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真相大白，寧清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能說什麼呢？

先謝千年前珅亭君不顧的相救？再道歉這一世的利用？

寧清把頭轉向一旁，心中突然升起煩躁。

什麼的，實在是太麻煩了！

趙允沒有錯過臉上不經意間流出的煩躁，心中頓覺絞痛。

在沉默于兩人之間蔓延時，他凝著眼前子的側，終還是忍不住主開口：“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我不知道。”寧清口而出。

說話時回眸過來，被男人眼中的神看得呼吸一滯。

“……”事到如今，寧清無法違心的說出‘一筆勾銷’，然后瀟灑離開的話。

可是，要讓與趙允更進一步，又覺得別扭。

“我不知道自己對你是什麼。”寧清避開他的視線，下定決心說出這句話時，也帶出了心底的濁氣。

“你不必為難。”趙允笑了笑，垂下眸來。

這一段之中，從頭至尾都是他的一廂愿。

前世，他無法說出口。今世的種種，也是他首先用卑劣的手段騙來的。

驕傲如他，在面前，輸得一敗涂地。

“不，你誤會我的意思了。”寧清煩躁的解釋道。

趙允抬起眸，深邃的眼底閃爍著一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期待。

寧清轉向前走了幾步，站在懸崖邊上，眺星夜中的林海。

“我很激你為我做的一切，若是沒有你，千年前我就已經死得徹徹底底，煙消云散了。”

“能再次睜開眼，鮮活的活著，是你給了我機會。”

趙允聽得皺眉，心中更疼。“這一切，都是我枉顧了你的意愿而行，所以你也不必覺得有什麼過意不去的。”

他要的，從來就不是寧清的激！

寧清回眸向他，抿了抿，神劃過一難堪：“我其實是想說……我不太懂男之間的是怎麼回事。”

趙允一愣，完全沒想到，寧清要說的是這句話。

寧清移開視線，深吸了口氣，繼續道：“上一輩子，我一心都在修煉上。或許，有機會接，但是在那之前，卻因為種種遭遇而讓我無暇顧及。所以，前世的我，不知。”

想起寧清前世的經歷，趙允沉默了，心中悶得說出一句話來。

寧清繼續道：“前世的我，活得很累。年的盛名，家族的陷害，父母慘死，九死一生的茍活著，好不容易混到誰也不能輕易傷害我的時候，我還未來得及替父母報仇，就被推上了魔祖的位子，統領魔道，還有被玄門殘害的百族殘余與玄門大戰。”

“你說得沒錯，前世的你我，都肩負太多。很多時候，我們的意愿已經無法只考慮自己，而是要考慮更多，我們的一言一行，都有可能導致不一樣的結果。”

“所以，我就更加沒有力去考慮什麼了。”

趙允怔怔的看著，一時間猜不想要說什麼，卻也沒有再出聲打斷。

寧清深吸了口氣，突然無聲笑了起來：“謝你讓我睡了千年，等我醒來的時候，一輕松。不過……”

轉過，笑盈盈的看著他：“開局也是一團麻。我得解決轉世之留下的麻煩，所以我退掉了周王府的親事。”

“可是，我卻發現自己的轉世之是坤元。你應該知道，坤元代表著什麼。”

“……”趙允當然知道，他看向寧清的眼神頓時復雜起來。

寧清此刻倒是從容極了，“恰逢大昊皇帝又一次指婚，讓我嫁到定王府。我知道，定王從小弱，有夭折之相。但，我本意也不是打算與一個未見過面的男子相守一生，我只是想借由這個婚約激活坤元罷了。”

這個，從知曉寧清是坤元的質后，趙允就明白了。

“所以，從這一點上來說，是我利用了你。”寧清頓了頓后說。

趙允突然問道：“如果不是我，也還會是別人對嗎？”

這真是一個好問題啊！

寧清沉默了。

趙允看懂了的沉默，低眉斂眸的輕笑起來。

那笑聲有些瘆人，讓寧清有些骨悚然。

一無形的求生，迫使開口：“可最終是你。”

笑聲一頓，趙允抬起頭，眸幽深的看著。

被他這樣看著，寧清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好煩啊！

覺得現在自己的思緒也是一團麻，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在知曉了趙允為所做的一切后，無法昧著良心繼續騙他。

可說出來后，看到趙允這一副傷的樣子，又覺得于心不忍，想要說些什麼來安他。

“我們還有了閃閃。”寧清不知怎想的，又說出了這句話。沒提藏藏，也相信如果眼前這個趙允是當初那個珅亭君的話，他也能看出藏藏的不同。

閃閃？

趙允的眸亮了亮，有些期待的走近寧清，聲音暗啞的問：“所以呢？”

男人突然變得有些強勢，讓寧清不太習慣。

微微側，避開了與男人的正面沖撞，好似被到角落里退無可退的說了句：“你是閃閃的親父，我是他親娘，這一點無法改變。”

趙允眸一沉，又一次靠近：“所以，你想說的是，我們之間的關系，僅僅只是閃閃的父母？”

要死了！

怎麼又是送命題？

寧清繃著臉，的掌心里滿是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