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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千年大棕子》 第二十八章空腔屍體

我知道自己的膽子很小,半夜裡看鬼片這種事都列在“絕對不能做!”的清單上。可是,在天門鬼殿裡看多了古什麼的,也跟九叔下了一個頗為驚險的鬥,我覺得自己也算是曆練過的人了。

  可是,當紅搖去檢查那死狀兇殘的的時候,我卻只會在竹筏最後面發抖,覺得之前在那個元朝墓裡看到的白骨骷髏是那麼的可

  可是不管我怎麼催眠自己什麼事都沒發生,剛才看的那一眼還是深深烙在我腦海裡。即使閉上眼睛,那張凹陷殘缺的骷髏臉孔也能清晰無比地浮現在我腦海裡。大部分的都被腐蝕掉一樣消失完全,還保留著的殘缺面部被水泡的發脹。慘白浮腫的則更加慘不忍睹,不知在水裡泡了多久,已經差不多流不出來了,他的肚子被撕扯開來,裡面則是空空如也,破棉絮一樣零零星星掛在骨架上。死白的,慘白的骨架,一切都是白的。這哪裡還算是個人,簡直就是一只外表千瘡百孔的篩子,像是破袋子一樣漂浮在水面上。

  我閉上眼睛,拼命想沖淡剛才沖擊過強的那一幕。我回想著舒道的死人寫的書的書架九叔電腦裡剝削階級的賬本張玄的絨玩小黑屋紅搖的格鬥遊戲還有槍哥頭的打靶場……靠,不對,為什麼越來越印象深刻了?!天門的混蛋們你們平時就不能幹點有利於社會和諧的娛樂嗎!

  紅搖的聲音清晰地傳我耳中:“死亡時間不超過兩個小時,應該是從我們那裡離開之後沒過多久就遇害了。幾乎被完全掏空,髒和組織消失了百分之七十,皮存在穿孔,正是因為這樣,才會在短短兩個小時時間被水泡這樣。除此之外,顱骨破裂,腦髓被掏空。死狀極為淒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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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不用你說……”我打著哆嗦閉著眼睛說,“為什麼……為什麼他會這個樣子?無論是被槍哥那一槍打死的,還是被人砸破頭死掉的,都不可能變這樣吧?!”

  紅搖搖了搖頭:“不,死因並非是這兩個。顱骨上的破裂是他死了之後,被水流沖擊到石頭上造的。而他在那之前就已經死亡了。”

  “他是怎麼死的?”我問。

  紅搖笑了一下,但是這個笑容很是勉強。

  “他是,被活生生咬死的。”紅搖說。

  周圍很寂靜,只有山裡的風攜著冰冷水汽掠過巖石。我瞪大了眼睛看著,可的表很嚴肅,沒有毫開玩笑的意思。

  “被……被咬死的?”

  “嗯。也許,還不止是這樣,被咬,被一點一點把髒吃掉,直到死為止,都在遭這種折磨。”

  “怎麼可能!”我起來,“我敢說龐漢昌能徒手搏鱷魚!這鬼地方連個蝙蝠都沒有,怎麼可能有什麼東西能把這貨給吃掉?哦……對了,他了一條胳膊!槍哥都是你啦,要不然他……至不會死得這麼慘吧?”

  我用一種痛心疾首的目看著槍哥,雖然對這個想要殺了我的家夥沒什麼好,可是無論對於誰來說,這樣的死法都太慘烈了一點。

  “我怎麼會知道什麼吃了他?”紅搖拉下了臉,“我只負責驗,不是學生的!管他什麼東西吃的,反正這貨死了!”

  遇到一個這麼不負責任的驗員,讓人覺得生命真是他媽的不值錢喲……

  槍哥本就不搭理我風發作的聖母心,他的表黑沉沉得讓人覺得害怕。看電鋸驚魂和人皮客棧都能一邊淡定吃著豬大腸的槍哥不該是怕這樣區區一的,我覺得有些奇怪,忍不住開口喊他:“槍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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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槍哥本不搭理我。他單膝半跪在竹筏旁邊,探頭往黑沉沉的水中去,然而這水好像打翻了墨一樣,就算用探照燈直水中,都基本上看不見什麼東西。

  槍哥暗罵了一聲,然後抬起頭來,喊我:“任守,你過來,來看看水裡有什麼東西嗎?”

  “槍哥你是懷疑他被水怪吃了嗎?”我搖頭,“沒有啦,那麼大一坨不要說是我,就是你也一定能發現。這裡是福建,水怪不多的。”

  “是啊……這裡是福建。”槍哥喃喃著,然而還是強行把我拖了過去,摁到了船邊,指著水裡說,“你再來看一下,水裡有什麼魚嗎?”

  我好像有點理解他的意思了。如果說是被魚吃掉的,那的確也有點可能,鯊魚鱷魚食人魚都是食鏈頂端的王者,可槍哥不是說過他克遍天下食鏈嗎?看到食慌什麼?

  我趴在船邊上,努力瞪大眼睛往水裡看。說實話,在這種環境裡,就算是我看到的也不多。我瞅了半天,沒看見鯊魚鱷魚食人魚的蹤跡。

  “魚沒有。”我說,“好奇怪啊,外面明明還有那麼多大魚的,這裡就只剩下小魚苗了。難道這裡是外面大魚的產卵地,裡還有洄遊的?”

