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四位元丹老祖,都未做多費口舌的解釋。
從始至終,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也僅限于他們幾位元丹境的大修知曉。
不論戰勝亦或戰敗,百年、甚至幾百年后的晚輩,興許仍舊會被蒙在鼓里。
大勢之下,低階修士唯有聽從上面的指令,起殺敵,努力生存。
所謂的長生久視,對幾乎所有的生靈而言,都只是遙不可及的夢境。
縱然是懷至寶的陳平,也不敢將與天同壽當修道的目標。
他的想法簡單暴,積累資源,抓住每一次進階的機會,一小步一小步的踩在別人頭上,最終把握自己的命運。
就好像他目前是元丹境,講一句話吩咐一件事,數百位練氣、筑基修士就要為了他的私打生打死。
如果某天破金丹,腳下聽令的則會是元丹,假丹。
而一旦就化神,哪怕坐三千壽元的元嬰老祖都得俯首帖耳。
掌一份能夠隨時舍棄的滔天權勢,才不枉白活一場。
“戰場廝殺采取積分制。”
陳向文再一次開口,中氣十足的道:“殺一名練氣敵修積五點、筑基敵修一百點、半步元丹二百點。”
至于更強的元丹境,他只字未提。
鄧、普兩族的元丹也僅僅數位罷了,混戰起來,還要靠本方的高層對付,低階修士基本派不上任何的用場。
“假設存在圍攻滅敵的況,那麼造致命一擊的修士獨得一半積分,參戰者共剩余積分。”
“另外,積分點不可易,不可贈送。”
樊益橋在一旁慢慢的補充道。
這積分模式乃是在兩宗戰場實行了數十載的制度。
之前,樊益橋只提了一個框架,陳家便立馬欣然接了。
而他調一百多名宗門英過來,除了礙于厚乙契的束縛外,更打著狠狠賺陳家一筆資源,補充己方實力的小心思。
因為主導海昌攻防戰的是陳家,所有的獎勵資源,也由其單獨提供。
相同的,后續金瑞戰場,由碎星門一力負責。
“大戰中繳獲的一切資源,不得私自收囊中,不管你是我陳氏族人,又或者碎星門的弟子,發現一次即斬無赦。”
陳平眼里寒芒爍爍,但凡被他掃過的人,皆心驚不已的低下頭去。
“陳道友的話也是我的意思。”
樊益橋虎目炯炯,直視著宗門的隊列,緩緩地道,特別在自家孫子樊赤燕的上多停留了半息。
這孩子是他親手栽培的,平時管束較嚴厲。
奈何家室過于優越,孫子的格雖說和驕縱肆意沾不上邊,但卻有點自命不凡的孤傲。
那回,宗門取丹大比的最后一,孫子惜敗于宮靈珊之手,失去了清虛化丹的使用權。
樊赤燕的心態一下又崩壞了不,變本加厲的攫取資源,多次在金瑞戰場破壞規矩,私自截留宗門公財。
對此事,他樊益橋,以及宮靈珊都心知肚明,只不過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有撕破臉皮的做出置。
可眼下是在陳氏的地盤上。
以陳平的心狠手辣,假如樊赤燕膽敢犯規矩,此人定會當著他的面,把孫子的頭顱擰下來。
陳平神通強悍,樊益橋自問兩個他疊加,也不是敵手。
于是,眾目睽睽下,他用冰冷的眼神警告孫子,絕不可胡來。
“祖父當我是不帶頭腦的癡傻之修嗎?”
樊赤燕雙手合攏垂首低眉,心里卻不滿的嘀咕道。
“咦,這家伙似乎是個小刺頭,否則樊老頭為何刻意的警示他?”
陳平不聲的思量著,決定斗法時多關注一下此人。
他可記得,當初樊赤燕駕馭靈艦沖進浮戈山,還一邊囂著要滅陳家滿門的。
倘若有教育此子的機會,陳平怎會輕易錯過。
“關于大戰的積分系,還有誰心存疑問的嗎?”
