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寧延的話,有很大的信息量。
寧清在腦中梳理,歸納,將寧延要傳達的信息整理出來。
第一,安寧氏是可信的。
第二,玉墜事關重大,不僅代表了寧氏直系家主之位,更與多年前失蹤的炎豹軍有關,還是進玄界的憑證。
第三,父親的死有蹊蹺,同樣與炎豹軍的失蹤不了關系。
第四,寧延的毒是誰下的,至今是個謎。
但,從以上信息可以得出,中都寧家這些年遭遇的事,是有人在暗中控的!
但其目的,還未顯現出來。
“會是皇帝嗎?”寧清提出了一個最有可能的猜測。
畢竟,哪怕是在千年前,也聽過不帝王忌憚手握兵權的將軍,做出卸磨殺驢的事來。
“不。”
但寧延卻十分肯定的否認了。
“陛下不知道炎豹軍的存在。而且,寧家絕不會叛國,這一點陛下是很清楚的。”
“我還記得,當初你父親之事傳回中都,剛剛登基不久的陛下,大驚失的樣子,不像是偽裝。”
寧延說出他的理由。
寧清皺了皺眉。
趙諍對寧家的信任,到底有沒有寧延說的那麼高,不置可否。
但有一點,寧延說得很對。
那個時候,趙諍剛登基不久,正是需要穩定的時候,朝堂上要多方制衡。
就算他想要收回寧家的兵權,也絕不會在那個時候,就害死寧忱瑯。
“爺爺心中有懷疑的人嗎?”寧清問。
寧延沉默后道:“我昏昏沉沉了許久,腦子里混沌一片,本什麼也想不到。剛醒來,才知道,這些年那蕭言氏,把持府中,將府中的人手都換了幾番。恐怕,就算有線索,也早就毀得干干凈凈了。”
所以,想要找出一切真相,恐怕只有從源頭查起了!
寧清心中了然。
也明白了為什麼寧延會囑咐,一定要查清楚炎豹軍消失一事,還有寧忱瑯的死。
從目前看來,寧家的一切不對勁,似乎都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
“所以爺爺希你能去玄界,無論是否有所得,但當初那位仙人答應要收我寧家后代一人為弟子,那麼借著他的份,對你來說就是一重保護。”寧延語重心長的道。
寧清驚詫的看向他。
突然間,明白了什麼‘父母子,則為之計深遠。’是什麼意思。
雖然寧延不是這的父母,但作為世上脈相連,只剩彼此的祖孫,寧延也算是煞費苦心了。
寧清相信,這個不能修煉,寧延是知道的。
但,即便是這樣,他也要為寧清謀一份庇佑。
甚至,這個庇佑他沒有在凡人的世界里謀取,而是在玄界之中謀取。
只要等玄界之門開啟,寧清憑著玉墜進了玄界,拜那人為師。
那麼將來,無論是留在玄界,還是留在凡界都不會有事。
在玄界,寧清只要不去招惹是非,有師父庇佑,定然能平平安安,順順利利。
在凡界,有著玄門弟子的份,更是無人敢欺。
最重要的是,有了這個份后,再想調查炎豹軍和寧忱瑯的事,就要安全得多。
“唉,只是沒想到,你最后居然嫁給了定王。”寧延嘆息一聲。
旋即又釋然道:“也罷,嫁了便嫁了。定王的份,也足夠庇佑你在大昊王朝中行走。只是他的……”
想到這個連大昊皇帝都無可奈何的病秧子王爺,寧延又忍不住擔憂起來。
他怕自己的孫,過不了多久就要守寡啊!
不過——
“兒,我聽揚舟說,我的毒是你解的?”寧延突然問。
這一點,寧清從未想要瞞,于是便點了點頭。
寧延疑:“可是你是從何學到的醫?”
寧清眸一閃,自然不能拿糊弄厲揚舟的那一套來糊弄他,只得現場編了一個故事,“這些年,我雖傻,大腦卻時而清醒,時而渾噩。有一次我出府玩,偶遇了一個怪人,他看出我并非天生癡傻,而是被人下了毒,所以傳授我醫,說讓我自己解毒。于是……”
大魔頭寧清編起瞎話來,可謂是臉不紅氣不。
反正,從口中說出的故事,從邏輯上是找不到錯的。
“……直到那天,我被蕭如憶哄騙出府,劃破我的臉,又要置我于死地。急之下,我只能利用所學的醫,按道假死逃生,但也因此因禍得福,劃破我的臉,卻將剩余的毒素給排出來了。”
“正因為這樣,我才能完全清醒過來,揭穿們母的真面目。”
“可惡!”
“這對母實在是狼子野心,歹毒狠辣!”
“該死!”
寧延氣得臉脹紅,恨不得立即手撕了蕭如憶母。
“爺爺,您別激。”寧清安他。
“您放心吧,們母,我一個都不會放過,這筆債,我會親手討回來。”寧清眸底劃過一片冷芒。
寧延氣息慢慢平穩下來,只是臉還不是很好看。“好!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不要怕,一切都有爺爺!”
寧清一愣。
這是重生回來后,第二個這樣對說的人。
第一個是……趙允。
一熱流,從寧清心口涌出,讓全的都熱了起來。
這是親的味道!
時隔千年,寧清沒想到自己還能再一次會到親的滋味。
“兒,既然你醫了得,可有給定王看過病?”寧延之前的詢問,都是為了這個問題。
寧清回過神來,眨了眨眼,老實點頭:“說過,但他拒絕了。”
“……”寧延皺了皺眉。
這一夜,他們祖孫聊得很久。
寧延說了許多寧清小時候的事,還有父母的事。
祖孫相談甚歡,居然把寧府中的另一人給忘了。
等到天蒙蒙亮,寧延困意襲來睡下后,寧清走出他的院子,才想起自己忘了什麼。
“王爺呢?”問向半夏。
半夏福道:“剛才王爺出了府,說是去皇宮了。還讓人傳話,說讓您在府中等他回來接您,還有等他回來再去見老將軍。”
“……”寧清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把人忘得干干凈凈,人家卻將一切考慮得周全。
只是,寧清十分奇怪,“這麼一大早,他去皇宮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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