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上空的十數丈,一束青紫的華正瘋狂閃爍的逃遁著。
“我要盡快返回城里將此事告知留守的族兄,必須立即布置后路。”
佟虎云臉煞白的掌控遁,一邊心驚膽戰的暗暗想道。
他的本命道已經損毀,繼續留在戰場沒有任何的意義。
黑臉大漢的神通絕對超過了元丹后期,隨手一劍,他都得拼了命的防。
再來一劍的話,他今日當真會死在自家門口了。
現在,只能祈禱奇淵散人能夠以一敵二,拖住局勢,給他佟家撤退的時間。
“可惜了佟某辛苦半生培育的靈。”
佟虎云又痛又恨,咬牙切齒的道。
那蝶奴,雖是普通的天妖脈,但從一階開始培養,前后耗費了他數十萬靈石的資源。
而當墻使用的五頭羊角甲蟲,更是罕見珍貴的上古異蟲,好不容易才全部晉級二階巔峰。
他本還期待當中的某只甲蟲能突破三階,就蟲王之。
屆時,他便可以往令人之生畏的蟲修發展,一朝神通大進。
可看眼下的形,包括蝶奴在,不久后都要代掉了。
這也意味著他積累的家當,瞬間水了大半。
而且失去了泣兇蝶,他一下淪落為最弱的元丹修士,如此巨大的反差,讓佟虎云心中恨意滔天,報復的種子登時生發芽。
“還有五十里。”
渡口的建筑漸漸印眼簾,佟虎云終于面了一劫后余生的表。
笛堯仙等人的首殺目標應該是奇淵散人,后并沒有修士追擊過來。
但他輕松的同時卻也不敢大意,神識一遍遍的掃四周,謹防著被人襲。
然而,海底四十丈左右的地方,一巨大的水流波頻頻,尾隨著半空的遁。
這一片的靜被陳平展開的浩瀚神識嚴實遮掩,以佟云虎的手段,探測到的都只是風平浪靜的假象罷了。
就在青紫遁距離渡口僅僅三十里之際,海底突的傳出一陣轟隆隆的暴響。
下一刻,一頭幾乎遮蔽大半個天空的金黑巨踏浪浮起,只是屈一跳,劇烈的腥臭飄散開來,一龐然巨力朝遁一砸去。
上方的佟虎云頓時駭然失,形一閃,猛地沖出數百丈之遠,在幾滴的加持下,速度比先前快上了一。
但是那看似行緩慢的巨居然停住了影,腹部一拱,一只黑藍澤的手臂一噴沖出,并閃電般的至佟虎云的側。
倉惶間他碎的幾張防符箓本無濟于事,“嘭”“嘭”連續幾下,仿佛拍蚊蟲般簡單的被一拳砸滅。
“三階蛛妖傀儡!你是海昌陳……”
隨而來的是一聲驚懼到極致的慘,可一句話都沒說完就中道而止。
待魔臂自彈回腹部,蛛妖傀儡張開盆大口,將氣息散盡且急速掉落的佟虎云含在滿是粘的里,然后撲扇著小巧致的翅膀,霸氣絕倫的返回戰場。
“腹部出拳襲的蛛妖傀儡,你是海昌島陳平!”
正在同笛堯仙纏斗的奇淵散人,見到佟虎云隕的一幕后,眼睛狠狠地一,把其未講全的話說了出來。
難怪笛堯仙膽敢主上門招惹佟家,原是請來了一位強援。
這位出小海域的新晉元丹,近年可謂是風頭無兩,在十幾萬里外的琉璃海修煉界亦是名氣暴漲。
除了本的神通外,此人掌握的一頭三階傀儡也讓眾修津津樂道。
傳聞木石圣就是死在傀儡的襲之下。
奇淵早些年耳聞后,并沒當回事,想著大概是以訛傳訛。
畢竟木石圣乃是與他齊名的三大散修之一,怎麼會被一頭三階中品的傀儡斬殺?
