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聽了汐的話，點評了一句齒相依。

他的話很犀利，也一針見。汐無法否認。自己和劉家母子，除了出來的之外，的確也是齒相依的關系。

收好碗筷，看這年終于不說話了，快手快腳提了食盒，抱了那些布條就閃人。

這年的問話真是夠簡練的，要不是自己一直被著察言觀，他那問法，還真是跟不上思路。

那些布條，汐趁王氏不在灶房，一腦塞進爐灶里燒了。

王氏跟時下的人一樣信奉鬼神。所以，也堅信灶王爺的存在。有灶王爺，那就不能什麼臟東西都放爐灶里燒，萬一沖撞了怎麼辦？

就是因為這種心理，所以，很多人到這些要扔的東西，往往拿到野地里一埋，或者水里一扔。

但是，這種理辦法，哪有火燒方便啊？大冷天的，一步都不想出門。

燒的時候，了那兩人的料，就連那大叔的料都是錦緞，那年的料自己不認識，估計幾兩銀子一尺是要的。可惜太好了，不能剪下來留著。

布料好，燒起來也快。等燒完，丟了塊桂皮到爐灶里，再將灶房的門打開吹了會兒風，什麼痕跡都沒了。

等躺到床上，汐只覺得心俱疲，這多出來的麻煩，什麼時候能夠了結啊？

抱著這個念頭，本來以為會睡不著，沒想到還是一下就合眼睡著，等睜開眼，外面一片大亮。起推開窗，外面已經積了一層雪，屋頂上，樹梢上，甚至遠的山頂，都是白茫茫一片。

今年的第一場大雪下來了，劉衡過幾天應該也要放假回來了。聽王氏說，到了臘月，明溪都會結冰，到時候就沒法行船，從同安府到明水縣，就只能走道了。

雪停了，天還是的，不知道今天是不是還要下。北風呼嘯著，偶爾還能聽到山上樹木被斷的咔嚓聲。

也不知隔壁那兩人怎麼樣了，一想到這，汐待不住了，趕起床收拾。

王氏已經將后院的雪掃凈了，堆了一個大雪堆，提著掃帚到前院，“汐兒，起來啦？”

“嬸娘，您起得好早。”汐用灶上的溫水洗漱后，捅開爐灶灰準備燒水，“嬸娘，早飯我們吃酒釀燉蛋吧？”

“好，多加個蛋啊。”王氏應了一聲，多加的蛋自然是給隔壁兩人的。

青龍鎮這邊，幾乎沒什麼人吃酒釀。可能是覺得太耗糧食，或者是想不到這麼吃。汐前世最喜歡早飯來一碗酒釀燉蛋，大冬天一碗吃下來，渾都暖和了，又有營養。

所以，有一次看到集上有人賣酒曲，一想，酒釀不就是酒的半品嗎？就買回家拿糯米飯試了兩次，真的功了。而且，不止糯米飯可以做酒釀，秈米、粳米都可以。

天暖和能做，天冷了，利用爐灶也能做。家里有剩飯的時候，汐就拿個大碗盛剩飯，加涼開水，放點酒曲，放到爐灶的鍋。外面爐灶里燒一把火，大鍋里可以燒水，余溫會傳到鍋。到晚上火熄了，炭火還會再熱一會兒，一晚上下來，酒釀也就做了。

這種酒釀燉蛋，王氏也覺得非常好喝。

汐將酒釀倒到鍋里，加水燒開，拿了四個蛋打蛋花，等水一開慢慢轉著圈倒鍋里，馬上就有一淡淡的酒味飄起，又抓了一把枸杞丟進去。

枸杞是到藥鋪里買的。王氏本來不同意，說沒病沒災買什麼藥，藥可不能吃。但是汐說這是藥食同源的，就跟家里的野花、竹參一樣，是藥也是食。藥鋪的掌柜還夸汐有見識，也就不攔了。

酒釀里丟一把枸杞，真的是點睛之作。白的酒釀，紅的枸杞，值立馬提升幾個檔次。

做好酒釀燉蛋，汐又攤了幾個蔥花餅，依然是食盒提了送到隔壁。

“有酒啊？”那大漢聞到香味，高興地跳了起來，看來喝酒的。他快手快腳地給炭盆加了點木炭，又把木板架起來。

那年顯然也醒了好一會兒，沖汐點點頭算是招呼。

這麼重的傷口居然沒有發熱？汐很佩服這兩人的素質，也可能他們帶了什麼靈丹妙藥。不過，他們不發熱是好事，至自己可以擔很多心。

“大叔，這是酒釀，也是用酒曲做的，不過是甜的。”端出兩個碗放到木板上，解釋了一句。

那大漢一看不是酒，又聽到是甜的，略有些失。

“酒釀燉蛋，天冷喝很好。”汐又將蔥花餅拿出來，“等會兒我來收碗筷。”

代一句，就到后面牛圈去給大黃牛加點草料，又拿掃帚將新房這邊的雪掃了掃，掃出一條路來。

等收拾好回來，兩人已經吃完早飯。

“酒釀燉蛋很好喝，也是你家祖傳的？”那年居然問話都長了。

“這不是，這是我看到人家做甜酒看來的。”汐不知道這時代有沒有酒釀燉蛋這種做法，但是在酒鋪看到人買甜酒。

還聽王氏說過一個笑話，有家地主家釀酒，那酒糟舍不得扔，拿來喂豬，然后一窩豬發酒瘋一樣跑出豬圈，走路都搖搖晃晃的。

“我在州府都沒吃過。還有那冰皮月餅，你做吃食的心思真是這個，”那大漢翹了翹大拇指，“你家的小吃點心和飯菜，一般的大酒樓都趕不上。”

“大叔吃就好，我就喜歡搗鼓各種小吃點心。你要吃，午飯我不做飯，做個點心給您當主食。”汐頗有幾分炫耀的心思。

那大漢連連點頭，“我們吃面食，你蒸幾個饅頭給我搭咸菜吃都行。”

汐點頭答應了，收拾了碗筷。

現在也不敢出門，索就做吃的打發時間，只當苦中作樂吧。

王氏聽說隔壁的大漢想要吃饅頭，趕忙和面。汐讓用白面和玉米面混合，這樣拌出來的面團就是淡淡的黃。

然后，將發酵好的面團揪一個個小團子，搟圓片，六塊圓片疊在一起，卷一個卷，當中揪斷，斷面朝下放著，上面稍微整理一下，就是一朵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