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綠袍人顯的強大氣勢,天穹藤心里駭然不已,驚疑的面朝鄧奉城,問道:“鄧道友,這位是?”
“哈哈,不怪楊盟主不知。”
鄧奉城微微一笑,攤開一手指著綠袍人道:“木石圣,我空明海域實力前三的散修,元丹巔峰的境界,較真的打起來,鄧某也甘拜下風。”
“鄧老弟謬贊了,老夫只是普普通通的元丹大圓滿,而且十年前沖擊金丹失敗,傷勢還未完全復原,接下來的大戰恐怕幫不上太大的忙。”
木石圣眼珠微轉,接著十分謙虛的道。
“木道友竟已經到大瓶頸的門檻了!”
天穹藤臉上滿是震驚,趕學著普柳桓恭敬的一抱拳,興的道:“有道友相助,區區陳家手到擒來。”
“楊盟主不必客氣。”
木石圣虛托了他一把,和悅的道。
同為元丹修士,但普柳桓、楊帆影兩人紛紛執晚輩之禮的態度,令他極其滿意。
“各位道友,老夫先回船艙匿了,那陳家小子如此喜歡襲,我不若也有樣學樣的給他一個驚喜。”
說完,這位木道友就化為了一道青鉆小型靈艦,轉眼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大家準備一下,最多半盞茶時間,我等便可看見海昌島了。”
鄧奉城回首,肅然的說道。
到此時,眾修自然不會再說其他的話語,都點頭表示明白。
天穹藤一個人走到靈舟末端,藏于袖的手指微微一,一半寸長的碧綠藤蔓破而出。
三息后,天穹藤皺了眉頭,臉漸漸沉了下來。
“目短淺之徒,本藤與你絕不會再有下一次的合作!”
天穹藤心里罵罵咧咧的道。
剛剛施法,它發現靈種的位置依然停留在幾千里外固定不,明顯是被那膽小的家伙利用完以后,隨便扔掉了。
“你陳族損失慘重,可別怪本藤沒有提醒,嘿嘿,還好本藤聰明,布置了一些后手,不然當真是騎虎難下了。”
這般想著,天穹藤馬上換了一副平靜的神,若無其事的向另一側走去。
……
散去遁影步的靈,陳平撥開云層,陡然出現在海昌島的上空。
他當然不知道木石圣的存在以及天穹藤瘋狂聯絡他的事。
此太過邪異,仿佛如鯁在,不及時理掉那枚靈種,他一刻不得安心的。
所謂一飲一啄,陳平出于謹慎扔了傳音種子,同樣失去了提前得知報的機會。
這時,海昌城已經做好了防,幻七源陣、極意天雷陣全部啟,泄的一電芒都足以讓筑基修士心驚膽寒。
兩陣眼中,分別堆著一座小山似的靈石,夠陣法釋放三十次攻擊。
面向渡口的城外,陳向文、宮靈珊、樊益橋三位元丹昂首立,懸浮在最前列。
后方,一片霞閃,是三十多位筑基和四百余位練氣修士組的方陣。
數百件法、靈的氣息相互勾結,直沖云霄。
低階小輩手中的法寶可謂五花八門,什麼樣式的都有,但總以刀、劍、盔甲居多。
“名副其實的雜牌軍。”
陳平眉頭皺了一皺,不愉的道。
只見本方的修士們雖然保持著隊列,卻混無序,不但竊竊私語聲不斷,更有甚者,干脆離了隊列,往城墻上一靠,一副懶洋洋的作態。
遙想前世,因為千法宗地三大元嬰勢力的界區域,經常和周邊的金丹宗門產生,宗弟子組修士大軍是家常便飯之事。
就算新門不久第一次參加大戰的弟子,稍加磨合也會變得訓練有素。
陳平當年擔任統帥,先后組織數次宗門大戰,對調緒、布兵排陣等等還是比較悉的。
不過,僅僅十幾天時間,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將這些魚龍混雜的修士訓練好。
好在不同于世俗的軍隊,紀律嚴明并不是影響修士戰爭勝負關鍵的主因。
雙方最高層的神通比拼,才是決定敗的唯一因素。
