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玉龍從沒有這麼狼狽過。
被追的上天無路地無門,可謂是急急如喪家之犬,惶惶如落湯之。
就在他跟師詩登上江心閣的時候,他看到遠的江面上探照燈閃爍,幾艘快艇來回穿梭。
這江心閣四面環水,避無可避。
他本想繞到前面的碼頭去快艇,卻發覺守衛森嚴,四下里三五群的站著數十號人。
這小碼頭堆滿了人,連個蔽的地方都沒有,本不可能搶到快艇。
同時,他腦中充滿了疑。
這大晚上的,這小小的江心閣怎麼這麼多人?就連快艇,也是堆滿了碼頭。
忽然,江面上的探照燈往這邊打來。
蕭玉龍心下一驚,放棄了從前面離開的想法,拉著師詩繞到了江心閣側面。
側面是后廚,腳步聲響起,有人提著泔水桶走了出來。
前后都有危險,師詩忍不住張起來。
忽然,覺腰部一,跟著子騰空,朝著上方飛去。
扭頭看去,卻是蕭玉龍用天蠶拉著升了空。
在二樓圍欄上借力,向上竄出數米后,蕭歌的手一撐,翻躍三樓走廊。
這時,探照燈從下方打過,他們堪堪避開。
而倒泔水的人也剛剛走出來,還著水面上的探照燈罵了幾句。
師詩依靠在蕭玉龍上,心有余悸的拍了拍心口,“好險好險。”
還沒松口氣,走廊盡頭傳來雜的腳步聲。
有人上樓了,還不止一人。
蕭玉龍趕拉起師詩進了門。
很雅致的復古環境,包括房梁,全都是紅木構造。
中間一張好大的是沉香木圓桌,目測圍了十幾張椅子。桌上已經擺好了各式佳肴,那道五星級都做不出來的飛龍,就知道今天要來的人來頭不小。
蕭玉龍眼見無可躲,于是抬頭看向房梁懸匾。
吱呀聲,門外了,接著一群人從外面魚貫而。
“我說薛公子啊,您家老爺子連這麼重要的場合都讓你來,看來用不了多久,你可是薛家的大權在握啊。”
“明叔取笑了,家父最近有恙,我也只是偶爾代替一次。”
“今天除了師家與黃家,各家的代表都來了,那咱就開始吧。”
“按照慣例,請龐世明明叔上座,由他主持今天的江心龍頭會。”
眾人據地位座。
可梁上君子卻聽得心中一驚。
蕭玉龍與師詩對了眼,都是萬分震驚。
誤打誤撞之中,竟然一頭扎進了江心龍頭會的聚會中。
而下面坐著的這十幾個人,正是代表江城各界龍頭的大佬們。
蕭玉龍忍不住探頭向下看去,就是這幫人,掌握著江城的命脈。
坐在首位上的龐世明是個滿臉堆笑的中年人,跟誰都是笑嘻嘻的,但每次笑完的時候,眼中都會閃過凌厲之。
很顯然,這是個笑面虎。
在他左右兩邊,也是蕭玉龍的人。
左邊是薛家大薛海洋,右邊是蘇家如今的掌門蘇雅。
此外,他只認識坐在后面席位上的陸鳴,其他他就一概不認識了。
總共十一個人,十三個座位,空著兩個,應該就是師家跟黃家沒到。
黃家被滅了,來不了了。
但師雄為什麼不到?
這幫人又在下面準備謀什麼?
就在蕭玉龍疑之中,龐世明敲了敲桌子,“既然大家抬舉我,那我就說了。關于最近江城冒出來的這個蕭玉龍嘛,大家怎麼看?”
“還能怎麼看?把老子的生意攪得七八糟,干脆弄死他得了。”有個滿臉絡腮胡子的男子拍桌子喊道。
龐世明皺眉問道:“關振東,他不是個醫生嗎?怎麼跟你的生意攪和上了?”
