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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時已到》 079 紙糊姐妹花

衡玉頷首:“全營洲城不知道的怕是數。”

裴無雙反倒有些好奇了:“那你……還愿意陪著我來此凍?”

衡玉無甚所謂地道:“總歸閑來無事,以全蕭伯母待客之道咯。”

再看著面前,裴無雙的眼神更多了份莫名的真誠:“吉畫師,我聽說你們自京師而來……那位蔣,原本在京師之中,乃是有著‘第一’的名號在的,對是不對?”

衡玉點頭。

裴無雙眼睛亮亮滿含希冀,聲音更低了:“不知……我能否請你們幫個忙呢?”

“請講。”

裴無雙扯過衡玉一只手腕,拉著人在一旁的一叢冬前停下腳步,幾乎是在衡玉耳邊講道:“你們能不能替我和印副將做一樁啊……”

衡玉微吃一驚,看著:“裴姑娘想自己替自己安排親事?”

裴無雙抿起角,輕輕點頭。

看著面前滿懷小兒心思的,衡玉搖頭:“辦不到。”

“我……我可以出很多金的,只要能,隨開口!”

衡玉不由提醒道:“與金幾何無關,印將軍又非小倌館里的小倌,只需花了銀子買回來就——”

小……小倌館?

知道的那種去嗎?——男子們出賣相的地方?!

裴無雙瞪大眼睛,震驚又難掩新奇:“你……你莫不是去過?”

衡玉笑微微地道:“但凡打開門做生意的去,我都去過的。”

裴無雙吃驚掩口:“那里面是什麼樣子的?當真是……”

說著,聲音忽地一頓。

咳,這不是該打聽的!

且跑題了!

“……可為冰人,哪兒有試都不試都拒絕說的?”

“說亦是有前提在的,或是父母之命,或是兩相悅,二者至需滿足一條,這才可能做得下去。”衡玉問:“敢問裴姑娘自認符合哪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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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無雙臉變幻一陣,漸漸泄下氣來:“都說人一張,總是天花墜,假的也能說真的,怎到了吉畫師這兒,便這般務實了呢……”

“我本也不是什麼人,只是個畫畫的罷了。且以誠待人,為人為本嘛。”

裴無雙無奈嘆了口氣:“看來我與他的緣分還是沒到啊。”

是沒到還是本沒有呢?

衡玉開始折往回走,隨口道:“在我看來,婚姻之事是不宜勉強的,強扭而的,往往只是誤人誤己罷了——裴姑娘家世樣貌皆出眾,眼見并無算,便沒想過要及時止損嗎?”

“吉畫師看待之事如此冷靜理智,想來是還沒有遇到喜歡的人罷?”裴無雙跟上來,已沒了方才的失落:“真正喜歡一個人,總是想勉強試試的……我更信事在人為。”

衡玉聞言似若有所思,下意識地轉頭看向不遠半掩在深深花木與層疊假山后的一座高閣。

腦海中倏地閃過那晚蕭牧于松風閣中設宴時的諸般形。

“……且我與他之間的確是很有些緣分在的,便說救命之恩這一條,世間又有幾人能有這般羈絆呢?”

裴無雙的聲音在耳邊再次響起,衡玉回過神看向:“救命之恩?”

“是啊,吉畫師還不知道吧?印副將可是救過我命的!”說話間眼睛里滿是亮閃閃笑意,像是在分一件極值得驕傲、無比珍視之事。

而后,也不顧衡玉想不想細聽,便自顧往下講道:“那要從兩年前說起了……”

彼時營洲城尚未能從晉王叛霾下完全走出來,父親初至營洲任刺史之職不久,四下還不比如今這般相對太平。

母親剛至營洲水土不服,患病難愈,帶了侍往昭明寺求了平安符,回城路上,竟遇到了悍匪攔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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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諸多形,實在影難除——尤其是對于那伙匪賊而言。

先從綁人時說起,旁的小娘子怕是要嚇得昏厥過去,可他們綁的小娘子,卻是指著他們的驢車忿忿道:‘豈有此理,你們竟拿如此臟破的驢車來綁我?!’

——合著綁還要備下華貴車輦,焚香沐浴,三拜九叩?!

顧不得那麼多,強行將人塞進車,先帶回了寨中再說!

然而回到寨中將人關起來之后,卻是另一番飛狗跳。

歇息時,說被褥太還有男人腳臭,要換新的的!

端水時,說要喝山泉水!

送飯時,碗碟被摔得稀碎,說是拿豬食來糊弄

寨中大當家的好幾次都忍無可忍地掄起手想揍人,最終卻只能抓狂地揪著自己的頭發,薅下好些。

二當家抓起一把刀來,在空中比劃了半晌,到底是轉去了廚房憤而切菜。

沒法子,還得要人毫發無損,才好向新任刺史討要贖金的!

于是,那幾日寨中上下為了給捯飭吃食,甚至還特意想方設法又綁了位廚子回來!

這哪里是綁人,分明是請了個祖宗!

其間等待刺史府回信時,寨中上下堪稱度日如年。

當日,當蕭將軍部下前來突襲剿匪時,有一瞬間,他們甚至生出了一自苦海中解……

當然,事在裴無雙口中斷非如此——

“我彼時盡折磨,終日于恐懼黑暗當中,是他及時出現救了我……那時,我便已經認定他了。這份救命恩,我是一定要報的。”

衡玉喟嘆道:“這救人命,果真也是份看眼緣的玄活兒……若是遇到合眼的,便是救命大恩以相許。若是沒合眼呢,便多半是大恩無以為報,來世做牛做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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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無雙輕咳一聲:“緣分這東西,本就是要從心的嘛……譬如我看吉畫師,便尤為投緣,一見如故之下,只覺得極適合結為至好友呢!”

衡玉也面帶笑意:“實則裴姑娘倒不必費心將利用二字說得這般委婉俗,我這個人還是很擅于聽取實話的——”

裴無雙面一凝,稍稍語結片刻,才道:“朋友之間本就是相互的嘛,這營洲城比不得京師那般權貴云集,定北侯府中沒有小娘子在,我便也算是城一等一的貴了——說不定吉畫師也有能用得上我的地方呢?”

衡玉贊地點頭:“裴姑娘此言在理。”

一般坦誠的小娘子,實在也是不多見了。

多條朋友多條路,這話總歸是沒錯的,更何況是直言可以隨利用的朋友——這個“好友”,今日實在也是心坎兒里去了。

裴無雙再次親昵無比地挽上了衡玉的手臂。

眼看蕭夫人的居院就在眼前,這對營洲城第一紙糊姐妹花正要進去時,恰遇翠槐尋了過來。

“姑娘。”翠槐福行禮之際,悄悄看了眼挽著自家姑娘手臂的,并未覺出突兀之——畢竟姑娘在京師時,邊的紅知己也一貫頗多,新人舊人來來去去,再正常不過了。

“可是有事?”衡玉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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