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宏渾一陣哆嗦,因為恐懼聲音都變得沙啞了:“凌先生,有何吩咐?”
他叩首在地,幾近窒息。
全場每一個人都窒息了。
李文宏的所有手下,包括陳煙雪和魏先河,心臟都仿佛被震麻了。
張麒龍等人來的時候還耀武揚威,不可一世。
現在呢?
灰頭土臉,灰溜溜的跑了。
從頭到尾,連個屁都不敢放。
這就是這個男人的威力麼?
在眾人拜的眼下,凌杰雙手負背,筆站立,猶如一尊神魔。
他冷冷開口:“李文宏,你還不滾?”
“啊,我這就滾!”李文宏這才緩過神來,連忙帶著一干小弟逃也似的上車要跑。連滿地金條都不敢撿。
凌杰喝道:“把這幾箱子糞土不如的東西拿走,免得臟了我的眼。”
李文宏頓時如同孫子一般,帶著小弟把金條裝箱,然后以更快的速度跑了。
走的匆忙,還有幾塊金條灑落在地。
估計他們也不敢要了。
凌杰又轉頭看了韓破一眼:“你不覺得現在,你有點多余?”
“啊?有嗎?”韓破撓了撓頭,左顧右盼,最后不以為然道:“陸將軍說了,我得照顧好你啊。”
凌杰道:“可我現在有老婆了。”
韓破瞳孔放大,被凌杰瞪得骨悚然,最后訕笑道:“所以,就不需要我了?”
凌杰點點頭:“嗯。”
靠!
見忘友啊!
韓破正要說出口,凌杰忽然搶先道:“你想說什麼?”
韓破頓時把話咽了回去,笑著開口道:“我想說,我確實多余了。”
言罷,韓破搖頭嘆息,揮手示意五百名士兵:“都回去吧。你們都是多余的。”
士兵們來的時候氣勢洶洶,走的時候退如水,氣勢仍舊凜然。
偌大的監獄大門外。
只剩下凌杰,陳煙雪和魏先河三個人。
凌杰緩緩瞥了魏先河一眼,正要開口的時候。
魏先河忽然笑道:“我懂,我也是多余的。你們聊,我先走。”
言罷,這家伙也不顧陳煙雪的挽留,逃也似的跑了。
雨,還在下。
陳煙雪站在傘下,凌杰站在傘外,任憑雨水打上的衫。
兩個人,四目相對。
煙雨細朦朧,有如畫;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這場景,如畫卷。
凌杰打量很久,越看越有興趣,最后率先打破沉默:“你就不覺得此刻應該說點什麼?”
陳煙雪微微欠,作如玉,聲音猶如風鈴一般響起:“謝謝。”
凌杰很滿意的點點頭:“還有呢?”
陳煙雪搖頭:“沒了。”
凌杰愣住了。
我,這就沒了?
剛剛老子表現的那麼霸氣?不應該說什“公子大恩無以為報,妾只有以相許”什麼的嘛?
你這……太不懂致了啊。
凌杰揮手道:“那你還不如不說。”
陳煙雪道:“你被關押在這個地方,曾經犯過什麼事?”
凌杰想了想,隨后故作猙獰道:“強搶民,殺人放火,無惡不作。我殺過的人,比趙興吃過的飯還多,你信不?”
凌杰有意作弄一下這個人,卻不想因為這句話釀下天大的誤會……
陳煙雪皺了皺眉:“可是你剛剛說的話,很有正義啊。”
凌杰兩手一攤,玩味笑道:“那都是為了在老婆面前裝,故意表現的很偉大罷了。”
陳煙雪面遲疑,看著眼前這個青年,只覺此刻的凌杰和剛剛判若兩人。
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凌杰?
看不懂了。
緩過神來,陳煙雪道:“雖然你是為了爺爺的囑托才出的手,但今天的事,還是要謝謝你。從今往后,你和我家,一筆勾銷。咱們就此分別。”
說完,陳煙雪轉離開。
收傘,上車。
凌杰都驚呆了。
我這麼猛的男人,你居然沒上我?
