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奐侄兒也死的冤枉,兩位道友的心老夫十分理解。”
普柳桓微嘆一聲,沖著鄧興言夫婦說道。
當日,巡視存魂廟的家族晚輩發現普元昊的魂燈熄滅后,頓時膽裂魂飛,將此事上報給了在外守護的筑基長老。
筑基長老又立馬惶恐萬分的稟告于他。
震怒之下,他中止閉關布置好鼓角島的防事宜,馬不停蹄地趕赴竹島調查普元昊的死因。
自己這位元丹族弟大半年前被海上的天象波及,本命道損嚴重,他去竹島的目的便是修復法寶。
家族的擎天之柱不明不白的崩碎,普柳桓怒不可遏,原打算強闖冶火盟,抓幾個可疑之人嚴刑供的。
誰曾想到,冶火盟的盟主楊帆影竟突破了元丹,依仗地利不懼他的威勢。
正當雙方僵持之際,鄧家的一行人來了。
幾人一面,普柳桓才知曉鄧家那位以囂張出名的主鄧辰奐也突然隕落。
普元昊、鄧辰奐兩人魂飛魄散的時間相隔很短,其中必然有更復雜的真相。
兩族素來好,于是默契的聯合起來對楊帆影施。
鄧家的鄧舜棋、鄧興言、鄧雅竹,以及普柳桓,兩位元丹境界的大修,外加兩個半步元丹實力的強者,楊帆影登時換了一副臉,答應全力配合調查事的來龍去脈。
經過收集的線索和分析,兇徒的份指向了一個人,海昌陳氏的太上長老,陳平。
據修復馭風車的煉大師周全英代,那日普元昊是帶著鄧辰奐主仆一起遁離開的。
而在那之后不久,逗留冶火盟駐地個把月的陳平亦隨之消失。
他們繼續查下去,發現陳平竟然是鄧家奴才陳威的本家老祖。
這般一看,整個事的經過便清晰了起來。
冶火盟十年一度的拍賣會上,陳平意外看見了叛族者陳威,他或許想帶走此子嚴加懲治,但以鄧辰奐的自傲格,決計不可能把親信拱手出。
因為害怕元丹修士的報復,他托庇同在冶火盟的普家太上長老普元昊。
可他估計想不到,普元昊早已被陳平盯上。
此人曾出手,用高價拍下了普元昊寄售的四階礦石。
眩神石從不會單獨衍化,鄧舜棋等人猜測,陳平殺普元昊是為了求財。
剛好鄧辰奐主仆與普元昊一路同行,就讓其順手宰了。
不得不說,鄧舜棋幾人的一番調查,基本還原了事實。
如果陳平在場,一定會桀桀大笑的鼓掌稱贊。
“依老夫推測,事不像表面那樣簡單。海昌陳氏是近年崛起的元丹家族,兩個新晉元丹、二十幾個筑基修士,哪里來的膽量敢招惹我空明島?”
鷹隼般的銳利目環視一圈,鄧奉城冷冷的道:“即使是殺人奪寶,也該的,換做是老夫,絕不會留下這麼多的馬腳,讓舜棋你們查的一清二楚,至將冶火盟的知人全殺了才符合常理。”
“比如親眼見到普道友和辰奐一同離開的周姓煉大師,陳平沒有理由放過他。”
鄧奉城說完,眾人皆目一變,陷了沉默。
此事疑點極多,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可削破腦尖也猜不當中的詭異,只好刻意忽略。
“城叔,有無可能是陳家和斐嶺聯手布的局?”
鄧舜棋眼睛一,語氣鄭重的道。
斐嶺!