但事實擺在眼前,佟虎云毫無還手之力的隕落,代表這絕非是一頭普通的傀儡。
陳平萬里迢迢的遠道而來,手琉璃海的道統之爭,此刻已有了合理的解釋。
據他所知,笛堯仙曾參與了空明島的滅族之戰,或許和陳平建立起了一定的信任。
替老友出頭打抱不平,則是修煉界中經常發生的事,不足為奇。
可笑他與佟家謀算了十幾天,甚至將冶火盟的楊帆影都考慮了進去。
萬萬想不到,最后幫助滄極宗的竟然是棘手數倍的陳平。
“笛老兒擁有接近半步金丹的實力,陳平應該不比他弱多,兩人聯手,我怕是不太好,如果事不可為,遁走方才是上策。”
奇淵心思急轉間,升起了避戰的念頭,反正佟家的寶已被他收囊中。
不過拋棄佟家,必定違背雙方簽訂的厚乙契,免不了遭強勁的反噬。
是以,奇淵目前尚還有些搖擺不定。
“可惡的七凰商會!”
奇淵和佟虎云喊破跟腳,陳平破口大罵的同時,毫不到意外。
在七凰商會不余力的宣傳下,他修、劍修、傀儡師的份再也瞞不住世人。
奇淵僅通過一頭傀儡就道破了他的來路,便是最好的佐證。
好在他此番易容,并沒妄想著能瞞真實份。
因為奇淵老道神通強橫,除掉他必然會暴不的底牌。
“嗷!”
泣兇蝶突然軀一抖,猛然一聲慘厲的尖鳴,從空中直墜而下,并在墜落的途中子蜷一團,表的霧黯淡了大半,看似到了重創的模樣。
隨著佟虎云的隕落,此蝶妖魂的印記陡然震散,這才引發了的反噬。
修士豢養靈,通常都會種下各種各樣的束縛制。
佟虎云的控手段遠遠算不上霸道。
高階馴靈師的圈子里,盛行的乃是以金丹修士的為介制作的太蒼契。
簽訂太蒼契后,只要主人的神魂一滅,被錮的靈也將立馬死,端的狠辣無比。
陳平當初就打算買一份太蒼契控制來歷詭異的玄虻。
“轟!”
泣兇蝶一頭扎進海底,砸起了一片四濺的水花。
但沒過一個呼吸的時間,此蝶發現自己恢復了自由之后,興不已的張口狂吼,在不低的靈智的驅使下,從數里外的一海面急急竄出,毫不猶豫地調頭就逃。
“區區三階初期的蝶妖,還想溜出本座的五指山?”
陳平表不變,風輕云淡的給蛛王下了一道命令。
蛛王傀儡隨即一個轉,妖影重重的追了過去。
泣兇蝶雖是飛行類妖,但此刻重傷瀕死,速度發揮不出原先的五,一會功夫就被蛛王擋在了前面。
見此,陳平輕笑一聲的徹底放下心來。
傀儡是死,由靈石驅,極大的克制了蝶妖的毒素神通。
兩者斗法,沒有一的變數。
迅速解決了兩個礙事的小家伙后,空閑下來的陳平自然而然的把目匯聚在了笛堯仙那邊。
只見九真火梳形的火海遮天蔽日,把奇淵老道死死的籠罩。
在這火靈力肆意的空間,卻有一片亮晶晶的一丈之地,無論火海如何的狂暴侵蝕,都無濟于事。
那塊區域,仿佛行駛著一艘在巨浪里飄的靈艦,相較外界環境即使渺小不堪,但完全沒有船覆人毀的危險。
施展幻真目凝神一,陳平發現奇淵老道旁充斥著一非常龐大且純凈的水靈力,不僅時刻抵著九真火,甚至還有反撲的余力。
而這無窮無盡的水靈力的來源,則是在他邊環繞的珠子,每一顆都形狀不同,向周圍釋放著一圈圈濃郁的藍。
細細一點,數量足有五十六枚之多。
“奇門之的產?”
陳平瞇了瞇眼,頗為不確定的道。
那數十顆珠子氣息怪異,不像是法寶,又或是異寶。
據悉,奇淵擅長奇門之,經常制作一些巧奪天工的詭異寶販賣。
這門出類拔萃的小道技藝,亦是他就半步金丹的基石之一。
“哼!”
