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沖上去的人居然是蒼離。
九叔的話音還沒落,他就已經激地離開了原地,以足以拉出殘影的速度向九叔著的那面鏡子撲過去。只可惜不知道怎麼沒把握好距離,整個人用臉撞到了鏡子上,緩緩落下來。
我:“……”
槍哥,捂小聲說:“看吧,還說你們兩個不像……”
蒼離好像完全沒意識到自己有多麼丟人,他爬起來急切地撲到鏡子上,臉的很近,仔細看著上面的畫。好像還覺得不能置信,白皙修長的食指在上面沿著料一點一點著。
這面鏡子和其他的腳青銅鏡都不太一樣。它是牆放置的壁掛鏡,上面畫的主是一個青年子。穿著廣袖長,眉目端莊秀麗,正坐在一間子閨房之中。房間裡的布置細致,充滿了一濃濃的古代仕裝範。那子正坐在雕花檀木凳上面,一手著長發,做對鏡梳妝狀。
第一眼我覺得這的眼。第二眼,我去,這不是山寨版秦始皇地宮展覽上面那個的嗎?
現在我可以斷定,這的和秦始皇的關系絕對不淺。在偽地宮裡把的畫像放在自己的旁邊,現在這個貌似真地宮裡面又專門為設了一面在鏡子裡的閨房。雖然……把閨房設在怪群裡面怎麼看都有點別扭罷了。
蒼離一副見了親娘一樣的激樣子讓我有些奇怪。我忽然想起來在小月氏的那個祭壇裡面,壁畫上這個子是和蒼離一樣長相的那個先神一起出現的,忍不住問道:“蒼離,這個人你認識嗎?”
蒼離失神地看了一會兒鏡子,眼神都有點不對焦了,半天才離開鏡面。他深吸了一口氣,表又憾又無辜:“那個……能打亮一點嗎?線太暗,我看不清。”
槍哥小聲說出了我的心聲:“我靠,任守,你能不能不要再管他幹什麼了?”
我直起子,決定徹底無視蒼離。順著牆壁往前面看過去,我忽然發現了什麼,說道:“九叔,你看,前面是不是還有一面這種鏡子?”
前面有的不止一面。偌大一個房間裡麻麻擺滿了各種怪落地鏡,只在一面牆上,布置了三面畫著人像的鏡子。和我們看到的第一面鏡子容幾乎雷同,都是一個的坐在一間風格不同的房間裡,而且最讓我懷疑畫師懶且缺乏創造力的是,三面鏡子上的主角都是一張臉。連笑的表都是一模一樣。
我們把這個房間每一寸地皮都踩了一遍,終於確定了這裡除了鏡子,再沒有別的東西。而鏡子中的主角,貌似就是牆上那三面壁掛人鏡了。
“與野,”我琢磨著,“把這些東西放在一起,他們想表達什麼意思?”
“是與野蟲,”槍哥糾正我,“至於什麼意思……不會是,這裡的蟲子其實都是這個的東西吧?”
我愣了一下,忽然覺得槍哥這個推測很有道理!
我瞬間激起來:“我明白了!你們說,會不會是這個其實是秦始皇喜歡的人,但是其實是個昆蟲軍隊的首領!兩個人誰都不服誰,秦始皇至死也沒有得到自己心的人,所以才在自己的陵墓裡把和最喜歡的東西都畫在鏡子上。”
“然後秦始皇喜歡的其實是三胞胎?”槍哥指著那三面鏡子上同樣的人,潑我冷水。
“呃……”我尷尬撓頭,“這個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對吧……”
其實我覺得我的推測靠譜的,壞就壞在這裡有三面鏡子。我有種想把兩面鏡子打壞然後讓自己的假說立的沖。
九叔一直站在第一面鏡子前,他忽然湊近了看著鏡子的邊緣,從口袋裡掏出一個袖珍手電筒,湊近了仔細照著,道:“這裡有字。”
我靠近看了一下,果然在一個很容易被忽視的角落,發現了兩行字。筆纖細,字跡娟秀,乍一看上去,有點像孩子用描眉筆寫在上面的。我大聲念給後面靠不過來的槍哥張玄蒼離聽:“這上面寫著;何來相守,長恨長離。”
“聽著……怎麼這麼怪啊。”槍哥皺著眉頭說,“充滿了被拋棄的怨念。”
“何來相守……長恨長離……”蒼離低著頭念叨著,他的表怔怔的,到最後歸於完全的寂然。
九叔的手電燈往下照了照,目陡然凝滯了一下,他蹲下來看著鏡子的底邊,很久才出聲:“這裡有人來過。”
我真的懷疑九叔這次下地是為了專門講鬼故事的。他那沉的聲音剛說出這句話,我的後背就是一寒。九叔停頓了一會兒,又說道:“應該是很久以前。”
這不廢話麼……這裡要沒人來過的話誰修這個墓啊!我又往前了一點,想看看九叔到底發現了什麼。越過他的肩頭,我看到在線照到的地方,鏡子底端有一個手印。
那是個很不明顯的位置,我下意識看了看九叔的手——不對,那個手印手指纖細,手掌也很小,明顯是一只屬於人的手。手印的很暗,看上去又不太像汙漬,有點怪怪的。我看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那有點像凝固了很久的。
鏡子底端的屬於人的手印。每一個定語都是我討厭的九叔喜歡的。他很專注地看著那個手印,忽然出手來,在鏡子的下面索了一會兒,猛地一拉,竟然把整個鏡子抬起了一半。
我和槍哥齊齊倒了一口冷氣。
在鏡子的後面不是牆壁,竟然是另外一個墓室。只是讓我們驚訝的遠不是這個,這個藏起來的墓室,竟然和鏡子上的畫一模一樣,乍一看上去,我幾乎以為是平面畫升級到了3D版本!