沒天理啊。
凌杰繼續捉弄道:“我雖然很壞。可我得照顧你啊。”
陳煙雪一邊發車子一邊道:“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不必照顧我。我不會接一個罪大惡極的老公!”
留下一句話,陳煙雪發了車子,疾馳而去。
坐在車里,陳煙雪的心很復雜:“本以為他是個正義的男子,卻不想,也是個罪大惡極之徒。和趙興,又有什麼區別?都是人間惡魔!”
就這時候,耳邊傳來一個略微不悅的聲音:“干嘛在背后說我壞話?你這樣不道德知道嗎?”
“啊!”
陳煙雪頓時尖,車子都偏向一邊:“你怎麼上來的?你是人是鬼啊?”
陳煙雪懵了,剛剛明明記得自己關了車門啊……而且發車子的時候凌杰都還在十米外呢……
一骨悚然的覺,襲遍全。
陳煙雪握著方向盤的手有點發抖,踩著油門的腳也哆嗦不止。
“你下去!快下去!”
一邊著一邊極力的控制著車子的平衡,同時把往左邊傾斜,盡量遠離凌杰。
凌杰冷不丁的說了一句:“你就算把我趕下去,我還可以上來啊。干嘛多此一舉呢?”
陳煙雪聯想到凌杰剛剛莫名上車的本事,頓時絕。
骨子里的倔強使得著頭皮往前開:“你別來!”
凌杰落落大方的靠在座椅上,雙手抱著后腦勺,里叼著一不知道哪來的狗尾草:“雖然我是人間惡魔,
但是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你。”
凌杰再次強調自己是人間惡魔。
“我不需要你的照顧!”陳煙雪哭無淚,緒十分激,車子也跟著搖晃不止。
凌杰生怕一個激把車子給開樹上去:“行了,我不會傷害你。我上車就是去見一下陳老。”
開著車的陳煙雪緒很復雜。想回家,但又怕把凌杰這個惡魔給帶回去。
開著車子一直在兜圈子。
凌杰終于不了了,猛的一拍方向盤,猙獰喝道:“別兜圈子了,直接去你家!不然……”
凌杰忽然做出一副窮兇極惡的表。
這表,真的很嚇人。
凌杰這也是沒辦法。總不能一直兜到天黑吧?
果然,見到凌杰生氣,陳煙雪顯得十分害怕:“好,我帶你去我家。”
約莫半小時后,陳煙雪開著車子停在一家名為“陳氏診所”的大門口。
這是一棟三層老民宅,除了頂層用來住人外,下面兩層都用來經營診所,每層約莫百來個平方。
此刻的診所里,有兩個護士和一個坐診老醫生。
臨近傍晚,診所里沒有病患。只有三個當值的醫護人員,在里面嗑瓜子閑聊……
看到這般景象,凌杰都不由愣了一下。
陳老不是資產過百億的大佬嗎?
怎麼他的孫混的這麼慘?
想到這里,凌杰很憐憫的看了眼陳煙雪:“這破診所就是你家?”
陳煙雪咬了咬牙,道:“是。”
凌杰忽然有點心酸:“怎麼落魄這樣啊。”
陳煙雪輕聲道:“我父親在家族斗中落敗后,我也被誣陷醫學敗類,無法立足。為謀生計,我只好做起了醫生的老本行,在遠離陳家的地方開設了這個診所。”
凌杰忽然到一陣淡淡的悲涼。
曾經的陳煙雪,也曾是中海第二大醫藥集團的總經理啊,商界王。居然落魄至此,真人唏噓不已。
凌杰嘆了口氣,一手拍在陳煙雪的肩膀上,很霸氣的道:“沒事,以后有我,一切都會好起來。”
陳煙雪渾都抖了一下,目一凝:“你,居然拍我?”
凌杰很是不以為然的瞥了陳煙雪一眼:“不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