于是,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懶得管束眾修。
讓他稍欣的是,陳家所屬的修士們數量最多,但卻人人不語,顯得安靜、莊重無比。
一個角落中,一群白發蒼蒼的老者尤為引人矚目。
他們的歲數皆抵至暮年,渾濁的眼珠黑白不顯,衰老的仿佛下一刻就會斷絕生機。
一眼看去,基本都是陳平悉的家族老人。
這些練氣修士中,既有陳秋冬、陳鈺、陳農越、陳磊寧、陳勁松等前一代的堂口執事,亦有陳百山、陳鶴亭等德高重的族老。
他們有一個共同之,無一例外的全是一百一十歲之上的老年修士。
縱使無病無災,用不了幾年也會自然坐化。
陳秋冬強行提了一神,走到一名材微胖的老者跟前,捋須說道:“勁松,算一算,我倆差不多十載沒見過面了。”
“你可是太上長老邊的大管家,穩坐幾十年不倒的務堂執事,老夫我整日清閑,和你又不是一條道上的人。”
似乎很意外老對頭這種時候主找上來敘舊,陳勁松眉一,怪氣的道。
“前幾日,我已向太上長老辭去執事職務。”
陳秋冬不以為意的笑了笑,目了遠方,惆悵的道:“我倆斗了半輩子,今日卻能一起上陣殺敵,攜手赴死,也不枉此生脈相連一場。”
“呸,要死你獨自去死,老夫可打算再多活幾年的。”
兩眼一瞪,陳勁松沒好氣的咒了一句,渾水一般的瞳孔中,飛速閃過一悸。
“哈哈,我還盼著勁松幫我擋一刀呢。”
陳秋冬笑的前俯后仰,好半天才直起子,面容肅穆的拍了拍陳勁松的肩膀。
陳勁松下意識的想要躲開,但看到對方臉上布的黃斑,不由嚨一酸,嗓音竟微微有些哽咽:“下次回,老夫要去做一個散修,和你這種人共事實在太糟心了。”
“嘿嘿,如有來生,我愿還做陳家人。”
陳秋冬不假思索的朝著天上兩位老祖,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禮。
陳百山、陳農越、陳磊寧等人聽他所言,一時大,紛紛跟著他鞠躬拜下。
“平兒,鄧家大軍到哪了?”
見陳平從島外飛來,陳向文急忙迎接上去,略有些張的問道。
“三百里,瞬息即至。”
陳平瞟往南部的海面,淡淡的道。
聽罷,樊益橋勉強一笑道:“對方來了幾位元丹修士?”
陳平神念一,將打探的消息如實傳了每一位參戰修士的耳中,包括鄧家十位筑基大圓滿懷引劫雷珠的重要報。
“鄧族雙雷修竟全到了。”
宮靈珊眉一挑,話語里夾雜著一懼意。
“楊帆影不是冶火盟的盟主嗎,他怎麼同空明島狼狽為了?”
樊益橋眸一震,面難看的道。
楊帆影晉級元丹,并助鄧家大軍征討海昌,一定程度上打了他們的計劃。
原本,四人商量好,由神通第一的陳平纏住鄧奉城、鄧舜棋,剩下三人先解決普柳桓,再去幫忙的。
如此一來,戰局就很明朗了。
普柳桓一個普通的元丹中期,有師妹和陳向文輔助攻擊,樊益橋自問能在五十招擊殺此人。
但敵方陣營突然多了一位元丹,三人中勢必要分出一個抵擋楊帆影。
千里之堤潰于蟻,萬一拖的太久陳平堅持不住,這場戰爭的結果不言而喻。
“眾位無需擔心,還是按計劃行事。”
陳平擺擺手,風輕云淡的道:“楊帆影一名新晉元丹,不了氣候。”
既然他有竹,三人便心照不宣的停止了言語,盯著遠方海面,默默無聲,讓空氣中凝聚了一的張氣氛。
……
片刻后,只聽一道道驚天鼓聲響起,轟隆隆的聲音越來越近,過迷霧,可見渡口的海面上,已經出現了幾條巨船的虛影,朦朦朧朧。
一晃眼,幾道虛影再靠近了數十里,一看,每艘靈船的甲板上都站滿了大片的黑點,約莫四、五百人的樣子。
當靈艦和靈舟徹底停岸,一位位修士不慌不忙的跳下船只,或駕馭法寶,化為無數驚鴻,向著海昌城來。
“諸位準備迎戰!”
