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罩看著不大，但是又要系帶方便又要做布紐，要好卻很耗時間，汐一直忙活了大半夜，才完工。

幸虧跟著王氏學做了一段時間針線，要擱以前的手藝，腦子里有構思，手里肯定做不出這麼細的活兒。

因為劉衡還是要一早進考場，汐也沒睡多久。

第二天一大早，聽到聲，著眼睛起床，用昨天的湯熬了一鍋粥，然后切了家里帶來的酸豆角，炒沫酸豆角。

劉衡起床洗漱，看到兩眼通紅，“汐兒，你一晚沒睡嗎？”

汐掏出做的口罩，“二郎哥，你試試，我昨晚給你做了這個口罩。”

將兩層口罩的底部紐扣紐好，揪了薄荷葉塞進去，讓劉衡戴上去試試。

劉衡小心戴上，在后腦勺將帶子一系，深深吸了口氣，“汐兒，你做的這個比面巾好用，好像能隔絕味道呢。”

裴秀第一次見到這種東西，拿過去仔細翻看后，也不由點頭，“應該能遮擋一些異味。”

“時間長了還是會聞到的，就是稍微緩解點。”汐怕劉衡期值太高，提醒道。

“能緩解就已經很難得了。”劉衡翻來覆去看了幾遍，“你這心思真是靈巧，怎麼讓你想出來的。我從來沒見人用過。只是，太辛苦了，看你眼睛都熬紅了。”

汐日益白凈的臉上，眼睛一圈黑眼圈，眼底泛起，一看就是一夜未睡的樣子。

劉衡著口罩，心里又暖又酸，激，疚，歉意……種種緒雜，也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有用就好，我白天可以補眠的。”汐看劉衡不停打量自己，不在意地擺擺手，“做這個很簡單的，我很快就做好了。”里說著，轉去端了早飯出來。

劉衡了，最后只著口罩，什麼話都沒說了。

三人吃好早飯，汐正猶豫準備什麼午飯比較好時，劉衡說昨天的荷葉餅卷黃瓜甚好，味道清爽可口。

也是，坐到那臭地方，滿漢全席也吃不下去。汐也不糾結了，昨天的荷葉餅還有，蛋也不攤蛋餅了，白煮蛋將蛋白剝下來，切了黃瓜裝在一起。為了怕他，又用沫酸豆角拌了一份涼面備著。

這次走進考場，劉衡已經有心理準備了，坐到號舍后題目一發下來，就開始埋頭答題。

待到發現有人開始上茅廁后，他掏出汐做的口罩戴好，繼續埋頭作答。

口罩里滿滿的薄荷清香，沖淡了臭味，他覺得比昨日好了很多。快到中午時，他風卷殘云般將荷葉餅和涼面都吃完，然后將薄荷葉換了幾張繼續戴上。

汐說薄荷葉蒙久了味道不清新，特意帶了兩把葉子讓他替換。

陳有福今日又上茅廁，看到劉衡臉上罩著一個布罩子，剛好將口鼻遮掩了，料想這應該就是他的應對之法了。

雖然有了口罩，劉衡還是沒有多耽擱，題目答卷檢查之后，又是第一批卷的人。

楊舒達今日倒未再出異，收了卷子讓他離開。

走出考場，看到汐和裴秀擔憂的神，他快走幾步迎上，“先生，”又看著汐說，“汐兒，你做的口罩果然管用，我今日比昨日覺好多了。”

“管用就好。”汐看他走出考場時的步伐比昨日輕松，臉也確實比昨天好多了，看他那樣子，應該也沒有嘔吐。

不由揚起一個大大的笑臉，“二郎哥，我們回去吧，接下來就等好消息了。”

“坐到臭號的還想好消息，哈哈。”邊上有人嗤笑。

汐瞪了那人一眼，扶著劉衡就走，還低聲勸道，“別理這種人，這種人一看就是自己考場失意，出來想拉著人一起倒霉的。”

又怕劉衡以為自己不幫他出頭，解釋說，“他說你我肯定討厭他的，但是你現在剛考完，趕回客棧休息比什麼都好，我們犯不上這種一看就倒霉的人起口角，讓人看熱鬧。我覺得你一定有好消息的，等考上了再氣死這種人……”

“我明白。”劉衡聽不斷解釋，生怕自己生氣，不由失笑。自己又不是孩子了，哪里會在意這種小事。

不過，這種子，怎麼會在繡樓跟那掌柜的賭氣起來？

“那個啊……”汐不由嘟了嘟，“竟然說嬸娘做的荷包是破爛，不識貨還不依不饒。”

劉衡……有些失落地看了一眼。敢是因為那掌柜言語中辱罵了娘，不高興了。那今日那人嘲笑自己，居然就能忍了？

待意識到自己居然在比較這種事，他又慚愧了。自己可是男人，哪里需要一個小丫頭為自己出頭？何況，娘是長輩，辱及長輩而出頭，是孝道。

不管怎麼自我開解，這心里總覺得失落，所以回去這一路，劉衡都很沉默。

汐以為他是考后神疲倦，也沒多想，“今天回去還是先吃點清淡的，明天我做酸菜魚給你們吃，開開胃，對了，昨天本來說要做糖醋小排的，回頭就做……”

裴秀聽到糖醋小排，倒是很興趣，“汐兒說的糖醋小排，可是酸甜口味？會不會太膩？”

“不會，酸甜中和，很開胃下飯的，先生到時嘗嘗就知道了。”

兩人說著菜回到客棧，誰都沒注意劉衡的失落。

于是，劉衡就覺得更失落了。

院試三天后放榜，三人決定再等三天。

趁著等放榜的時間，汐去找錢大掌柜，教了陳記酒樓的廚子做酸菜魚。

陳記的廚子學了一道新菜，很領，跟錢大掌柜說這道菜能不能好吃，關鍵在于酸菜，酸度合適，味道才能更鮮。

錢大掌柜與汐定好契約，約定汐先提供一罐酸菜用于試賣，一月后汐開始供貨，供貨量按照陳記酒樓酸菜魚的銷量來定。

雖然確定錢大掌柜不至于坑自己，保險起見，汐還是將劉衡請來，幫自己把關。

契約一定，汐到碼頭找到人捎口信回青龍鎮，讓王氏先將家里的酸菜托貨船捎帶過來。

轉眼之間，三日即過，放榜的日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