  我覺得,這只是一句很普通的話。然而槍哥卻好像被火燎了一樣,一下子彈了起來:“魚苗?什麼樣的?任守,撈一條出來看看!”

  我奇怪地看著他:“槍哥你不用這麼激吧。魚苗不算魚的。呃……好吧,既然你堅持想要看看,我找找。”

  我簡直要懷疑這裡的魚苗是槍哥放養的了。我努力在水裡搜尋著,半天功夫,才眼疾手快從水裡撈了一把,捧上來一條小魚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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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喏,就這個。”

  不知道是不是這山裡的食實在匱乏,這條魚苗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長度不超過兩厘米,細得像針,它像是水晶一樣明,連髒都幾乎完全無。而且表面幾乎沒長鱗片,不溜丟的。也只有我這種眼力和手速才能撈出來給他看。

  槍哥定定看了那條魚一會兒,半天才長長籲出一口氣。

  “扔了它。”槍哥說。他抓了抓頭發,表沉重得可怕。好像怕我掉下去一樣,一把把我拽到了竹筏中央。

  “從現在開始,”他一字一頓說道,“誰都不要靠近水邊,千萬不要下水。這裡是個死亡之地。龐漢昌……是被水裡的魚吃掉的。”

  “可是槍哥,水裡真的沒有魚,魚苗不算魚……”

  “那不是魚苗。”槍哥打斷了我的話,他轉臉看向我,臉極其嚴肅,“它的年個也就那麼大了。這種魚做牙簽魚,只存在於亞馬遜河流域。是和食人魚齊名的恐怖殺手。”

  話音剛落,舒道的臉也變了。

  “牙簽魚?是什麼?”紅搖有些不著頭腦地問。

  “牙簽魚,只存在於亞馬遜河的淡水魚類,鯰魚類的一種。”舒道說道,“別看它的樣子細小,可卻是最讓當地人恐懼的生。它明,極不容易被發現,是一種寄生。它能探測到水流中的味道,沿著從其他魚魚鰓中濾過的水流遊寄主。一旦進寄主鰓蓋中,立刻出一刺寄生在寄主,吸食寄主的,吞噬寄主的,在寄主。直到寄主完全死亡才會離開。”

  “別下水。”槍哥點上了一煙,再次重複著,“這玩意兒可不只吃魚。它很小,甚至能鑽進你的尿/道,把你吃得幹幹淨淨——就跟這個家夥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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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打了個哆嗦:“不、不會吧?槍哥你怎麼知道?我們不是無腦流二人組嗎?你可別說啊!”

  “我見過。”槍哥狠狠吸了一口煙,臉上的表沉重得帶點狠戾,“我的一個戰友就是這麼死的。我們被困在雨林裡,他去河裡遊泳,那時候我還什麼都不懂,他疼了足足三天才死掉,我帶著他的走出了雨林,解剖之後才發現,裡面全都空了……”

  槍哥不說話了。他沉默地盯著手上的香煙,一只手把玩著打火機,一點點橘明明滅滅映著男人堅毅的面孔,臉上是山一樣的沉重悲哀。

  “三天……可是龐漢昌離開我們只有兩個小時,怎麼可能……”

  “或許是地域問題引起的變異,”舒道說,“只應該存在於亞馬遜河的牙簽魚出現在這裡,本就不太可能。所以魚種變異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不管怎麼樣,槍兵說得對,我們最好離水遠一點。”

  可是,要怎麼離得遠一點?我不知所措地著周圍——和剛才寬廣的溶不同,這裡的玄武巖窟變得狹窄曲折,水下到是礁石,水流深而湍急,一不小心就會被掀進水裡。而且……黃宗他們還在黑暗中虎視眈眈,不說別的人,只要那個展莫辭在暗給我們一槍,就算沒打中,也足夠把我們到水裡了。

  天知道牙簽魚在我裡繁的速度有沒有我再生的速度快。雖然這很可能為我的一千零一種死法增添濃墨重彩的一筆,但是我寧願被九叔捅死也不想被這麼吃掉啊!

  槍哥環視了四周,目定格在聳立的巨石之上。

  “九叔,奪回耳環,和殺死黃宗他們哪一個更重要?”槍哥忽然問九叔。

  九叔面沉如水地回視他,沉聲道:“萬不得已之時,可以讓東西和人一起死在這個窟裡。”

  槍哥臉上出了一笑容。他狠狠把手裡的煙頭扔進水裡,說:“那就好……任守,停船。我們不走水路了。”

  槍哥抬起頭來,盯著上方黑魆魆的頂,說:“九叔,你留下保護好紅搖舒道,帶著耳環,放慢速度繼續向前飄流,我們三個——我,任守和張玄,攀著石頭找上面的岔路——既然黃宗他們能安全過去,這裡一定有一條別的路。他們有地圖又怎麼樣?哼,哪怕是天梯,我也要把它找出來!”

  槍哥握了拳:“九叔,我會把黃宗的命親手拿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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