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弟什麼意思?”
樊益橋皺了一下眉頭,約猜到了陳平的一些目的。
“憑樊道友的聰慧,怎麼會想不明白?”
陳平沒有繞彎子,很坦率的道:“鄧奉城其實是在下請來的一位好友所殺,但是他的份比較特殊,不太方便顯于人前,因此,屬于他的那份寶由陳某代為選擇,然后轉給他即可。”
眾人聽完之后,都有些愣住了。
像樊益橋、笛堯仙自然不相信陳平的這些言論,但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反駁對方。
畢竟從合理的角度而言,鄧家雙元丹聯手的實力還要超過木石圣,縱然強如陳平似乎也不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擊殺他倆。
難道他所言非虛,另有一名同道提前設好埋伏,才出其不意的襲了鄧家雷修?
如果過程當真是這樣,反而讓眾人更能接一些。
不然一個元丹初期單槍匹馬挑落數位同階,帶來的則不僅僅是迫了,怕是用窒息二字都不足以形容的。
“就依陳道友,將這些寶分七份好了。”
笛堯仙眼中的猶豫之一閃而逝,緩緩說道。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原本同一戰線的“楊帆影”又與陳平的關系曖昧無比,雙方鬧僵了,吃虧的恐怕還是他。
“謝眾道友的理解。”
頓了頓,陳平淡淡的道:“陳某和我的那位老友先各選一件,再按境界高低,分別是笛道友、樊道友挑選。”
“文叔、靈珊、楊盟主修為一致,便安排抓鬮決定順序,各位可有其他的想法嗎?”
無中生友的拙劣托言又如何?
他一口咬死,樊益橋幾人再不服,也不敢咄咄相的。
何況,陳平要的正是這真假難辨的效果。
強敵已盡數隕落,他亦該功退,重新于暗了。
在沒有把握抗衡金丹老祖之前,盡可能的低調行事,避免遭來攬月宗的窺視。
他可不想過早的被金丹修士盯上。
眾人自然也沒有不同的意見,一個個默然的點了下頭。
“那陳某就不客氣了。”
陳平嘿嘿一笑,直接沖那兩道尸遙遙一抓,頓時一片火飛而出,再一眨眼,原地哪里還有胖瘦道尸的影子。
“唉,果然。”
樊益橋、笛堯仙二人換了一個失的眼神,口宛若堵著大石,極其的不舒服。
那兩道尸對元丹勢力而言,完全稱得上是鎮宗重寶,殺手锏一般的存在。
他們本還期陳平擁有蛛王傀儡,不會去選擇道尸的。
可現實狠狠的扇了一個掌,最珍貴的戰利品就這樣飛走了。
見到兩人失落的樣子,陳平心里不冷聲一笑,胖瘦道尸實力不低,他即使用之不上,但怎麼舍得留給碎星門或者滄極宗?
況且,他謀劃笛老兒的九真火梳,說不定最終還要靠道尸進行換。
“老夫選它吧。”
笛堯仙兩手一揚,毫無遲疑的收起一,正是鄧奉城的本命道玄策盤。
樊益橋則隨意掃了一圈,挑走了木石圣的飛刀。
接著,陳平掏出三枚玉簡刻錄了一番,然后用神識蓋住,吩咐剩余的幾人抓鬮。
陳向文運氣不錯,位列第一位。
他在無口小瓶和烏黑鐵環間徘徊了好一陣,才選擇了鄧舜棋的那對鐵環。
“宮道友,小瓶乃是冰屬的法寶,想必更適合你。”
陳向文目和善的笑道。
“多謝文叔相讓。”
宮靈珊眸一閃,聲音綿綿的道。
普柳桓驅使小瓶釋放的冰天雪地異象令十分震撼,除了道尸之外,此就是最想得到的法寶。
“不必多禮,宮道友是平兒的紅知己,算半個自己人的。”
聽改了稱呼,陳向文立馬笑的合不攏,大有深意的看了陳平幾眼。
若能將這位元丹修留在家族,區區一件上品道本不足掛齒。
陳平在一旁聽得直翻白眼,他和宮靈珊之間,幾乎是純粹的利益關系,從未考慮過投一的。
“好東西都被你們選完了,僅剩三件中品防道,楊某要拿兩件走才算公平。”
“楊帆影”氣鼓鼓的道,話里充滿了不容置疑的意味。
“可以。”
陳平稍一沉,隨即首肯了。
而其他人更無反對的意見,楊帆影是斗法強悍的靈植師,獨攔住一頭道尸不落下風,輕易不便得罪。
待六人全部選完后,空中只剩了一件白、藍雙的玉石盔甲。
結果,還沒等陳平決定分配事宜,此甲就被陳向文用靈石買下轉贈給了“楊帆影”,以彌補他在大戰中本命道百重巖解的損失。
“文叔高風亮節,我深佩服,改日有空,文叔定要來我冶火盟坐一坐。”
“楊帆影”微一躬,發自真心的說道。
陳向文趕一把扶住他,笑容滿面的道:“使不得,楊盟主是我海昌陳氏的恩人,往后只要老夫在世一天,這個人都會始終記著的。”
他這番話倒沒有半點作假,“楊帆影”此前拼盡全力的連戰數場,令他心中大為認可。
“楊盟主只邀請文叔前去做客,難道是不歡迎我嗎?”
