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中央的地上,刻印著一幅巨型的明月圖案,好似一幽幽冷冷的滿月。
其上的正心,擺放著一個灰團。
陳平盤膝端坐,神識緩緩拂過大殿,終于出了一滿意之。
這里,便是他為煉制五行純劍修建的道場。
在上方的巖壁上,分割出了五座大小等同,整呈深黑的室。
幾間室看起來普普通通,但皆是用可以隔絕神識和傳音的二階匿影石打造。
而五位蘊養劍元胚胎之人,即將會在室中渡過至十年的景。
“平兒,祭祖大典馬上開始了。”
殿門打開,陳意如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
“本次祭祖大典就麻煩如姨主持吧。”
陳平微微一笑,聲音沒有毫波。
按常理,他為陳家當代的領頭之修,該當仁不讓的率領陳氏族人祭拜先祖。
但他此刻的心思已全在純劍上,卻是懶得理會繁文縟節的。
“那大典之后,幾位道友的婚事呢?”
陳意如瞥了瞥四周,小心翼翼的問道。
雖然也參與了倉促修建的過程,但的這座大殿,始終給一種心驚跳,抑至極的覺。
如今,任誰都清楚了,陳平布置了如此多的手段,絕不是煉幾件靈那般簡單。
“聯姻婚事正常舉行。”
陳平面無異,又道:“對了,讓倪兒丫頭卸任藍田鎮鎮守,再把帶到我這來。”
“倪兒準備沖擊筑基境了。”
目一閃,陳意如緩緩的道。
“無妨。”
陳平背手站起,輕笑道:“有我護法,也一樣能夠安心閉關。”
陳意如不免心中一,頓時明白陳平對肯定另有安排了。
否則是貫倪兒的正牌師尊,顯然由護持徒弟更加合適。
“如姨今年不滿百歲,卻已是筑基后期的修為,日后晉級元丹的可能不小。”
陳平笑瞇瞇的說了一番讓陳意如大莫名其妙的話出來。
“元丹難,我雖是上品靈,但若無輔助之,也自問把握不住的。”
將面龐的發繞于耳,陳意如悠悠的嘆道。
“你把握的住。”
陳平目清澈的直視著,淡淡的道:“我本次煉制本命靈,或許要耽誤如姨十二年左右的修煉時間,做為補償,如姨將來凝結元丹時,我會送上一份最增加一幾率的寶。”
思來想去,最后一位空缺的水靈修士,他還是決定由陳意如頂替。
一來此的修為較高,能節省時間,二則供奉堂新設報部門,暫時離不開薛蕓。
況且,他也有一點私心。
相比陳意如,薛蕓和他的關系顯然更親些。
畢竟,孕養劍元胚胎的過程可不是那麼輕松的。
聽他說完,陳意如不經意的皺了皺眉,十二年時間對于筑基修士而言,都堪稱漫長的歲月了。
不過,更在意的是那份所謂能增加一幾率的輔助寶,莫非指的是一滴真霞泉?
如此一算,一年一萬多靈石的補償,也不是不可接的。
“如姨先前說過,平兒無論做什麼,我都會無條件的支持。”
陳意如深深地吸了口氣,鄭重的道。
瓏霞宗境一行,分到了大批的修煉資源,不然本無法這麼快突破筑基后期。
對陳平心存由衷的激。
所以,哪怕這般霸道且無禮的要求,都未過多遲疑的答應了下來。
“謝如姨的信任。”
陳平點點頭,陳意如的答案在他意料之。
此明伶俐,進退有度,倒是一個差強人意的修道種子。
“咚”
“咚”
“咚”
山頂鐘聲悠悠,祭祖大典馬上開始。
陳意如拱手辭別,往新月谷的方向飛去。
閑來無事,陳平放出神識,悄無聲息的朝山下掃視。
只見陳意如帶領族人們祭拜了先祖后,按照慣例,慷慨激昂的說了一些勉勵后輩的話語。
其中,重點提到孟族已飛灰湮滅,不復存在。
兩族幾百年的恩恩怨怨,用海深仇都不足以切形容。
雖然此事已過去了數年,海昌島上基本路人皆知,但仍然阻止不了陳氏族人們彈冠相慶,面龐洋溢著極端的興和幸災樂禍。
這就是修煉界的殘酷。
哪怕孟家并非陳家覆滅,也不妨礙大家舉族相慶。
接著,在祭祖大殿的外廳,葉默凡、陳琴、邢林年、陳苑、禹元柳、陳芝棉、陳鴻杰、陳巧螢同時舉行了低調的婚事。
修士結為夫妻,不像凡人那樣復雜,有各種稀奇煩瑣的儀式。
祭拜天地過后,就算是禮了。
由于三位筑基和七長老堂弟的份顯赫,陳家所屬的大大小小勢力,一個不落盡數到場慶賀。
這也是陳平的目的之一。
讓各方見證陳家如今的強大。
在他的帶領下,海昌陳氏的名號會越來越響,蒸蒸日上。
觀禮結束,四對新人步了早準備好的致房間中。
而這會,陳平十分知趣的散掉了神識,耐心的在大殿等候起來。
……
祭祖大典后,海昌城中幾位盛名在外的筑基修士如同人間蒸發般,徹底失去了蹤影。
與此同時,近兩年來,陳家原本的駐地浮戈山已被劃為了第一等的域,連嫡系的練氣族人都不準擅自闖。
從新月谷的高眺,山巔一片火沖天,還有一道道游走的紫雷電不停閃爍。
“念哥,十長老最近怎麼沒找你喝酒了?”