陳向文舉指一凝之下,城也傳出一道震耳聾的鐘聲,綿綿不絕。
隨后,早已蓄養銳多時的修士們紛紛運轉法力,朝著海邊那涌來的洪流鋪天蓋地的奔去。
一時間,各功法、法寶衍生的靈遍布四,清鳴聲、長嘯聲此起彼伏,仿佛兩滔天巨浪迎面匯聚。
在兩方大軍相隔十余里時,雙方的去勢忽然戛然而止。
無論陳族修士還是鄧、普大軍,在約能看清對方裳的距離時,不約而同的中止形,然后敵視的遠遠相起來。
雙方還未手,但那驚天的煞氣就在兩陣間,憑空的開始彌漫。
“陳平道友,可敢上前一見!”
靈艦銅柱上,鄧奉城子懸停,說話間,一驚人的靈從他口中盤升。
隨著轟的一聲巨響,一團無形之力裂而來,隨之一氣浪四散一卷,方圓幾十里竟全都充斥著雷鳴之聲。
“音波神通?”
陳平面冷冷的一哼,還真是一個好大的下馬威。
鄧奉城的這一吼,讓己方陣營頓時大。
像陳興朝、陳通、陳蝶玉這些筑基修士倒還沒什麼覺,可數百練氣小輩們卻一個個神魂巨痛,面目蒼白的抱頭慘,似乎到了難以忍耐的折磨。
“有何不敢!”
陳平毫不猶豫的神念一,合了一面阻隔之墻,短短一小會功夫,即擊潰了浩浩的音波攻擊。
接著,陳平、陳向文幾人默契的點地一飛,遙遙站在陣營前列。
與此同時,鄧奉城、鄧舜棋、普柳桓、楊帆影四大元丹也各施手段,護住了后方的諸多小輩。
瞬間,兩邊形了將對將的局面。
他們如此布陣,無非害怕敵方突然施展丹域神通,殺己方的小輩罷了。
“賊人,還我兒命來!”
就在八大元丹修士互相打量的時候,一道飽含痛恨的子聲音自某響起,陳平循聲一瞅,是一名筑基大圓滿境界的華服婦。
此邊,還站著一名同樣對他怒目而視的中年男修。
陳平神一,立刻知曉了兩人的份,正是鄧辰奐的爹娘,鄧雅竹、鄧興言。
他們夫妻修煉的是一門黃品上階的雙修功法,聯手合擊,乃是兩位老祖之下的頭號戰力。
陳平輕輕一笑,置之不理的轉移目。
不怪夫妻兩人表的滔天恨意,誰鄧辰奐是他們唯一的子嗣呢?
“辰奐和普元昊道友果真是死于你手了!”
見陳平毫不辯解的做派,鄧奉城兩眼一,沉沉的道。
“鄧道友查了幾個月,莫非還未弄明白?”
陳平平靜的反問著,語氣冷厲的道:“鄧辰奐狂妄自負,對本座不敬在先,且你空明島更是膽大包天,明知陳威的確切份,竟還敢種下制迫他為奴為婢,當本座、以及海昌陳氏是任人欺負的柿子不。”
聽他說完,陳向文不由一愣,這事怎的又和陳威扯上關系了。
“就算鄧小友惹了你,但普族弟有什麼錯,你為何也痛下殺手?”
普柳桓怒目如電,聲音冷峻的道。
陳平哂笑了笑,吹吹手心,變得漠然的道:“修煉界弱強食,哪有那麼多的為什麼。”
“好一個弱強食,今天老夫就要把這句話原封不的還給你!”
普柳桓面孔猙獰的說著,一字一字的出牙。
見陳平一副油鹽不進的惡態,鄧奉城心中甚是窩火,高高的一抱拳,溫和的道:“兩位是碎星門的樊道友和宮道友吧?”
“鄧道友莫白費心機,宮道友與我投意合已經結道,豈是你三言兩語能策反的。”
不等兩人回答,陳平淡淡一笑,竟說了這番令大家無比詫異的話出來。
“至于樊道友……”
陳平指著他,當眾人都將注意力集中過去聽下文時,一只龐然大般的東西從天而降,一下帶來大片影,遮住了鄧、普兩族聯軍的上空烈。
同時一腥風猛烈刮過,讓在狂風中站立不穩的一些低階修士,個個面陡然發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