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面倚重自己和閣，朝政能推則推；但一面，卻又防著他們。生怕他這個太子等不及他殯天。拾人牙慧玩弄些拙劣的制衡之，扶持老二和他對著干。

　從前他念著父子親，對這些手段只作未覺。

　現下他如了對方的愿，不再手朝政，隆帝卻又不樂意了。

　他病了半月有余，先前沒見他遣人來問一句，如今沒人干活了，倒是三番五次來催。

　但殷承玉偏偏不想如他的意。

　上一世是他將人心想的太善，他以為自己明磊落，即便置高，也不懼謀詭計。卻不知那些暗地里的手段比他所想的還要骯臟，皇帝的心腸也遠比他所想還要冷。

　既然如此，這一世，他便不奉陪了。

　那高誰想去便去吧，反正他不去。

　殷承玉喝了一盞茶，平心靜氣之后，便去坤寧宮給虞皇后請安。

　這是他自重生之后，第一次去坤寧宮請安。

　年歲漸長之后，為了避嫌，他不便再頻繁出后宮，只每月初一和十五會去請安。上月中旬他染了風寒，母后又懷著孕，他怕過了病氣，便沒再去請安。算一算，母子兩人已經將近一月未見了。

　殷承玉行至坤寧宮門前時，腳步頓了頓，調整好起伏的心緒，方才往里去。

　虞皇后聽聞他過來，在的攙扶下迎出來。

　如今已經有孕六月余，行走作間雖然有些笨重不便，但一舉一卻還是優雅得的。看見頂著風雪過來的兒子，避開宮人的攙扶，掏出手帕替他拂干凈發間的風雪，又讓人端姜茶上來。

　“病才剛好，怎麼就過來了？”言語間雖有埋怨，但眼角眉梢卻著喜意。

　“想念母親了，便來看看。”殷承玉親自攙扶著至一旁坐下，還心地拿了墊墊在腰后：“太醫可有按時來診脈？如何說？”

　“太醫說一切都好。”虞皇后了隆起的肚子，眉眼十分溫：“等出了年，估就能給你添個弟弟或者妹妹。”

　“我前幾日做夢還夢到了，是個弟弟。”殷承玉溫聲笑著應和，垂眸時眼底卻一片晦。

　確實是個弟弟。

　上一世，虞家出事，他的太子之位被廢，母后接連聽聞噩耗，驚早產。

　當時虞家和他接連遭逢巨變，坤寧宮人心，有人便趁機在生產中了手腳。虞皇后生產時崩，母子二人只能保一個。將生機讓給了將出世的孩子，又用一個死嬰代替了剛出生的子，讓心腹嬤嬤將孩子帶出宮養。

　而這一切，都是殷承玉解除幽，重返朝堂后，帶著殷承岄找來的嬤嬤所告訴他。

　他難以想象當時獨自留在宮中、面臨生死抉擇卻孤立無援的母親有多絕。

　即便后來他查出了始作俑者，將文貴妃綁在坤寧宮前活剮了，卻也無法抵消母親所遭的苦難。

　而今重來一次，他絕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們。

　“母親保重，等弟弟出生，我親自教他讀書習字。”

　將心底涌上來的暗緒藏好，殷承玉笑容溫和，依舊是那個風霽月的太子殿下。

　虞皇后睨他一眼：“現在說這些還早……”

　話音還未落，就見有宮匆匆忙忙地跑進來，神驚慌道：“娘娘不好了！妖狐、妖狐又出來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