新月谷某院落中,一名儒衫年輕修士好奇的道:“話說我陳家那麼多位筑基老祖,現在也只有九長老和供奉堂的邢前輩還時常在外面。”
“十長老忙的不可開,哪有空和我等東扯西扯。”
陳觀念撇撇,忍了半天,還是按耐不住八卦多的本,神神的低語道:“我告訴你,你可千萬別傳。本族的筑基前輩們眼下都在浮戈山上住著呢,似乎是要協助七長老完一件大事。”
“啊,突然消失的薛正空、耿山、劉道霄等幾位前輩莫非也在山幫忙?”
年輕修士眼珠一瞪,繼續問道。
“可不是嘛。”
陳觀念湊近他的耳邊,悄悄的道:“還不止那些,包括屠家的兩位筑基,供奉堂的葉客卿……”
“念哥你知道的真多。”
年輕修士面崇敬的道:“何時我才能像七長老那樣的威風,一聲號令,即可調全族之力啊!”
“今晚就行了,夢里面什麼沒有?”
陳觀念不屑的看了他幾眼,警告道:“十長老大事纏,八卦雙熊就地解散幾年,你莫再找我打探消息了,我的口風向來很。”
“……”
年輕修士一時語塞,暗暗鄙夷不已。
……
浮戈山腹心大殿。
“既然你已修至練氣巔峰,今夜即刻開始沖擊瓶頸吧。”
陳平對著面前一位材高挑,妖嬈人的修說道。
此看容貌,不過二十五、六,眉目如畫,正是休檸島出的貫倪兒。
“多謝七長老的栽培。”
貫倪兒盈盈一拜,頗為激的道。
兩年前,被師父陳意如調回浮戈山,然后一直跟在陳平的邊修煉。
而陳平也對悉心教導,傳授了極多的破境竅門。
無論是七長老或者師父,待的好和關注甚至都超過了陳家一般的嫡系晚輩。
貫倪兒心知肚明,只是因為自質異常,有一一縷的可能懷強大的靈。
陳家的兩位大人這是在提前投資!
當然,假如筑基后,沒有顯現超凡的天賦或質,想必會立馬失去此種特殊的待遇。
垂著頭,貫倪兒患得患失間,思緒萬千。
“頂級靈可遇不可求,萬分之一的概率,倪兒你若抱有太大的希,反而會擾心境,不利于破階。”
似乎看穿了此的糾結,陳平提點道:“即便無靈加持,但為筑基修士,至在這海昌島,誰也不敢小覷了你。”
“七長老的大恩大德,倪兒無以為報。”
俏鼻一酸,貫倪兒目中盡是。
時至今日,當年陳平擄掠自己,導致被貫家掃地出門的怨恨,早已煙消云散了。
他不僅幫忙報了爺爺的仇,還安排了一位實權長老當師父。
而且,陳平賜下了一份凡凈水,和一顆一道紋的三神聚頂丹。
服用了聚頂丹,神識關便不必擔心。
兩疊加的輔助效果,也不輸筑基丹了。
若是依照原來的軌跡,在貫家修煉,筑基境本是癡心妄想。
“怎麼會無以為報?”
陳平勾勒出一道弧線,竟大咧咧的道:“倪兒若真的懷頂級靈,大可以嫁與我做那雙宿雙飛的道。”
“七長老尋我開心呢?”