聽他提起這個名號,包括普柳桓在,幾人的表俱是驟然一變。
不怪眾人心生余悸,斐嶺的勢力委實太強大了。
雙城海域排名穩進前十的邪修陣營,嶺主是位元丹大圓滿的變異冰靈修士,麾下效命的元丹足足四位,比空明、鼓角兩島相加的實力更盛幾籌。
這還多虧鄧奉城二十余載前,宰了兩個埋伏的斐嶺元丹。
而空明島與其結仇,是因為斐嶺曾經洗劫了鄧家一艘價值百萬的貨船。
若只是取了財也就罷了,可邪修喪心病狂,竟將一船的鄧族修士殺了一干二凈。
船隊的領頭人鄧素芹,更被邪修嶺主活捉,采補至死。
鄧素芹不僅是家族的元丹種子,還是鄧奉城的小兒。
當收到那傷痕累累的完整人皮后,鄧奉城哪能忍得了這口惡氣,當即組織大軍,并邀請攬月宗的九煉心蜈蚣陣,一起殺上了斐嶺。
但斐嶺有四級陣法守護,嶺主本也是半步金丹的強者,即便九煉心蜈蚣親自下場,亦攻不破斐嶺的防。
僵持數月,鄧家屠了幾名筑基邪修泄憤便無可奈何的折返。
再之后,鄧奉城以一敵三,反殺兩名斐嶺高層元丹,自此雙方徹底結下大仇。
鄧家不得已,忍痛割舍了雙城海域的貿易船班,導致損失慘重。
“斐嶺的邪修進海肆,攬月宗必對其迎頭痛擊。”
鄧奉城搖搖頭,果斷地道:“況且,上宗四階大妖新,正是風頭最盛之時,斐嶺不敢當這個出頭鳥的。”
“奉城兄可有別的猜測?”
普柳桓雙眉一皺的問道。
“元昊遁高明,老夫都難以追上,區區一個元丹初期的陳平,如何能截住他?老夫懷疑,至有三位元丹同時出手包圍了他的退路。”
“據我所知,陳家海域附近幾個宗門的關系很,海昌島極可能和一、兩個元丹勢力合作,圖謀我空明島的基業。”
鄧奉城斟酌片刻,一字一句的說道。
“城叔,修煉界實力為王,與其胡思想,不如直接大軍境去探探虛實。”
鄧舜棋冷冷一哼,流著不屑一顧:“海昌島周邊幾個勢力的最強者僅僅是元丹中期,哪怕全部合謀了又怎麼樣,難不還能一口氣吞下鄧、普兩族?”
“舜棋所言是極。”
普柳桓附和的一點頭,道:“奉城兄和舜棋兩人就可戰五名元丹中期,任他陳家諸般算計,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不過是徒增笑話。”
鄧辰奐亡,對鄧家整沒有任何的影響,了一個筑基期的核心員而已。
但鼓角島只有兩位元丹修士,他又年事已高壽元所剩不多,被當做下一任掌舵人培養的普元昊隕落,才是真正搖基的大事。
因此,他的報仇心切,不比死了獨子的鄧興言、鄧雅竹弱上分毫。
“既然大家都同意,老夫也不能畏手畏腳,省得讓外界以為空明島失去了九煉心蜈蚣的庇護,已淪落人盡可欺的柿子!”
鄧奉城大袖一揮,聲勢鏗鏘的道:“柳桓老弟,本次討伐海昌以我鄧家為主,你普家派一艘小型戰艦,以及十名筑基任我調用,應該沒有問題吧?”
“好,我即刻回族統籌資,盡快與奉城兄匯合北上殺賊。”
普柳桓抱抱拳,臉上終于浮起一快意。
“不用急。”
鄧奉城微微搖頭,平淡的道:“老夫準備一些后手,預計下月中旬再從空明出發,你在鼓角島等我即可。”
“那小弟就在家靜候奉城兄的大駕。”
普柳桓答復了一句,凝聚法力踩上靈梭遁云海之。
直到半盞茶功夫后,鄧奉城轉過來,正道:“普道友走遠了,你們還有什麼想說的?”
話音剛落,只見那一直未說話的劍眉年輕人面猶豫的道:“叔公,普家會不會也參與其中,或者干脆就是主謀之一?畢竟我們沒法證實普元昊前輩是否真的隕落。”
“玄逸考慮的很周全。”
鄧奉城贊賞的看了他一眼,悠悠的道:“自舜棋元丹后,普家我族打,心生怨氣設局覆滅空明也并不是無稽之談。”
“爹,那我們如何確認普柳桓的真實心思?”
鄧興言走上前幾步,問道。
“搜魂。”
鄧奉城頓了頓,目無表的道:“剛剛你們這些小輩在場,我不便傷了他的面。”
“過兩天,我會親上鼓角島一趟,言明只取他近十年的記憶,假若普柳桓極其抗拒,說明這里頭必然有不小的齷齪。”
“爹爹英明。”
鄧興言雙拳一握,恨聲道:“等攻破海昌城,我一定要將陳氏族人和其庇護的凡人盡數挫骨揚灰,祭奠辰奐的在天之靈。”
“你要如此行事,與那斐嶺的邪修有何區別!”