“他把我養的狗給殺了!”龐世明哼了聲。
“張莽不是被雷老虎干掉的嗎?這事兒你應該找霍駿啊。”有人吃驚的發問。
一個干瘦齙牙男子立馬喊道:“別踏馬沖我來,雷老虎以前是跟我混的,但現在人家翅膀了,不聽我的了。”
看來,張莽與雷老虎背后的勢力,分別是關振東與霍駿。
只是經過蕭玉龍洗莽龍王朝的那一晚,這一切的局勢都改變了。
這兩人全都失去了搖錢樹,能不急嗎?
關振東憤憤的說道:“就雷老虎那點三腳貓的功夫,也配滅張莽?我從神病院找到了張莽刀隊的人,這才知道,原來覆滅刀隊的人,就是這個蕭玉龍。”
什麼?
這下所有人都不淡定了,會場大家議論紛紛。
他們只知道蕭玉龍最近大鬧了薛家,死了蘇北堂,火燒了明月樓,卻不知道赫赫有名的刀隊,竟然是被他覆滅的。
了一陣,龐世明又敲了敲桌子,等眾人安靜下來后,這才說道:“大家別吵吵嘛,找你們來,不就是為了商量個對策出來嗎?是驅逐還是剿滅,你們說了算!”
梁上的蕭玉龍聽的頭皮發麻,也怒火中燒。
萬萬沒想到,這幫人大張旗鼓的搞這麼一場集會,竟然是討論如何對付自己?
看來,這段時間他在江城鬧出來的靜,的確是驚了這里的大佬們。
甚至,因為沖撞到某些人的利益,因此這場會議顯得對他十分不友好。
嚶嚀……
忽然,師詩發出一點聲響,接著子微微往旁邊挪了挪。
蕭玉龍害怕驚下面的人,趕摁住。
但很快,他就發覺師詩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作了。
匾后的位置能有多大?為了能夠藏下兩人,他倆幾乎疊在一起。
下面的討論讓他怒火一頂,不想唐突了師詩。
他想到整個江城都要與他為敵,而師家又恰好是其中一份子,他心中頓時生出一邪火。
師詩察覺到了他的手在上游走,頓時張的渾繃了起來,努力手去捉他的手。
蕭玉龍卻異常大膽,不僅沒有作罷,反而更加放肆。
兩人本就了服,這會兒又在一起,不一會兒師詩就面紅耳赤,息不允。
與此同時,下面的眾人也吵鬧了起來。
“不殺蕭玉龍,不足以平眾怒。”
“不殺蕭玉龍,只會寒了大家的心。”
“驅逐太便宜他了,直接干掉他。”
所有開口的人,幾乎全部贊剿滅蕭玉龍,不開口的,也沒有一個人為蕭玉龍說話。
畢竟,蕭玉龍幾乎是把江城的豪門得罪了一個遍。
不一會兒,有人過來在龐世明耳邊說了幾句。
龐世明聽罷后,沖眾人說道:“就在剛剛,罰惡堂追殺蕭玉龍的時候,讓他跳江逃掉了。按照龍頭會的規矩,天亮后如果還沒干掉他,就停止獵殺。”
關振東拍案喊道:“好,今天我親自出手,不信滅不了他。”
霍駿說道:“既然他敢給雷老虎做老大,那應該為此承擔責任,我也愿意出一臂之力。”
龐世明隨后掃向眾人,說道:“諸位,還有反對獵殺蕭玉龍的嗎?我們龍頭會向來尊重每位龍頭的意見,按照數服從多數……”
第一個舉手的,竟然是蘇雅。
眾人紛紛不解,薛海洋說道:“蘇總,你是不是被他嚇傻了?你爺爺可是被他死的,你怎麼能……”
“我查過,我爺爺的確做過錯事。我們蘇家欠他的,我會全都還給他。他欠我的,我會親手取回來。我不想利用龍頭會的力量對付他……”
蘇雅有自己的想法!
這次提議召開龍頭會的是薛海洋,對于奪妻之恨,他是無論如何都咽不下這口氣的。
聽到蘇雅這麼說,薛海洋也無可奈何。
忽然,又有人舉起了手。
眾人吃驚。
“陸鳴,你可是過他下之辱的,連你也要放過他?”薛海洋氣急敗壞的問道。
陸鳴尷尬的笑了笑,“我倒不是想放過他,但我實在沒資格代表陸家,我今天就是來吃飯的,誰知道你們要殺人。”
陸鳴攤開手,一臉不好意思。
“淦!”薛海洋罵了句,接著掃過眾人,“還有誰反對獵殺蕭玉龍?”