陳向文稍一鼓足靈力,口中的聲音頓時傳遍新月谷。
幾息之后,他見無人發問,才繼續說道:“下面,老夫公布一下我等初步制定的寶獎勵。”
自他話音落下之際,全場瞬間雀無聲,人人不屏住了呼吸,安靜的仿佛一針掉到地上都能聽到。
見此,陳向文微微一笑,從袖袍甩出一張的皮紙,并一晃之下,驟然放大了上百倍,化為了一片紫濛濛的幕,其排列著麻麻的修真古字。
一時間,眾修均都瞪大了雙目,急忙盯著幕打量個不停。
接著,臺階上某個練氣小輩難自的發出了一聲驚呼,正當他捂住,自覺失禮時,四周接二連三的響起了激烈的討論聲。
仿佛他剛剛那一聲只是海嘯翻浪的前奏,沒過一會兒,各全響起了鋪天蓋地的歡呼之聲。
上至幾位半步元丹,下至練氣七層,面龐無一不例外的洋溢著喜。
因為陳家許諾的獎勵,厚的令他們難以置信。
掛在第一位的,赫然是一門五行屬的玄品下階功法。
雖然沒有標明功法名字,而且只提供練氣境到元丹境初期的法訣,但亦讓眾人興致盎然,兩眼放了。
對絕大多數人而言,前三境的修煉之法完全足夠了啊,難不還妄圖突破金丹不。
當然,即便兌換這門殘缺的玄品下階功法,也要花費五百積分。
等于說至得獨自斬殺五位筑基!
這是何等概念,恐怕連陳興朝、樊赤燕、姜萬福等幾個半步元丹都不敢夸下海口的。
“老夫一定要得到玄品功法。”
姜萬福眼睛一,出一貪婪之。
“陳老弟,那價值五百積分的總不會是天羅至妙法吧?”
樊益橋眉頭一皺,略微不愉的傳音道。
想他才剛用五塊四階礦石換下了天羅至妙法,如果這時候放開任由大家兌換,豈不是吃了個大虧?
“樊道友放心,天羅至妙法是本族的不傳之,不可能輕易外泄的。”
陳平沖他一笑,溫聲寬道。
實際上,他掛在獎勵中的玄品功法,是鄧辰奐修煉的沖虛燼火訣。
此訣則是鄧家的鎮族功法之一,他僅僅得到了修至元丹初期的部分,放兌換之列恰好適合。
“貴族竟收藏了兩門玄品功法?”
樊益橋驀然一震,語氣羨慕的道。
碎星門傳承至今,也只有一門玄品的天素云水訣撐撐場面。
可這曾經附庸,以措手不及的速度崛起,且一下擁有兩門玄品功法鎮族運,巨大的轉變,當真令他心中五味雜陳,百集。
“應該正如外界流傳的那樣,陳家獲取了某位假丹或是金丹修士的完整傳承。”
樊益橋,暗暗的琢磨道。
尋思再三,他準備晚些和樊赤燕、黃予冠叮囑一番,無論難度多大,兩人中必須要有一位湊齊五百積分。
玄品功法之后的是兩件極品靈,售價兩百積分。
而位列寶第三位的,則是一份突破元丹境門檻的修煉心得,一百五十積分。
接下來,更有琳瑯滿目的丹藥、符箓、法寶等等,從一百積分至一積分不等。
這般一算,一積分相當于三百靈石!
在如此優厚的獎勵的激勵下,眾修仿佛忽略了鄧、普兩族帶來的恐懼,拳掌躍躍試,更有甚者,自恃手段不弱,心居然開始期敵人早點殺上海昌島了。
反正天塌下來,也不到他們扛鼎。
何況元丹老祖一個個人老,若無一半點的把握,怎會冒然的開戰。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的雜音中,四位元丹老祖卻不知何時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員事宜結束,陳平立馬下了足令,新月谷的修士即日起不準外出一步。
并且,眾修不得抱團聚集,私自舉辦換會等等。
……
供奉堂大殿,陳向文、陳平二人面對面端坐,托起的手心里,分別握著一枚玉簡。
“沒想到我陳家麾下練氣七層境之上的修士,數量竟達到了四百一十多名。”
松開務堂送來的玉簡,陳向文一臉慨的道。
陳平面無表的撤回神識,沒有接話。
陳氏嫡出的高手當然不可能這般多的。
務堂統計的四百一十多人,包括供奉堂統領的數十位練氣九層的客卿,霏月島投降的修士,以及逗留在陳家海域,臨時被征用的散修。
這四百多練氣,加上三十幾位筑基,便是參與本次大戰的中流砥柱。
修為未達到練氣后期的,在殘酷的修士戰爭面前,連炮灰都稱之不上,沒有上陣的必要。
“唉,此戰過后,也不知能活下來幾。”
陳向文愁容一閃,喟然嘆息道。
“不爭不搶,修真何故?”
