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賠了夫人又折兵。”
錘了錘腦門,陳平大為郁悶了起來。
這兩枚靈蛋,是覆滅鄧、普收獲的戰利品之一。
里面孕育著兩只地妖脈的鹿角犀鳥。
近年,他雖未耗時耗力的孵化,但每隔數月都會注一些法力,用于維持鳥蛋的生機。
眼看過不了半年,兩禽興許就要破殼而出,如今,卻便宜了寒婉雙這個筑基小輩,當真令他頗為的窩火了。
不過,念及此背后站著的可能是一位至金丹期的存在后,他心底的郁悶頓時煙消云散。
放寒婉雙離去,實乃不得已的事。
殺了此,極大概率會降下窺視,鎖定氣息類的。
萬一那位大能恰好在雙城修煉界,他豈不是自投羅網?
陳平臉上晴不定了好一會兒,撤掉了寒婉雙室里的神識。
他經常對別人說,好奇心太重容易引發禍端,這句至理名言同樣適用于他自己。
……
兩艘靈艦相依,破浪航行。
幾日前,靈艦便離開了晚霞海的范圍。
隨著越發的接近浮幽城,海里的妖也暴增了起來。
陳平的神識四掃探,時不時在縱橫錯的海靈脈中,發現盤踞著的大批妖。
幾乎每一支上了規模的妖群,都有數頭二階的首領坐鎮。
稍微大一些的海靈脈,更是三階妖的棲息地。
當中的佼佼者,外放的妖識甚至不比他弱多!
三階大圓滿境界的妖王。
陳平迅速收斂神念,以免被妖王誤會他存有挑釁之意。
默默記下了此地的海域坐標,他角浮起一冰涼的笑意。
三階巔峰的妖王,可是煉制傀儡的絕佳材料。
待他晉級元丹后期,再來解決一下這頭難纏的妖王不遲。
除了妖,附近的人族船隊亦是絡繹不絕。
就連珍惜的中型靈艦,他都看見了不下一掌之數。
擁有靈艦的船隊,基本是攬月宗、幽火門麾下的大勢力發往浮幽城的船班。
至于劍鼎宗、三絕殿的船只,通常會從另一個方向航行,很繞路。
畢竟浮幽、衍寧二城間隔八萬里海路,并不在同一條航線上。
“雙城海域果真如傳聞中一致,遍地是寶。”
陳平站在甲板上一不,但微瞇的雙目卻有一縷縷芒一閃而出。
方才,一隊目的不明的船只直奔他們襲來。
似乎見到兩艘靈艦并行,陣仗太大后,立馬二話不說的調頭離去。
在那隊船上,陳平應到了一百多迥異的氣息。
個個嚴陣以待,雙目散發著嗜之意,八是小的邪修勢力了。
可惜,邪修殘忍又明,眼看上了茬子,隨即放棄了目標。
殺不完的邪修,取之不盡的妖材料,這雙城海域遍地是寶啊!
,陳平負在背后的雙手,忍不住興的了起來。
不抵雙城,永遠不能海域資源居然富至此。
陳平前世一直待在一塊龐無比的陸上,各類資源遠遠沒有如此的集。
而且,這還僅是雙城防線的大后方。
還不是資源圈的核心領域。
極南之地的天山脈,才是高階修士的取寶天府。
那里,重天中的妖禽,海底的妖魚,島嶼上的走,麻麻,數不勝數。
極端惡劣的環境,造就了雙城修煉界的繁華。
四大金丹宗門的頂級高手,有一半都是在天山獲取了足夠的資源和機遇,從而打破的瓶頸。
譬如攬月宗的千眼古蟾,它突破所吸收的四階妖丹,據說也是在天山脈取得的。
當然,機緣一向和危機相匹配。
萬載來,在雙城一帶喪生的人族英杰不計其數。
便是主宰群島的金丹修士,都隕落了足足數十位之多。
興之余,陳平更加的謹慎小心起來。
別到時候金丹未,而中道崩殂了。
……
“嗚嗚嗚”
黃昏時分,靈艦速度逐漸放緩,終于在一座人流鼎沸的渡口停下。
此島名錫蘭島,已是雙城海域的腹心區域,距離浮幽城約莫不到三萬里。
縱覽雙城地界,只有浮幽、衍寧所在的島嶼,擁有一條四階靈脈。
剩下的十八座三級島嶼,仿佛守護明珠的星辰,分布在外圍。
此片修煉界近乎九的人族,都生存在雙城以及十八座三級島嶼之中。
“葉道友,你不準備去錫蘭島采購一番嗎?”
