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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前夫當繼母》 雙魚

顧呈曜遠遠看到林未晞挑了兔子形狀的燈,他瞳孔頓時一

是巧合嗎?林未晞是單純喜歡這盞兔子燈,還是因著生肖呢?

林未晞今年十七,肖龍。屬兔的人,是高熙。

顧呈曜幾乎不能控制自己腦子裡驚世駭俗的想法。他頭一次慶幸周圍人多,讓他有機會掩飾臉上的神

林未晞心滿意足地挑好了燈籠,一轉便看到顧徽彥笑著看向,他的眼睛在燈下黑極亮極,熠熠生輝。因為天冷,林未晞的臉紅撲撲的,忍不住跑過去給顧徽彥展示自己的戰利品:「王爺,你看!」

顧徽彥笑容和平常並無二致,他按住林未晞的手,一邊給暖手,一邊說:「在外面你該我什麼?」

林未晞恍然大悟,顧徽彥好不容易答應了出來看燈,為了安全,林未晞也不能再喚他王爺。林未晞臉頰又紅了紅,但顧徽彥握著的手不鬆勁兒,只能湊近了,低低地,飛快地喊了一句:「夫君。」

顧徽彥笑了笑,終於鬆開手,不再為難。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林未晞不好意思再在這裡待著,趕帶著丫鬟們朝另一個攤子走去。

林未晞在前面走,周圍的人群看著平平無奇,但其實早被探子清空了。然而林未晞對此一無所知,全心投新奇的逛街驗中,並不曾注意邊有什麼不一樣的。

相比於林未晞,顧呈曜和高然的氛圍就很平淡了。高然雖然最開始的時候不願意來,可是和後世不同,上元節才是古代真正的人節。某種意義上這次出門算是夫妻約會,高然即使嫌吵,但是真正站到街上后也不免充滿了憧憬。林未晞和顧徽彥走在前面,兩人一個鬧一個笑,旁邊不知多人忍不住看向這二人。高然看到后也有些艷羨,朝顧呈曜看了一眼,發現他神冷寂,不知道在想什麼。高然有些失努力安自己,顧呈曜只是不習慣這種喧鬧的場合罷了。他這種生來尊貴、錦玉食的世家公子,哪裡來過這樣擁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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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未晞一路玩了個盡興,直到回府眼睛都是亮晶晶的。這一晚上吃的玩的,林林總總買了許多東西,景澄院里沒能出去的丫鬟看見林未晞回來,全都呼啦一聲圍過來看。

這種民間的玩意放在端莊富麗的王府中格格不,但又別有意趣。宛星宛月今日也走得盡興,現在眾人圍過來,宛星簡直像游魚歸海,立刻大顯手,繪聲繪地給小姐妹們講起這一路上的見聞來。

宛月對此無奈地搖了搖頭,走到林未晞邊,低聲問:「王妃,您今夜走了許久的路,現在要沐浴解解乏嗎?」

「好。」林未晞點頭,宛月得了令,立刻出去吩咐人備水。屋裡的丫鬟出去大半,顧徽彥看著興緻不減的林未晞,笑著問:「你今天很開心?」

林未晞坐在梳妝鏡前,一邊卸耳璫一邊說:「對啊,雖然在王府里也能看到燈,可是總不如外面的上元節有人氣。今日是不是給王爺添了許多麻煩?」

「沒有。」

林未晞輕笑一聲,將耳璫放錦盒中,轉顧徽彥懷中:「謝王爺!我還從來沒有去過真正的上元燈會呢。」

林未晞這一撲純粹是因為高興,表達完自己的興后,就放開手,轉到凈房沐浴了。林未晞這一撲來得快去得也快,還不等人反應過來,就已經像魚兒一樣溜走了。

顧徽彥站著原地,笑著目送輕巧又飛快地鑽凈房。等影看不見后,顧徽彥臉上的笑一點一點收斂起來。林未晞帶回許多小玩意,大部分都被宛星收在外面,唯有哪盞兔子燈,林未晞實在很喜歡,就將它留在邊,在了拔步床上。