陳平眼角瞇起,冷肅的道:“一個人的出生,很多東西是注定好了的,你的靈、你的背景,你生長的環境,這些你很難改變。”
“但是,人族又不是只靠本能求生存的生靈,當命運的枷鎖套住你的時候,我們可以掙扎,我們可以反抗,我們可以通過強大自己去影響周圍。”
“而這場修士戰爭就好比是脖子上的枷鎖,打不破,死道消。反之一旦功,無論是家族,還是個人,都會得到一番前所有未有的蛻變。”
陳向文眉心,似乎不能認同他的言論,干脆放棄了這個話題,臉凝重的道:“對了,我想派一隊家族子弟出去避禍。”
“留火種麼。”
陳平心中一,點點頭表示同意。
這一點他其實一開始便考慮到了,只不過一直懶得吩咐下去。
和陳向文時刻將家族利益、傳承擺在首位不同,他對海昌的歸屬近乎于無。
若非有心組建一個勢力收集高階礦石,他早就離開這片貧瘠的海域了。
沉了片刻,陳平語速徐徐的道:“舟康靈資質不錯,且煉丹天賦異稟,就讓他領著幾個練氣小輩悄悄的走吧。”
“這……”
陳向文鼻子一皺,考慮了一會道:“剛好我在琴島的丹師盟有點關系,可以拜托幾位好友照顧他們。”
“嗯,琴島是個好去,舟康在那久居也能修丹。”
陳平淡笑了笑,又道:“城中的兩座三級陣法,我打算給蕓兒和姜師妹主持,文叔沒有意見吧?”
“你決定就行。”
陳向文咧咧,暗暗腹誹著,陳平這是明晃晃的徇私啊。
兩方大戰,正面廝殺必定是最危險的,即便他們元丹修士,也有隕落的風險。
但坐鎮海昌城則不然了,除非外面作戰的己方修士潰敗如山倒,否則兩座三級陣法守護之下,比起城外可安全多了。
不過,他維護道和師妹的舉,陳向文亦能理解。
就像剛才,陳平提出讓陳舟康前往琴島避禍一般,他雖覺得不太好,但卻不曾反對。
接下來,兩人中止了談,各自返回府打坐養神,做好隨時作戰的準備。
……
執事殿后院,陳平從一頭蛛妖傀儡上跳下,拍了拍灰塵,然后滿意的打量著自己的杰作。
九頭二階的暗宵金蘿蛛,盡皆兩爪前撲,背部一層的團正在急劇變小,了傀儡核心之。
這幾天,他晝日晝夜的躲在此地,就是為了布置。
方才融核心中的團,其實是傀儡源功中的解自毀。
只需意念一,九傀儡便會無聲無息的自開來,出其不意的話,炸死幾個筑基修士輕而易舉。
當然,只有陷進不太明朗的局勢,他才會用上解自毀。
不然每自一頭二階傀儡,都要損失一萬多靈石,他哪里舍得如此大的消耗。
“嗯?”
這時,陳平仿佛應到什麼似的,忽的眉一挑,接著張一吐,一朵冰靈晶焰躺在了手心。
幾乎是剎那間,火焰中的那粒種子表面變得翠綠滴起來,形一下暴漲數倍。
陳平眉頭一擰,趕撤去了裹著它的靈焰,接著,一株高約半尺的古藤虛影浮現在了種子背后。
一縷綠苗破殼而出,麻麻的枝葉不停的發芽展,向四周狂擴而去,僅僅三息,就長了一株與天穹藤本十分相像的小藤蔓。
“來了!”
見此,陳平眼睛一,迅速收走地上的傀儡,毫不停歇地給新月谷的陳向文、宮靈珊、樊益橋三位元丹發了一道傳音,自己則化作一道青芒往城外飛去。
“蕓兒、姜師妹,立刻運轉大陣!”
經過城的某區域時,陳平一連發了兩道傳音,見陣法有啟的跡象后,他再無遲疑的駕馭遁穿了云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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