陳平雙目一瞇之下,似笑非笑的說了一句。
天穹藤來歷不明,本又是異族,他不想看到陳向文與其牽扯過深。
“本盟當然也隨時歡迎陳兄大駕臨。”
撓撓鼻尖,天穹藤略顯尷尬的補充道。
陳平表面頻頻點頭,私下一陣琢磨,定要找個機會敲打敲打這家伙。
跟著,幾人把陳向文的買寶之財均分,各自又添了數萬靈石進賬。
自此,在場分屬四大勢力的掌舵修士,手里都掌握了一批沾滿鮮的戰利品。
“本座的資源可不是簡單分分就了事的。”
陳平背負雙手,一副愜意悠然的樣子。
空明、鼓角兩島好歹是老牌的元丹家族,萬一攬月宗的高層追責下來,碎星門、滄極宗、冶火盟必然要與陳家一起分攤力。
“難得幾位同道相聚一堂,大家不如流下修煉心得。”
樊益橋聽著幾人的談話,忽然笑的說道。
“哈哈,老夫正好也有此意。”
略想了一下,笛堯仙一口答應,他對陳平展現的驚人實力特別興趣,很想點跟腳出來。
陳向文、宮靈珊兩個元丹初期更是面喜,不得立刻開始。
至于全場最痛苦的兩位,莫過于陳平和“楊帆影”了。
前者是假丹大能奪舍,完全沒心思與“小輩”們流經驗,后者干脆就不是“人”,怎會對人族的修煉系有多深的理解?
不過,因為共患難且共富貴的緣故,幾人相的還算融洽,說說笑笑,一直談至日落。
期間,笛堯仙數次試探,自然都陳平打了個哈哈應付過去,毫口風未曾泄。
“陳道友,既然大戰已經結束,笛某就不久待了。”
這時,笛堯仙卻一抱拳,沖陳平正的講出了告辭的言語。
說罷,他還不聲的示意了一下“楊帆影”。
他可沒忘記這次出手幫助海昌的目的,能一次增加二十年壽元的寶,才是最本的原因。
陳平心中一,開口道:“笛道友不若在浮戈山恢復一些元氣再走,也好讓陳某一盡地主之誼。”
“琉璃海本土還有要事等待老夫回去理,就不在貴島歇息了。”
笛堯仙一搖頭,委婉的回絕道。
“那便作罷。”
陳平并未繼續挽留,識趣的道。
“本盟打算重新煉制一件殺伐道,也先行一步。”
話畢,“楊帆影”隨笛堯仙,駕起一朵白云飛上了高空。
“兩位道友慢走。”
對兩人的攜手離去,陳平毫不覺得意外。
笛堯仙僅剩十載壽元,那靈藤就讓他試上一試,假設出現什麼副作用,也好及時的引以為戒。
“笛道友已至風燭殘年之際,滄極宗失去了他這位定鼎大修,恐怕難以保住九真火梳,嘖嘖,異寶品鑒榜排名第四十六位的至寶,金丹之下,試問誰不心?”
一等兩人的遁遠去了,樊益橋突然有些慨的嘆道。
“異寶品鑒榜?”