顧徽彥慢慢踱步,走在這盞巧可的兔子燈前,眼中芒明滅,神莫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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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沒有去過真正的上元燈會?以林勇那樣疼兒的子,即便兒自小弱,這種事也不該發生才是。

什麼樣的人,才會是第一次參加民間的上元節呢。

元宵節過去,早朝很快就恢復了,顧徽彥也重歸早出晚歸的作息。規律的日子一不留神就溜過去許多,轉眼間,井口消融,春回大地。

前幾日下了場細雨,之後天氣一天比一天暖,輕薄的春裝終於不必在箱底著了。林未晞換上了明亮的春衫,這幾日一直忙著帶領丫鬟收拾換季的東西。還要趁著天氣好,將冬日的厚服洗好曬乾,然後把了一年的大件木、書本筆墨等搬出來曬太

正房裡裡外外翻了個遍,春日的氣息也從柳梢路軋瀰漫到屋子裡面。今日休沐,林未晞收拾東西的時候,偶然翻到一個巧的錦盒。

十分好奇,顧徽彥並不像是有閑心收藏這種東西的人。和顧徽彥沒有避諱,所以也不顧這是顧徽彥的東西,當即就打開了。

然而等看到裡面的東西時,林未晞本來輕鬆的神卻一滯。

顧徽彥正好從外面回來,看到林未晞站在一個地方不,走過來問:「怎麼了?」

林未晞都沒有反應過來,顧徽彥就已經站到後了。林未晞趕快調整好心態,混若無事地回頭,笑道:「我看到了這個盒子,正奇怪王爺怎麼會收藏玉佩呢,可巧王爺就回來了。」

顧徽彥朝林未晞手中的東西掃了一眼,輕笑著看向林未晞,眼神不知為何顯得很專註:「這並不是我的玉佩,而是人所託,後面就寄存在我這裡了。」

林未晞當然明白這對玉佩的來歷,錦盒中安安靜靜地躺著一對和田白玉,順著玉石本來的紋路,被巧地雕刻魚形,栩栩如生,彷彿下一秒就要躍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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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徽彥還在解釋這對玉佩如何而來:「這還是好幾年前的事了。大概是元嘉二年,顧呈曜給我寄來一塊玉佩,托我尋人,我當時在西北,人手不方便,就托到壽康姑母名下。說來也巧,顧呈曜要找的那個子,剛巧就是壽康姑母的外孫,也就是英國公府的大小姐,顧呈曜的原配妻子。很快壽康姑母和英國公府大小姐要來了另一塊玉佩,一同寄回給我。你說,這樣的事巧不巧?」

林未晞極淡地笑了笑:「對啊,真巧。」

「後來顧呈曜和高大小姐喜結連理,而這對玉佩也因此留在我這裡。」顧徽彥說著從錦盒中拿出一枚半魚,在下晃了晃,「玉質雖然尋常,但是雕工還不錯。你不是向來喜歡這種巧的玩意麼,如果你喜歡,那就留給你吧。」

竟然又要回到的手裡?林未晞愣了愣,顧徽彥見沒有回話,好奇地看著:「怎麼了,不喜歡嗎?」

林未晞很快就回過神來,掩飾地垂了下眼睛,再抬頭時已經沒有任何異樣了:「沒有,我也覺得這對玉佩很漂亮。看來是它和我有緣,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收下了。」

顧徽彥將半枚玉佩放林未晞手心,林未晞眼睜睜看著這對玉佩在手中,再度嚴,合

當初林未晞也是因為巧而喜歡這對雙魚玉佩,隨手指了半個給高然,然而就是這隨手一指,導致了半生流離,英年早逝。林未晞都沒有想到,時隔多年,竟然以這樣的方式,再度收回了兩枚玉佩。