鄧奉城冷厲的瞟住他,見后者噤若寒蟬的模樣,方才怒哼一聲的轉過頭,接著手一翻,一塊紫的令牌徑直飛向鄧玄逸。
“玄逸,你是本族的主,當肩負起脈傳承的責任。”
“老祖我命你持紫山令到家族寶庫領五十萬的修煉資源,然后挑選兩名上品靈的練氣晚輩,明日即趕赴雙城海域。”
“除非形勢完全明朗,否則不得擅自歸族。”
鄧奉城這番鄭重其事的叮囑宛若一顆巨石投進了井中,讓眾人不自覺地倒吸了口涼氣。
“好了,你們先行退下,我和舜棋有事相商。”
一手上翻阻止了言又止的幾人,鄧奉城淡淡的道。
“是,爹爹。”
“叔公放心,玄逸定不負所托。”
懾于鄧奉城的威嚴,三名小輩懷著不同的緒各自拱手,迅速離開了山巔。
“城叔似乎太謹慎了些,我族對陣海昌,不說殺用牛刀,但自保理應綽綽有余。”
鄧舜棋鼻子一皺,直言不諱的道。
“為事之初,先計后果,陳家肯定著幾張底牌,我們切不可大意。”
鄧奉城笑了笑,有竹的道:“當然,他們的勝算并不高,老夫活了數百載,一路艱險的殺過來,不知多自篤聰明的敵人飲恨在我的腳下,這一次也不會例外。”
“況且,我吩咐玄逸前往雙城發展,除了以防萬一的保留一火種外,更大的目的,是想鍛煉下他的應變能力,舜棋你不必過度解析我的舉。”
“是我多慮了。”
鄧舜棋點點頭,轉移話題道:“城叔,楊帆影生怕我族因為辰奐之死與他秋后算賬,提出參與征伐海昌,并愿意半價提供十件極品靈。”
“甚好。”
鄧奉城捋了捋胡須,道:“你之前說,楊帆影為洗嫌疑主讓你搜魂?”
“不錯,他的記憶沒有問題,這點我能保證。”
鄧舜棋微微頷首,冷笑道:“他一個剛剛突破的元丹初期,估計是畏懼我將他當場死,直接放棄了反抗。”
“冶火盟的煉系十分,若歸降本族,倒是件值得慶祝的喜事,你以后不可對楊道友過分輕視。”
鄧奉城沉一會,道:“傳信給冶火盟,讓楊道友在竹島等候我族大軍。”
“嘿嘿,楊帆影的兒是滄極宗笛老兒的室弟子,他要選擇勢力投靠還真不一定會挑中我鄧家。”
鄧舜棋角一勾,譏諷的道:“不過,笛老兒離大限已不遠矣,等他坐化,楊帆影也該明白,誰才是冶火盟的東主了!”
“唉,可惜那顆四階妖丹最終被千眼古蟾前輩得到,還憑此功破境,否則我族有九的照拂,近年也不至于束手束腳,膽戰心驚。”
吐了一口濁氣,鄧奉城頗為郁悶的道。
“九平日狂妄無邊,要關頭卻輸的徹徹底底,白費了我族上供的那麼多資源。”
鄧舜棋面難看,似乎不愿回憶揪心的往事,低聲詢問道:“城叔,你之前對普柳桓說準備后手,難道不是家族里的那兩樣東西嗎?為何需要用時一月之久?”
“非是滅族之際,那兩不可使用,更不能展示于人前,此乃祖訓。”
鄧奉城輕輕抬頭,著天邊緩緩的道:“木道友沖擊金丹失敗,至今已過十載,想必他的傷勢也差不多復原了。”
……
海昌城。
一道淡紫的幕從四面墻角升起,合在中央形了一個帶著電的巨大護盾。
陳平懸停在半空,褐丹急速旋轉,一充沛的靈力注經脈,這才使得發黃的臉紅潤了幾分。
短短三日的功夫,他獨自把極意天雷陣布置完畢,可也耗費了渾大半的法力。
幸虧他的主修功法品質極佳,不然早就支撐不住了。
靜修了幾個時辰,陳平重新竄云層,往呈坎島的所在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