周霧春輕手輕腳的走近,面含春風的笑道。
弒風號將在錫蘭島渡口停留一天一夜。
這期間,是他難得的清閑時刻。
因為雙城中的每一座三級島嶼都代表著人族的一頂級據點,意義重大。
金丹老祖們十分重視,常年派遣則數位,多則十數位的元丹修士駐守在三級島嶼上。
有這力量守護,無論是妖亦或者邪修,都不敢輕易地靠近任何一座三級島嶼。
“錫蘭島就不去了,葉某現在只想一口氣抵達浮幽城。”
陳平雙目一斂,頭也不回的道。
他的神識早發現了周霧春的到來。
只不過元丹初期的修士,甚至都破不開他的防,所以他留了一警惕后,便渾然不在意了。
“葉道友是第一次去浮幽城吧?”
周霧春心中一,含笑的問道。
“不錯,葉某常年在海修煉,自從突破元丹中期后,眼見修為進展緩慢,才決定來雙城尋求機緣。”
陳平微微頷首,真假難辨的道。
“葉道友能將熊道友折服,手段定然遠超同階,應該不是散修那麼簡單的吧?”
周霧春眼珠一轉,忽然試探的道。
“嘿嘿,葉某出在一個偏僻的地方,并非你想象中的,是某個大宗門的長老。”
陳平瞅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道。
被他這種悉一切的目一掃,周霧春頓時心頭一跳,但聽到斬釘截鐵的回答后,又不欣喜起來。
“葉道友是在我溪口城購買的船票,想來對敝島的實力有一定的了解。”
周霧春遲疑了一下,繼續說道:“我周家在浮幽城也布置了多產業,人脈很廣,好的丹圣不下三位!”
“周道友有什麼話不煩直說,不用這般的拐彎抹角,難道你還想讓葉某加你周家不?”
陳平轉過來,毫不客氣的道。
“哈哈,葉道友九竅玲瓏,周某的一點小心思倒是班門弄斧了。”
聽到陳平的口氣有點不快,周霧春臉上浮起一尷尬之,連忙解釋道:“我周家可以聘請葉道友為客卿長老,常駐在浮幽城,每年按時發放一萬靈石的供奉。”
“而且,本族的公用資源和人脈,葉道友照常,和我等嫡出的長老無異!”
客卿長老?
陳平角搐了一下,出了一輕笑。
所謂的客卿長老,是大型宗門和勢力,為一些散修安排的特殊職位,相當于掛名。
在勢力遇到什麼麻煩時,這些客卿長老能夠名正言順的出手幫助。
這種幫助沒有多大的強制,而且客卿長老平時的待遇,不比正式的長老差上半分。
聽起來,客卿長老是個差事。
但實際上,完全不是那麼簡單的。
高階修士之間的利益漩渦,一旦牽扯進去,就不由己了。
周霧春打的一手好算盤,但這些都是陳平玩剩的把戲。
要知道,陳家如日中天的供奉堂可是他一手組建的!
“謝周道友的另眼相看。”
陳平目一閃,淡淡的道:“葉某閑云野鶴的獨居慣了,暫時沒有加任何勢力的想法。”
“那周某也不強人所難了。”
周霧春出一惋惜之,從懷里掏出一枚冰瑩的玉笛,道:“這是周某的信,葉道友日后若想找個歸宿,請務必第一個考慮我周家。”
陳平眉頭一皺,周霧春雖是在死纏爛打,但他低聲下氣的態度卻令人很舒服。
于是,沉一二后,他將玉笛收了起來。
接著,周霧春把周家在雙城的某產業告訴了陳平。
并且言明,他只要攜帶玉笛前去,就可以與他同等的對待。
這種口頭畫大餅的空話,陳平自然是毫不信的。
周霧春能隨時調家族產業的收益,難道他用信也行嗎?
如果真是這樣,那周家的魄力恐怕連化神宗門都比之不上了。
“葉道友……”
周霧春張開口,正想再說什麼時,一聲九天神雷般的巨響傳來,附近的海面隨之一震,大大小小數百艘船只全都開始劇烈的晃起來。
兩人霎時一驚,互一眼,急忙朝靜的起源去。
只見在錫蘭島陸三、四百里外的地方,一大片晚霞般的紅云翻滾不定,接著,仿佛萬馬奔騰的轟隆隆之聲傳來,震耳聾。
而隨著此聲音的響,那遙遠的一帶竟然掀起了數十丈的沙塵暴,一條銀白的云霧由遠及近,朝碼頭所在飛快的撲來。
不知何時,吳飛荷、熊鼎天也出現在了甲板上,神凝重之極。
“熊道友,這里屬你的神識最強,可發現了那里的變故究竟是因何而起?”
