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大掌柜一進客棧,汐剛好端了一大碗酸菜魚和一碗米飯出來,客棧領路的伙計一聞那香味,笑著說,“小哥,這位客人說要找你,你又忙活什麼吃食啦?”
汐一看店小二帶了錢大掌柜進來,先跟店小二道謝,“小二哥好,這不是做點酸菜魚嘛。”
錢大掌柜聽到酸菜魚,有些好奇。他自問自己也算是見多識廣了,居然從來沒聽到這道菜。再一聞那味道,聞著一酸味,好像開胃的。
他作為生意人,對新冒頭的東西總是敏的,“這酸菜魚好像從未見過。”
汐點頭,“這是我在家自己搗鼓出來的鄉野風味,難登大雅之堂。您沒見過,也不稀奇。”這可是現代人搗鼓出來的川味食,這個時代自然沒人見過。
見錢大掌柜還看個不停,客氣道,“您若沒有用過飯,不如嘗一碗?”
錢大掌柜山珍海味吃多了,最近天氣又悶熱,沒什麼胃口,聽說這酸菜魚是汐自創的,更是想看看,“那就叨擾了。”
汐又去拿了兩個小碗,舀出一碗酸菜魚,一碗米飯。
錢大掌柜本來只想嘗個味道的,沒想到這一吃起來,就收不住口了。
姜片的辣味雖然比不上辣椒,但是有胡椒和花椒調味后,這酸菜魚吃著酸辣可口,魚片,酸菜的酸味中和了辣味,又帶開胃作用。
幾乎是片刻之間,錢大掌柜就把一碗米飯吃完,酸菜魚也撈了,末了他矜持地喝了一口湯,再喝一口湯,再喝……沒了?
汐看著錢大掌柜眼看著空碗的樣子,實在是……有幾分可。做飯的,就喜歡贊賞自己手藝的。而贊賞的最好方式,就是錢大掌柜這樣,恨不得連碗都一層的樣子,看著就讓人有就啊。
“錢大掌柜,要不我再給您盛一碗?”
“這……不了不了,讓小哥見笑了。這魚我也吃過不,但是你做的酸菜魚,實在是口味獨特,讓人食大開啊。不知道,小哥這菜,是怎麼做的?”
他不恥下問,汐就覺得腦中叮一下亮起了一盞明燈,“不瞞您說,這酸菜魚,其實您也吃過了,魚是普通的魚,特別的是我家自家腌制的酸菜和調料。要不是同安府太遠,我這次怎麼會帶荷包來賣。”
錢大掌柜聞弦歌而知雅意,一聽汐這話,知道是想賣酸菜,不會輕易告知自己如何做的。
陳家也做酒樓生意,只要貨源穩定,買酸菜也沒什麼,“您家這酸菜,是怎麼賣的啊?”
“鄉下,自己家種的菜,又是自家腌制的,不費什麼本錢,都是三四文一斤賣的。”
“這酸菜魚的做法,不知是否繁雜?”
“一點兒也不煩,酸菜魚要想口好,關鍵就是酸菜。其他做法一點兒也不煩。”
這錢大掌柜既然敢稱大掌柜,生意應該做的很大。聽他的意思,除了今天看到的繡樓,還有酒樓生意。
汐本來覺得自己那點廚藝,到古代沒什麼好謀生的。現在才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現代餐飲的智慧,吃貨哪里都有啊。
“若是小哥能夠教授魚的做法,這酸菜魚又有銷量的話,我們陳記酒樓的所有酸菜,都從你這兒購置,如何?”錢大掌柜當機立斷。
同安府腌制的都是咸菜、梅干菜這些,這種酸菜,他這幾年走南闖北從未見過。這種酸菜魚口獨特,他有預,若是在陳記的酒樓中賣,必定會暢銷。
最關鍵的是,陳記菜肴不,可一直沒有什麼獨家招牌菜,要是推出這酸菜魚,再稟報大老爺,將這道菜推到京城去,豈不是讓京中的老太爺也嘗嘗鮮?
錢大掌柜熱沸騰,覺得大好前景就在眼前,“陳記出四文一斤,可由陳記安排貨船,只要小哥安排人跟船送貨即可。當然,這價錢既然是四文錢一斤,就得是獨家了。”
他給出這個價格,菜肴定價上可以賺回來。而陳記也不可能自己一年到頭腌制酸菜,向汐購買是最合算的。酸菜魚賣得好酸菜多購點,要是賣得不好,就買點,進退皆宜。
“承蒙大掌柜高看。”汐也是喜出外,這個生意好啊,獨家經營,反正有麻煩就有陳記頂前頭,有什麼不答應的?
四文錢一斤,芥菜在鄉下不值錢,算上鹽的本,估計一斤本兩文錢頂天了,這可是翻倍的生意啊。
而且錢大掌柜還直接解決了運輸問題。有陳家的貨船往來,自己要是想捎帶著運點其他貨也好說。
汐越想越高興,直到裴秀和劉衡前后腳回來,錢大掌柜和汐兩人的熱才冷靜下來。
一個想著自己得回到酒樓安排一下,尤其這酸菜魚,得讓酒樓的掌柜和廚子嘗嘗。
一個想到現在還是劉衡考試為主,自己談下來還得趕回去腌酸菜,這時間差得算好。
兩人約定,待院試后汐去陳記酒樓教授一下廚子怎麼做酸菜魚,然后再定下契書。
錢大掌柜帶著意外之喜告辭,汐看著那捆布料,滋滋地想,要是酸菜生意做起來,這布料生意倒是可以放放了。
劉衡沒想到汐就這點時間,居然還能談一筆生意,“汐兒厲害。陳年兄說你可惜是兒,要是個男兒,只怕早就一飛沖天了。”
汐一聽人家知道自己是的了,有點傻眼,“那我以后做生意,有問題不?”
“無妨,你年紀還小。以后大了,可以請個掌柜的,幫你代勞啊。你看錢大掌柜,就是陳家的大掌柜。”劉衡提到陳家。
裴秀略想了想,“同安府陳家,只怕就是陳閣老的陳家了。你能得陳家公子青眼,固然是好。但是,還是得專心科舉才是。”他雖然沒仕,經歷的事到底多些,對于陳家這種廣撒網的方式,也看出用意了。
“先生說的是,今日是在街上偶然遇到。以后我還是會專心溫書。”劉衡肅容答應。他當然明白,他科舉上越有前途,陳家這樣的人家才會青眼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