見奇淵一副輕描淡寫的作態,笛堯仙面一沉,對準九真火梳猛噴了幾口。
飛舞的梳子旋即紅芒大放,火海中竟開始有銀符文翻滾閃,附近空間溫度高漲十余倍不止,到彌漫著難以置信的熱氣。
“笛老兒要拼命了。”
奇淵心頭微,一炙熱的火浪像海嘯般撲來,附近空氣紅點點,無數團豆粒般大的赤紅火苗憑空燃燒。
以他為中心,仿佛腳下的海域都被徹底的點燃。
奇淵冷冷一笑,對這種異象視若無睹,只是深吸了一口氣,一條條水龍自丹田盤出,準了五十六顆水珠之。
接著,水珠靈一閃,現出了一個藍濛濛的拱門形護盾。
奇淵的心里毫不慌張,笛堯仙施展這超乎實力的一擊,是用加持,待功效一過,就是他的反擊之時。
“嘩”
“嘩”
火海宛如暴風吹的云層,迅速匯聚一起形了一個巨大的旋渦。
馬上,一頭十幾丈長的巨大火鳥展翅飛出。
此火鳥方一現,表幽紅之焰一卷,剛剛浮現的那些紅火苗,就飛蛾投火般的奔它激而來,繼而紛紛沒軀中不見了蹤影。
“去。”
往火鳥使勁地一點后,笛堯仙著氣吃力的降落下來。
顯然這門法的消耗非比尋常。
而那頭火鳥印訣催發,口中狂鳴不斷,表火焰高漲了數尺,氣勢洶洶的直奔奇淵飛撲過去。
奇淵面不改,做起摘花的手勢,蔚藍的拱門平直的一,好似一條皮鞭樣的就往火鳥了下去。
一聲巨響后,兩道法撞到了一塊,無論是拱門上的靈水還是靈焰,接下發出“噼啪”“噼啪”的怪響聲,當真是水火不相容。
兩種極致相反的靈力引起了劇烈的反應,互相吞噬個不停。
以拱門的小巧形態,在和火鳥的龐大軀對轟中,竟不落下風。
戰局陷膠著,陳平自然不會袖手旁觀,純劍收在背后,腳尖重重一點,一束青芒在手里浮現。
再等他靠近火海,那束劍氣已然變了一條活靈活現的劍龍。
奇淵主修的是水屬功法,他煉制的那批珠子也蘊含了莫大的水靈力,陳平的境界低了此人兩個小階,而且五行相生相克,用火系神通攻擊他純粹是自取其辱。
“此子的劍意強悍無匹,絕不可接。”
神識掃到劍的蹤跡,奇淵眉頭一,袖口狠狠一推下,出了一顆白的圓珠。
他早懷疑陳平是第三境的劍修,當然不敢讓劍芒輕而易舉地斬到跟前。
人劍合一的威力,他雖未親眼見識過,但古籍中對此法極其的推崇,直言第三步劍修同階無敵。
此話縱使夸大其詞,可也并非無憑無據。
那金瑞島劍修金照恒,在新秀榜高居第六,僅在陳平和幾位攬月真傳之下,由此便可見一斑。
砸過來的珠子潔白無瑕,散發著刺目的白芒,令陳平的劍微微一滯,仿佛了一座百丈高山,不停地往下沉落。
這珠子正是奇淵散人祭煉了兩百多年的本命道,月華寶珠,此刻眼見形不妙,直接祭了出來。
陳平心里頗為的納悶,奇淵老道似乎鐘圓珠狀的東西,無論是他的這件本命道,還是奇門異寶,外表都相差無幾。
“劍來!”
青蓮劍氣阻,陳平一點不急,純劍滴溜溜的一翻轉,青影綽綽的朝月華寶珠斬去。
此珠不過是上品道,純劍只要斬到它的本就能立馬將其重創。
“哼,雕蟲小技爾。”
不得不說,笛堯仙的實力確實差了奇淵一籌,只見他控制拱門對抗火鳥的同時,還游刃有余的印訣一,那拳頭大小的月華寶珠頃刻間去了形,所在位置模糊了起來。
接著數以千計的三寸尖矛從珠噴出,外表包裹冰霜,一之下,自行分了兩部分。
一部分沖向青蓮劍氣,一下將劍龍的軀穿,打的千瘡百孔。
另一部分則直朝純劍襲去,“叮當”清脆聲急鳴,劍立刻凝結了一層厚厚的碎冰,無法彈分毫了。
奇淵散人角一翹,不出一笑容,終歸是元丹中期修士,若用常規的神通比拼,此子拍馬都難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