這對雙魚玉佩,經歷了高然,顧呈曜,壽康大長公主,乃至顧徽彥等許多人之手,見證了那個從元嘉二年無憂無慮的閨閣子,到元嘉六年是人非的他府王妃,這其中甚至還隔了兩重生死。可是最後,就像當初英國公府的婆子獻寶般送到面前一樣,這對玉佩換了個錦盒,再一次躺在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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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未晞到難言的唏噓,或許,這就是冥冥之中的緣分吧。

顧徽彥待了一會就又被人出去了,顧呈曜進來請安的時候,正好看到林未晞穿著鵝黃的春衫,倚在下把玩他的那對定玉佩。

顧呈曜心臟猛不防跳了兩拍,他不得不在原地定了定,才能穩住形,不要讓自己出異態來。宛月隔著窗戶看到顧呈曜,連忙走過來給顧呈曜掀起簾子:「世子日安。」

顧呈曜木著臉,他害怕自己稍微放鬆就會出異狀來,所以只能讓自己面無表。他幾乎是無知無覺地走進屋,多年來的君子禮儀似乎失效了,他完全忘了要給林未晞請安,而是眼睛定定盯著林未晞手裡的玉佩,問:「它們怎麼會在你這裡?」

「今日收拾東西,無意間翻到的。」林未晞只是大概回了一句,就將對佩放回盒子中,當著顧呈曜的面合上錦盒,「世子竟然還認得這對小東西?」

「當然。」顧呈曜忍不住在心裡補充了一句,他怎麼會忘呢?

林未晞笑了笑,的臉映襯在春日暖融融的中,清細膩,緻清靈,幾乎要融里。背靠著輝明亮的日,聲音中帶著輕誚笑意:「我聽聞世子和世子妃因偶遇而一見定,可惜中間卻被這對玉佩的主人阻了一阻。我以為世子並不喜歡這對玉佩,畢竟沒有,你們早就修正果了。」

顧呈曜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他能說什麼呢,他和高熙、高然的事太過複雜,外人本無法想象,自然也不能理解。許多事當事人痛而難言,可是說給外人,只會覺得他在開

林未晞今日穿著鵝黃的薄衫,烏髮如雲,白勝雪,整個人好看的不像話。懶懶散散地倚靠在窗邊,窗外泥土的清香慢慢滲而來,漸漸將整個世界都包圍。這一切,都綺麗的像個夢境。

顧呈曜在這一刻凝視著林未晞,這些日子被他刻意抑、刻意規避的念頭變得無比清晰起來。林未晞和高熙,太像了。像到甚至讓人忍不住懷疑,們倆其實是一個人。

宛月一直侍奉在林未晞邊,林未晞說完話后就將東西收起,低頭繼續看賬冊了。也正是因此,宛月才得以注意到一些不同尋常的事

宛月心裡突然狠狠跳了跳,林未晞一直低著頭,沒有注意邊的事,可是宛月卻看了個正著。宛月被這個想法嚇得心臟突突直跳,顧不得僭越不僭越,突兀開口道:「世子。」

顧呈曜被這一聲猛地驚醒,他轉過頭,看到林未晞邊的丫鬟正張地看著他。

顧呈曜心頭的漸漸涼下去,他草草給說了聲告退,就快步轉出去了。

林未晞對此依然是不甚在意的模樣,連頭都懶得抬。

顧呈曜一路飛快地走回書房,他在做什麼?他學習詩書禮儀十八載,這就是他修的結果嗎?

顧呈曜回到書房,立刻取出爛於心的四書,可是這次,他過了許久,都沒法回到自己讀書的狀態。

雲慧輕手輕腳地走進來,看到世子手裡握著書,但是良久不。雲慧沒有多想,給世子倒了茶,出一個溫婉的笑意:「世子,您讀書辛苦了,喝杯茶歇歇眼睛吧。」

顧呈曜慢慢轉頭看向雲慧,雲慧手裡端著茶,越發溫大方地笑著。可是這樣保持了一會,臉上的笑容變得遲疑起來。

世子這是怎麼了?為什麼這樣看著

顧呈曜不由在心裡想,是不是因為他太閑了,才會對著另一個不得肖想的子念念不忘呢?如果邊多一個人,是不是就可以停止這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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