“這這這……”我驚訝得合不攏,沖過去把九叔手裡的鏡子搶過來,反複和墓室裡面比對著。繡帳牙床,雕花方桌,青銅梳妝鏡,甚至上面的花木……除了羅幕已腐朽,花木是用黃金寶石制作的以外,每一都一模一樣。甚至,就連畫上面坐在鏡前梳妝的人都有!
那個人背對著我們,只看到一頭齊腰的烏黑長發。九叔慎重觀察了一下屋裡的形,發現沒有機關之後才邁步走了進去。他毫不遲疑走向鏡子前的那個人,我預到了什麼,還來不及張口,九叔已經把那個人轉了過來。
一張早已經腐爛骷髏的臉,在蓬蓬的長發下面對著我。隨著九叔的作,那個人的手骨從梳妝臺上跌落下來,在地上摔很多塊。
“你幹什麼!”蒼離出其不意地厲聲喊了一句,他一個踉蹌從外面栽進來,跌跌撞撞沖到九叔面前,一把搶過了九叔手裡的骷髏。只是他的作更加不小心,骷髏的左也伴著他的作喀嚓一聲斷了下來。
蒼離的表好像是被什麼狠狠打了一記耳。
槍哥已經繞屋一周歸來了。這個地方並不大,但是我能肯定,不要說那些黃金寶石做的花木,這裡面每一樣陳列拿出去,都是價值連城的國寶。槍哥目不轉睛看著周圍,口中嘖嘖贊歎著:“真是大手筆,九叔,你是怎麼發現這個地方的?”
“那個手印。”九叔說道,“是有人打開這面鏡子的時候留下的。看大小,和這的手倒是很接近。”
“什麼?”槍哥驚訝地挑高了眉,他猛地轉過來,看著蒼離抱在懷裡的一堆骨頭,“你是說……這面鏡子是這個的自己打開的,然後自己坐在鏡子前面死的?”
“只是可能。”九叔冷冷說道,“走,我們去看看另外兩個鏡子。”
他一個閃就消失在口,槍哥隨其後,我跟在他們後面剛想走,猶豫了一下,回頭看了看,蒼離依然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我喊了他一聲:“蒼離,你不去嗎?”
“不用管他。”張玄忽然說道,他一只手攬著我的肩膀,半強制地把我拖了出去。
到外面的時候,九叔和槍哥已經手腳很快地把另外一面鏡子打開了。不出所料,裡面也是一個和鏡子上的畫一模一樣的房間,也有一。
我靠在門口,呆呆地看著裡面的東西。鏡子上的平面變了立之後,更加富麗堂皇,槍哥正在仔細看著每一件寶貝。要是平時的話,我一定比他更加興,說不定早就沖上去悄悄掰一兩塊寶石藏起來了。可是現在不知道為什麼,我卻覺得莫名有些不上氣來。
三面鏡子,三個一樣的房間,可能還有三……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還有蒼離,他的表看上去不太像裝傻,那種天塌下來一樣的悲傷,又是怎麼回事?
我在這裡呆著,覺得有點氣悶,轉頭看了一眼張玄,他好像對這些本不興趣一樣,在外面沒進來。我看著他的時候,發現他也在盯著我,目從來沒有移開過。
“看我幹什麼?你不進去給咱們倆存點棺材本嗎?”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張玄搖頭。
“反正我也不懂文鑒定,要不咱們先去那邊,把另外一個鏡子門給他們打開算了。嘿嘿嘿,我指揮,你出力,行嗎?”
張玄點頭。然後很乖地一馬當先往前走。
我在後面笑著,就算智商變高了,這家夥還是那個我指哪他打哪的小呆瓜,真是可死了。
最後一面鏡子上,依然是那個人坐在房間裡。面對著我們笑著,只是這個笑容卻很空。張玄在下面了一會兒,很快找到了機關,手一用力,把鏡子抬了起來。
然後,他好像電了一樣,看著裡面的東西猛地呆住了。
“什麼啊?”我好奇地往裡探頭。張玄像是才反應過來我在這裡一樣,回過頭來的時候表竟然有些慌。他沒來得及攔住我,我已經了過去看清楚了裡面的東西。
和鏡子上一樣的房間,沒什麼變化。只是,坐在房間裡的人,卻不再是和前兩個一樣的。
那是一個面容栩栩如生的子,白皙的一張圓臉,齊肩短發,閉著眼睛對著我們,勾起一個毫無生氣的笑。不知道是活人還是死人。
那個人的臉,和我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