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我們實在是太差勁了。”趙星孟在寧清面前低下了頭。

他心中，其實還有一個小小的私愿，就是想著，若是能在南照有所作為，傳到他父皇耳中，或許……父皇會因為他這個兒子到驕傲。

然而——

寧清眸從他上掃過，又看向一旁的寧青珂和浮川。

他們二人雖然沒有說話，但神上，都各自有些失落。

寧清能猜得出來，他們與趙星孟一樣，都是覺得計劃與實際況相差甚遠，所以心里有了落差。

但是，如今的況，在寧清看來，卻是再正常不過。

“你們沒有丟失一個人，所有人都全須全尾的站在我面前，就已經是一大功了。”寧清和悅的說。

三人齊齊看向，似乎在判斷話中的真假。

寧清繼續說，“你們是第一次來到南照，且是在意外之下闖的，對南照的況完全不了解，這個時候，沒有沖行事，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在短短的時間里，你們在語言不通的況下，無法大探出重要消息，也是很正常的不是嗎？”

“可是我們原本是打算為大昊，為邊城，為寧家軍做點事的。”寧青珂皺著眉。

來自安寧氏的，此時已經沒有了在族中的驕傲。

“你們原本的計劃是什麼？”寧清不再勸說，索直接問。

三人對視一眼，最后還是由寧青珂回答：“我們本打算先探一探南照境的況，然后潛部落里殺些重要的人。”

結果，別說刺探報了。

在語言不通的況下，他們連部落都不敢靠近，就怕走風聲，引來整個南照的傾巢而出。

寧清在聽完他們的計劃后，贊同的點了點頭。“計劃不錯。”

“嗯？”

三人都詫異的看向。

浮川有些困的皺眉，三人中他追隨寧清最久，也知道不會無的放矢。

可‘計劃不錯’是什麼意思？

他們明明是寸步難行。

寧清面對三人的不解，挑笑道：“你們的想法沒錯，既然來都來了，不做點什麼就回去，實在是不劃算。你們之前的計劃，之所以難以實施，是因為你們缺乏一些條件。而現在，條件滿足了。”

說完，側目看向了站在一旁不做聲的向導。

被寧清盯上的向導，只覺得鬢角滴落一地冷汗，脊背突然有些發涼。

他下意識的想要開口拒絕，卻被寧清堵住了話。

“來，我們聊幾句。”寧清笑靨如花的沖他招了招手。

“……”向導覺得自己可能上了賊船。

但是，寧清的命令他不敢違抗，所以還是著頭皮走了過去。

兩人并未走遠，只是與趙星孟三人相隔了一段距離。

若是趙星孟三人豎著耳朵仔細聽，是能將兩人的談話聽個一清二楚的。

事實上，他們也是這樣做了！

在他們看來，寧清之所以沒有走遠，應該覺得他們是可以聽的意思。

“大小姐……”向導剛開口，寧清的手就落在了他肩上。

力量不大，卻還是讓他肩膀一沉，默默的閉上了。

“你是咱們寧家軍中出來的，為斥候，為了大昊西南境的平靜，為了西南境的百姓，你和你的戰友們，恐怕也不止一次冒著生死危險，潛南照了。”

“……”向導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寧清的話，勾起了他的回憶。

為斥候，是孤軍深敵后的獨狼，沒有支援，沒有配合，一切只能靠自己。

可以說，是行走在刀鋒上的人。

“但是，那麼多人守護著西南境，南照人依然屢屢犯境，為此我們又犧牲了多同袍？多人埋骨他鄉？甚至，連尸首都無法認清？”

向導的眼眶瞬間紅了起來，他覺得大小姐的話，好似有魔力一般，讓他一下子想起了戰場上的種種。

不僅是他，就連在旁聽的三人，都被寧清的話牽著進了一種悲愴的緒之中。

“你想不想為死去的弟兄戰友們報仇？”

寧清突然問了句。

“想！”向導重重點頭，這下連鼻尖都發紅了。

“所以，眼前就是一個極好的機會不是麼？”

“我們那麼多人，來到南照，可以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你了解南照，只要給足我們所需要的報，我們就能悄無聲息的斬首。”

“一旦我們此舉功，南照將會陷前所未有的混之中。”

“他們會忙著選出新的統領，甚至互相吞噬地盤和資源，他們會耗，會無暇顧及西南境。”

“如此一來，我們既可以替死去的將士們報仇，還可以為西南境免除一段時間的戰爭，讓駐守邊城的兄弟們做好更強的防，這是利國利民之舉，難道我們要貪生怕死的放棄嗎？”

“不能！”向導握了拳頭，語氣鏗鏘有力。

“說得好！”寧清贊賞的點了點頭。

“……”浮川。

“！！！”趙星孟。

“？？！”寧青珂。

目睹了全部‘說服’經過的三人，此時心都是震驚的。

他們親眼看到，寧清是如何將原本萬分不愿，十分拒絕的向導說得改了初衷。

這種‘洗腦’的本事，簡直是讓三人佩服不已，心中嘆，‘學到了！’

“大小姐，您有什麼吩咐，需要我做什麼，盡管說！小的必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向導滿腔熱的向寧清抱拳。

寧清眉目彎彎，笑著道：“好！此事功與否，就看你的了。”

一頂高帽戴下來，向導心中頓時豪萬丈，更加愿意被寧清驅使了。

原本心中想的什麼，要以安全為第一，找到人了就立即返回，絕對不能讓大小姐等涉險，不能辜負老將軍重托等念頭，全數不見了。

“我需要你提供一份詳細的南照部落報，尤其是每個部落里首腦的信息，還有通往各個部落的地圖。”寧清說出了自己的要求，清亮的眸變得深邃起來。

“沒問題！”向導拍著脯保證。

“有勞了，辛苦。”寧清笑容無比的和煦。

“……”

三人無數咽了咽口水。

行叭！

他們也算是見識了，什麼‘被賣了還幫著點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