沒有人反對了,很多人哪怕是跟蕭玉龍沒有過節,但也不想得罪薛海洋。
薛海洋沖著兩個舉手反對的人重重哼了聲,接著對龐世明說道:“明叔,只有兩票反對,無效。現在,正式開啟獵殺時刻吧!”
龐世明拍了拍手。
很快,有人推門走了進來。
鬢角兩撮,赫然是剛才追殺蕭玉龍的小鷹。
龐世明問道:“蕭玉龍藏到了哪里?”
小鷹遲疑了下,說道:“極有可能逃到了江心島!”
什麼?
這讓在座眾人紛紛一驚,江心島不就是他們所在的地方嗎?
龐世明也皺眉問道:“你沒搞錯吧?這里防守嚴,不可能混進人來的。”
“據他們游的方向來看是這里,不過有沒有過江,還不好說。”小鷹也有些不敢肯定。
龐世明說道:“既然如此,兩岸重點搜尋。去吧!”
小鷹點了點頭,目如鷹,在房間里搜尋了一圈,隨后緩緩退出。
關振東從旁邊供著的關二爺手上取下青龍偃月刀,把上掉,只穿著背心,“今天看我如何力劈蕭玉龍,重振江城威名。”
霍駿從后腰上出一把左槍拍在桌上,又取出子彈一個個裝起來,“東哥,我助你一臂之力。”
薛海洋沖著兩人拱拱手,“那就有勞二位了!”
“薛公子,說起來你那未過門的老婆也太可惜了,長得那麼好,還是師家大小姐。很快就要做寡婦,到時候你還愿意要嗎?”
關振東發出了靈魂拷問。
薛海洋狠狠的握起了拳頭,咬牙切齒的說道:“那天毫不顧念舊,我如今又何必留?我要殺了蕭玉龍,讓那個賤人為江城的笑話。”
啪嗒,一顆淚珠落了下來,掉在了桌上。
只是,沒人注意到。
師詩此刻正被蕭玉龍在匾額后,本來就委屈的要命,現在又聽到了薛海洋這樣的狠毒話語。
一時之間,忍不住落了淚。
蕭玉龍正在作的手停了下來,相對而言,他更痛恨薛海洋這幫人。
他深吸了口氣,抓住匾額邊緣,準備翻跳出去。
忽然,他的手腕被師詩抓住,扭頭看去,只見師詩沖著他急切的搖頭。
哪怕師詩被他欺負,哪怕被罵作賤人,還是在關心蕭玉龍。
蕭玉龍忍不住手幫把眼淚干。
下面的薛海洋越說越氣,又怒罵道:“我薛家百年聲譽毀于這個賤人,我會把蕭玉龍的頭割下來,送給師家,讓他們我的怒火。”
“薛公子好樣的,對人就該這樣。”
“師雄這次不來,多半是因為家門不幸,沒臉來。”
就在眾人熱火朝天討論之中,
陸鳴悄悄向后了背,在桌子底下編寫了一個短信發出去。
滴……
短信聲響起。
就在眾人頭頂!
一時之間,大家紛紛抬頭看去。
一道影驟然出現,呼嘯之中,翻落在了桌子上。
看清楚跳下來的人后,頓時,所有人都呆住了。
蕭玉龍沖著眾人說道:“大家是在找我嗎?”
“我靠……”霍駿反應最快,立馬抬槍。
蕭玉龍左手一抬,一道寒飛出。
嗖的下,霍駿的扳機還沒來得及扣下,整個人直接被貫穿,然后倒在了地上。
接著,蕭玉龍猛地回頭,正高高舉起青龍偃月刀的關振東立馬僵在了原地。
這……這實在是太尷尬了。
薛海洋緩緩朝著門的方向退去。
蕭玉龍喊道:“喂,別走啊,你不是要提著我的頭去見師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