吳飛荷臉一變,語氣張的道。
“太遠了,超出了本座的勘察范圍。”
熊鼎天眼睛一,緩緩地道:“不過,那條云霧在向渡口極速移,用不了幾息時間,本座便能看的真切了。”
對兩人的談視若無睹,陳平面無表的盯著天空翻滾的云霧,一會竟滿頭大汗的了起來。
因為從云霧中傳來的靈實在太驚世駭俗了。
那不是神識、妖識之類的迫,倒很像是法的跟腳!
一道間隔數百里的法,就給他造了如此巨大的制,可想而知,那云霧周邊該是一副怎樣極端的場景。
“莫非是一位金丹期的前輩,或者四階妖在那邊吞云吐霧?”
念頭一升,陳平心中咯噔一下,悄悄通住純劍,隨時準備跑路了。
他的神識雖然接近二百里,但本不敢靠的太近。
若是被引云霧的存在誤認為他抱有敵意,那真的是死的冤枉了。
“這不可能!”
五息后,熊鼎天似乎見到了大恐怖的事,雙目瞪的渾圓,臉上表驟變。
“熊道友,到底是何?”
吳飛荷也被他流的驚懼之嚇了一跳,急促的詢問道。
哪知,熊鼎天完全不搭理,只顧著失神呢喃道:“不可能……不可能,它怎麼會大肆屠殺我人族修士?”
“熊道友,你倒是說個明白啊!”
周霧春神一垮,焦急的低吼道。
“還得我自己來。”
見熊鼎天用神識窺視,并未引起嚴重的后果,陳平壯著膽,分了一神識迎著云霧一探,下一瞬間,終于把那浩瀚的異象瞅清楚了!
云霧中央,一頭型龐大猶如城墻的白雙頭鷹正在展翅飛翔。
周銀閃爍,頭頂赤冠,每一羽上都充斥著一濃郁的煞氣。
其背生鱗甲,絨淡銀,宛如大匠師完雕琢的件。
最令人震驚的是,此妖那一對撐開的雙翅,足足達到了百丈之長,凡是飛過之,皆投下了一片黑漆漆的影。
布滿半邊天的云霧,則是從這頭雙頭鷹的翅膀中飛溢鋪開。
“四階妖!”
陳平狂咽嚨,單單此禽泄的丁點靈氣波,就給他心驚膽之。
無可置疑,這絕對是一只修了妖丹的四階大妖!
至于是初期,中期,還是后期,雙方的差距太大,他一時分辨不出來了。
“本雙頭同生的鷹類妖可寥寥無幾。”
陳平驀然一震,大驚失的道:“莫非它是三絕殿的那頭護宗神,水玄龍鷹?”
“水玄龍鷹!”
接著,吳飛荷,周霧春兩人異口同聲的尖證實了他的猜測。
僅僅三息,雙頭白鷹幾個撲閃下,便距離渡口不足百里了。
這樣一來,何止是元丹修士,連目力不錯的筑基、練氣小輩們,都看清了那龐然大的真。
“來者不善!”
陳平頓覺手腳冰涼,口訣一念,當即化作一束青,攝了弒風號的船艙之中。
與此同時,熊鼎天,吳飛荷,周霧春皆反應了過來,有樣學樣的往靈艦部鉆去。
頂層包廂的某個角落,陳平全心的收斂法力,眼里全是一抹化不開的懼。
剛才他看的清清楚楚,龍鷹的兩只巨爪上,一枚枚鋒利異常的指套,閃爍著驚人的寒芒。
丈許長的倒鉤間,串著數名服飾各異的人族修士,有的生機還未斷絕,不斷吐著水,有的則已是一尸,臉龐掛滿了僵的痛楚。
如果說這還不能證明什麼的話,此鷹從島飛至渡口的一路上,宛如收割雜草般,所過之地,建筑,生靈通通泯滅,化作飛灰。
足以可見,這頭四階的大妖,對人族抱有強烈無比的敵意!
它當真是三絕殿供奉的那頭護宗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