陳平眸一凝,問道:“樊道友可否抄錄一份給我。”
“你陳家居然沒有榜單收藏?”
樊益橋聞言臉上先是浮起一抹驚訝,隨即釋然的自語道:“海昌島才剛破格,而品鑒榜一向只在元丹修士間流傳,倒是老夫的腦子不靈了。”
這榜單并非值錢的玩意,于是,樊益橋痛快的把資料抄給陳平,順便送了陳向文一份。
“原來這榜單的涵蓋范圍極小,只收錄了攬月宗附屬海域以及雙城修煉界部分知名的異寶。”
陳平快速地飛掃一遍,便不疾不徐的碎了玉簡。
所謂的異寶品鑒榜,其實是由攬月閣整理的報,共標注了一百種異寶。
排名前十的異寶,近乎一大半全被攬月宗包攬。
高居榜首的“玄叱貔貅印”,甚至備抗衡普通靈寶的威力。
而九真火梳排在第四十六位,價值不輸一件極品殺伐道。
陳平很快就消了興致,前世所在的千法宗,也有幾件強勁的異寶,他更親自保管過一段時日。
異寶雖優勢繁多,但沒有任何的進步空間,和五行純劍相比,缺了至關重要的長潛能。
當然,若將玄叱貔貅印、九真火梳擺在手可得之,陳平也會毫不客氣的爭搶一番的。
“陳老弟,我等何時開路剿滅逆星宗?”
瞳孔里的戾氣一閃,樊益橋語氣冷的問道。
隨著鄧、普兩族滅亡,眾人瓜分了好后,按照厚乙契約的容,接下來該到陳氏助他碎星門鏟除叛逆了。
宮靈珊神一振,同時將目看來。
陳平故作尋思了片刻,角夾著一苦的道:“之前一戰,陳某的法力、神魂幾近枯竭,還了不淺的傷勢,相信兩位道友的況也好不到哪里去。”
“為保萬無一失,我打算調理二十天恢復一下狀態。反正金瑞島僅在兩萬里之外,數日即至。”
“這……”
兩位碎星門元丹換個眼神,都有些遲疑的想張說些什麼,但轉念一考慮,還是閉不言了。
逆星宗是綿延幾十年的頑疾,多等個一時半刻,似乎也沒什麼可抱怨的。
何況,有神通不合常理的陳平參戰,金照恒猶如甕中之鱉,不存毫翻盤的希。
只要封鎖住消息,預防他提前聞聲遁逃便可。
“那老夫就在新月谷閉關積攢法力,等候陳老弟的通知。”
樊益橋一拱手,踩著一張冰弓離去了。
之后,宮靈珊也迫不及待的告辭,準備煉化新得的上品道。
目送兩人的影在天邊消失的無影無蹤,陳向文方才一聲長長的嘆息,臉沉重的道:“這次大戰中死去的晚輩,不論修為、份高低,我打算讓他們墓園安息,并向其直系親屬發放三倍的恤。”
“應當如此。”
陳平微微頷首,語調十分平緩。
陳向文為碩果僅存的老長輩,家族里的修士基本都是他看著長大的,像族長陳通、二長老陳穆念更是他親手培養的筑基。
那種濃于水的,借軀重生的陳平遠遠無法會。
戰死的一群家族晚輩,大概唯有對他忠心耿耿的陳秋冬,才能偶爾勾起他心的波瀾。
但也僅僅是微不足道的一罷了。
“屠道友,劉道友相繼陣亡在此役之中,我覺得家族也要有所表示,給他們的后人提供一次筑基的機會。”
陳向文邊說著,召來一把石椅,大有促膝詳談的架勢。
“這些事文叔你一人就可以決定。”
輕輕一皺眉,陳平面無表的道:“上次我已經言明,元丹后,我將不再手家族雜務,除非遇到事關基的抉擇。”
他發族戰是為了在極短的時間攫取大量的修煉資源。
如今,數百萬靈石已然到手,完全夠他暢通無阻的晉升元丹巔峰。
只等滅掉逆星宗,占據空明島后,他便要離開此方貧瘠的海域,尋找繁華的修煉之地圖謀金丹。
眼看陳家即將形良好的自主運轉,若再無止境的扶持、投,顯然違背了他一開始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