
對於這樣手握兵權,又不怎麼聽話的家族,自然就要將他消滅下去,也是老天爺賞臉,給夏侯家賜了夏侯慎這麼一個能帶兵打仗的武將。
夏侯家幾乎代代都是善於算計的帝王,謀劃天下,夏侯家的人都是不差的,但是真的能真刀真槍殺敵的,也就出了夏侯慎這麼一個。
這也就是爲了什麼,就算是前些時候夏侯慎做了那樣意圖謀反的事後,夏侯忱還是輕易的就放過了他。
季昭華的手指在夏侯忱的前上打着圈,低低的問:“那麼現在安寧侯府世子是這麼個德?是不是也不了皇上您的手筆呢?”
這麼想也是說的過去的,憑着夏侯忱的人品,真的要直截了當的死安寧侯府中人實在是不怎麼可能的,畢竟安寧侯府軍功強勢,再者,安寧侯也沒做錯什麼事啊,平白無故的死武將,對於軍心也是有致命的打擊的,這樣吃力不討好的事,夏侯忱纔不會做。
夏侯忱着季昭華的手,放到邊輕輕的咬了一口,“在你心裡,朕就是這麼一個人?”
季昭華心說,當然是啊,你就是這樣的人啊,用最致命的方法將敵人打擊到毫無翻之力,這實在太符合夏侯忱一貫的爲人事。
只不過這一次,季昭華還真是冤枉了夏侯忱,夏侯忱有些委屈的說:“這可真不是朕的功勞,那個安寧侯侯夫人是朕父皇賜的婚。”
季昭華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這帝王心計,一代又一代的,實在是讓人無奈的。
先帝這心思,真的是其心可誅,賜安寧侯夫人那麼一個攪家給安寧侯府,別小看了當家主母的功效,這京城裡多的是家中男人死了,靠老太君頂家立世的人家,只要家中有這麼一個腦袋清明的當家主母,至在短時間這個家族不會倒。
可是若是安寧侯夫人這樣的人呢,可不就是現在安寧侯府的境況。
往上,安寧侯府當家這些年,家中婆婆早已經撒手,安寧侯長年在外,安寧侯侯夫人對自己的婆婆是個什麼樣子,已經無緣得見,但是看看安寧侯侯夫人的爲人,想來也不是給對上孝敬公婆的人。
對下,就更別提了,看看那個寶大爺,對於這種世家來說,子嗣無疑是最重要的,武將之家培養出只會吃喝玩樂的紈絝子弟,無論是說破了大天的理由來,都
是無法饒恕的罪過。
季昭華撇撇,心說:誰要是認爲帝王是和善的,那可真真兒是個傻子。從周國的周易之,到夏國的夏侯忱,這些帝王給季昭華最深刻的印象,就是極度的算計,腹黑的不是一星半點。
只不過周易之就像是還沒有修煉功的妖,大鳴大放的就直接斬殺了季府全家,從而奪回了兵權,當然也留下了無盡的後患。比起周易之的魯莽,夏侯忱以及夏侯忱的父皇那可真是高竿的不止一點,賜婚這樣的事,不僅不能引起朝臣的反,反倒表示了對安寧侯府元家的榮寵,也不過是十年的功夫,本就不用皇帝出手,安寧侯府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沒落下去。
其實安寧侯府,與當年季昭華家的定國公府是有相同之的,都是權利頂峰的世家,都是皇帝的眼中釘,中刺,只不過周國,夏國選擇了完全不同的兩種解決手段,就效果來看,顯然夏國的解決方法更功效一些。
但是這種事,總也有僥倖的原因在其中,夏國適時的出現了夏侯慎這麼一個能帶兵打仗的王爺,而周國顯然是沒有的,別說是沒有,周國若是有稍微有些本事的王爺存活下來,都會讓周易之那麼一個東西去登上皇位。
所以說,氣運這個東西,不承認是不行的。
季昭華翻了個,趴在夏侯忱上問:“先皇怎麼會知道那位侯夫人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閨閣裡的千金,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照理說先皇是不可能知道侯夫人是什麼樣的人的,難道還真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不。
夏侯忱笑了笑,“哪裡有皇帝知道不了的事呢?”
如果真的想知道,哪裡還有事能瞞得過皇帝呢。
不知道爲何,聽到夏侯忱這句話,季昭華的心裡跳了跳,這話怎麼聽着有些深意呢。
沒給季昭華多想的機會,下一句夏侯忱就說:“明日將那個世子妃召進宮來吧,瞧着你倒是喜歡那個世子妃的,召進來,陪你幾天也無不可。”
季昭華神一振,知道夏侯忱這時要手置安寧侯府了,不過瞧着喜歡連齊,這才讓連齊進宮來避禍,他的用心,讓季昭華很是歡喜。甜甜的笑起來,“好的。搭救之恩,臣妾這項有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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