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提起婚事，汐能怎麼辦？

“嬸娘，人家還小呢。”只能低頭跺腳，一把年紀了，還得裝害，真是太難了。

王氏笑了，“其實，按我的私心，你嫁給二郎最好。你們兩個都是好孩子，一起過日子我放心。”

將汐買來時，劉衡病重，正是朝不保夕的時候。那時沒想著讓汐當養媳。

現在，劉衡子好了，還考上秀才了，汐兒聰明能干又心，覺得讓汐做自己的兒媳婦，自己真是再滿意沒有了。

可劉衡曾說過別看汐才九歲，心里拿得定主意，聰明又有算，不能拿當孩子看待。

朝夕相了這麼久，對汐真的是又敬又。敬的自然是汐的聰慧自重，的是的善良心。

兒子代不能輕看，心里又實在喜歡，言語里就試探起來。

婚姻之事，都是父母之意，妁之言。只要汐愿意，兒子那邊自己開口，自然沒有不答應的。

今天來的眷里，有好幾個言語都試探結親之意。

但是，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若汐兒能愿意，那是最好不過的事了。

王氏說完，就看向汐。

聽到王氏這提議，汐不由一呆。

自從知道朝廷規定人到十八歲一定要嫁人后，心里也想過幾次自己的婚事，只是劉衡嗎？不由搖搖頭，不行，這家伙可不像裴秀考個舉人就滿足了，看他那樣子，以后是要混場的。

場是什麼？

逢場作戲，盤錯節……他這樣出寒門的，有野心點想要快速晉升的話，婚姻也是個籌碼。.七

“嬸娘，二郎哥很好。只是他現在才考過院試，正是將要青云直上的時候。將來，到永州到京城，二郎哥還有很多機會認識好孩兒。”

汐的心里，將王氏當家人，不愿意騙。

“嬸娘，二郎哥有大志。一個好妻子，能持家，外要助力。我出鄉野，若真跟二郎哥定親，只怕以后我的出，會讓他蒙……”

“胡說，你出鄉野，他也不過是鄉下窮小子出，誰敢嫌棄你？”

“嬸娘，你不也說了，這世道，人總是吃苦。”汐抬頭看著王氏的眼睛，真誠說道，“嬸娘，我很早就沒有娘了，自從來到家里，您幫我洗頭那時起，我心里就覺得您跟我娘一樣溫良善。二郎哥鵬程萬里，姻緣不能輕定，低娶了萬一影響仕途，豈不是害了他？”

“你這孩子……”王氏沒想到汐想的這麼通，囁嚅了幾下，末了厲聲說道，“若是娶妻之后，他將來要是敢負心，我就一頭撞死在他面前。”聲音不高，卻滿是認真。

“嬸娘，你看你，今天大喜的日子，說的什麼話。”汐拉了王氏的手，“反正我才九歲，不急著找婆家，您還能慢慢想。里面的客人可是要趕著回家的，還等您招呼呢，您快點進去吧。”

王氏被說的笑了，恨恨指了腦袋一下，“你這腦袋瓜子怎麼長的，怎麼能想的如此長遠？”說著到底順著汐的意思，被推回院子里去了。

汐將王氏推回去，轉卻發現劉衡竟然站到院門口了，離剛才王氏和自己說話的地方近，不知道有沒有聽到什麼。

背后說人被人逮個正著，汐臉皮再厚還是有點尷尬，“那個……二郎哥，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就你說我有大志的時候。”劉衡抿著，嘀咕了一句，又瞪了汐一眼。

不管是誰，被人暗示說自己將來可能是個負心漢，總不是高興的事。

“這樣啊，呵呵，那個……我和嬸娘說笑的。不是，是嬸娘的意思，我從來沒想過。你在我心里，宛如文曲星下凡。神仙，就得有良配嘛。我這出，能依托二郎哥您羽翼之下，已經是很好了。”

汐再有應變急智，這話還是說的磕磕絆絆。

得照顧年人的自尊心，不能讓劉衡覺被自己拒絕了；也得表明立場，讓他知道自己絕沒覬覦他的想法。

說話太難了。

兩句話說完，小心打量了劉衡的臉有些怪，轉移話題問道：“二郎哥，今天來問你親事的人可不，嬸娘還不知道你想法呢，你應該沒想這麼快定親吧？”

“嗯。”劉衡應了一聲，轉就走了。

這就對了嘛，好好努力讀書，將來中個狀元，晚點親好，晚點定親還能避免當陳世。

汐沖他背影吐吐舌頭，心里嘀咕了幾句。

在心里，一直覺得劉衡就是個年，自己是阿姨了。可隨著劉衡越來越沉穩，自己好像越來越不敢輕視他了。

回頭得跟王氏再好好說一下，不要點鴛鴦譜。

過了這個小曲，汐三個這三天里忙得腳不沾地。

這次做席面當然用不著汐出手了，可是，得陪著王氏接待眷。別人送來的賀禮，得一樣樣謄寫清楚，以備將來回禮。

王氏不會寫字，每次只能來說汐來寫。

劉家的院子，門檻都被踩亮了。

對劉衡來說，這幾天大概是他長這麼大最風的時刻。無數的夸獎、吹捧撲面而來。不論原來對他們母子是什麼態度的，如今只要一回頭，他看到的總是一張張笑臉。

之前中生的時候，還有人冒幾句酸話，現在是一句酸話都聽不到了。

不過，劉衡也好，王氏也好，都沒有被吹捧得暈頭轉向。

三天過后，王氏又置辦了香燭等，為劉大力做庚飯。

在劉大力的牌位前，王氏讓劉衡跪下，囑咐道，“二郎，你記著，你爹和娘都是鄉野出，以后你也要時刻記著，別忘了自己的出，為人做事不能喪了良心。”

劉衡重重磕了幾個頭，“兒謹記娘的教訓。”

汐在旁邊不自在地了腳，總覺得劉衡得了這幾句教訓，是因為自己的話引起的，莫名有些心虛。

王氏卻是滿意地點頭。

劉衡起后，看了汐一眼，蹲到王氏旁，跟著一起燒錫箔紙錢。

汐發現，自從家里有錢后，王氏沒再去求神拜佛，但是對劉大力是越來越大方了，每次買錫箔都是一疊一疊買的。

【作者有話說】

這一章其實還想取個章節名：王氏親點鴛鴦譜。

不過，目前劉衡和汐都忙著呢，王氏的想法沒人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