驟然聽聞如此不要臉皮的話語,貫倪兒先是寒氣灌般的呼吸一滯,繼而一抹酡紅從眼角爬到潔白如玉的脖頸,仿佛飲了大量的糧食酒,的人心魄。
“本長老年有為,神通廣大,掌管偌大的陳氏一族,難道配不上你?”
陳平板起臉,義正言辭的道。
“啊,倪兒去閉關了……”
察覺到一炙熱的眼神盯在自己的段上,貫倪兒頓時如同一只被踩了尾的小野貓,撐不住三息時間便落荒而逃。
“嘿嘿。”
著許久未清理已變得胡子邋遢的下,陳平不由出了一莞爾的笑容。
調侃貫倪兒,興許是沉悶的煉劍階段,為數不多的調味劑了吧。
不過,他方才的言語,卻是不曾摻假的。
凡凈水是從供奉堂取出來的。
一道紋的三神聚頂丹則是吩咐陳舟康急煉制而。
他前后在貫倪兒上投了大筆的資源,一旦其顯現頂級靈,本著水不流外人田的道理,他如何舍得讓別人撿便宜。
緩緩起,隨著陳平的意念一,一縷神識之力無聲無息的飄散而出,進了五間室。
匿影石雖有隔絕神識窺視的功效,但說到底只是二階之,以陳平神魂的強悍,未遭遇丁點阻礙便輕易滲。
此時此刻,每間室都分別坐著一名修士。
只見他們雙目閉合,表平靜,從外表看不出任何的古怪。
但丹田所在的小腹位置,均包裹了一團茶杯口大小的漩渦。
這些漩渦各異,是由濃郁到極致的五行靈力匯聚而。
蜘蛛網般分布的狀靈力,最終在中心,約約凝聚出了一柄微型的短劍。
劍元胚胎!
煉制五行純劍諸多步驟里最繁瑣的一步。
呈金、藍、紅的短劍,分別代表金屬、水屬、火屬的劍元胚胎,由筑基后期的屠振璽、陳意如、劉道霄演化。
綠、黃的則是木屬和土屬,由筑基中期的屠玄休和筑基初期的葉默凡凝聚。
五行純劍的煉制之法中,有一句極其重要的描述。
十寸劍元,五行大!
也就是說,當丹田的劍元胚胎不斷增長到十寸,才抵至收割之際。
目前,五種劍元胚胎平均僅僅兩寸左右。
修為最低的葉默凡更是拖了后,只有一寸半不到,沒有十年之功,休想型。
細致的觀察了一陣,陳平收回了神識。
五行胚胎的演化之法大同小異,但卻存在細微的區別。
兩年之前,他耐心的講解了數月,五人才慢慢的掌握要領。
那時候,被他強行請過來的散修首領劉道霄一聽需要剝奪他十多年的時間,此人還極為的抗拒,大有一言不合拂手離去之勢。
陳平迫不得已,只好用武力震懾,才他徹底老實下來。
一招擊敗劉道霄,著實讓旁觀的幾人戰戰兢兢,趕收起了各自的不滿和猶豫。
另外的四人,陳意如、葉默凡倒是真心實意的相助。
屠振璽、屠玄休祖孫則貪圖天羅至妙法,除了臉難看些外,也未劇烈的反抗。
而凝聚劍胚和融化青玄鐵是同步進行的。
即便有五條地火之源的幫助,可青玄鐵的數量多達四十六斤,不得也要數年的功夫。
好在曾庭玄和他的弟子禹元柳,以及陳興朝夫妻都是筑基修士,不眠不休的干兩個月,中途休息幾天倒能勉強支撐。
不錯,為保萬無一失,他調了陳家麾下所有的筑基戰力。
五人養劍胚,四人融礦石。
未分配到常規任務的族長陳通帶領薛正空、耿山守衛在海昌城的幻七源陣之中,組了第一道強勁的防。
剩下的陳穆念、陳舟康、陳蝶玉以及陳正初,則坐鎮在浮戈山各,隨時聽陳平的調令。
薛蕓和邢林年全神貫注發展供奉堂,暫且不影響。
……
陳平屹立于山脈之巔,表冷漠,任由冰冽的寒風拂面。
兩大三級陣法,接近二十名筑基修士,鎮這一座小小的海昌城,說是固若金湯恐怕也不過分。
“宮靈珊……”
他里呢喃著,忽然有些期待起碎星門的造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