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金什麼來著?”我沉思著,“舒道你先別說,這名字我聽著耳!我記得很多年前的一部電視劇……裡面有個一口秦腔的客棧老板娘好像就這名字來著……”
槍哥重重地把手按到了臉上。看他那痛不生的樣子,簡直想要拿槍自盡。
“我真誠拜托你……能不能不要說話了。”槍哥的每一個字都在咬牙切齒,“那的確是很多年前的電視劇了,而且不金鑲玉,人家姓佟!”
“對!佟湘玉!舒道,你是說這個人是真實存在的,而這就是嗎?”
舒道默默看了我一會兒,發現我不是開玩笑之後他抬頭天,聲音從剛才的抖終於恢複了無波無瀾的死寂:“不,你想得真的是太多了。金鑲玉是這件東西……或者,在這裡,它更加學的說法是傳國玉璽。”
“那個……舒老師,不好意思,我文科實在是不好,能麻煩您……解釋一下嗎?”
舒道找了個地方坐下,輕歎一聲:“這是個很長的故事,話說春秋年間……”
大概是很遇到我這種文盲到了一定程度,而且勤學好問的學生,舒道用不疾不徐的語速緩緩講述著,從發現石頭,到從石頭中找到玉,再到玉被雕琢璽,其間引經據典兼喟歎春秋戰國名士戰史,足足花了一個多小時才講到傳國璽。此後更是波折重重,如果一一列舉出來,大概能寫一部《□□上下三千年》……
賤是沒藥醫的……因為我多問了一句,所以為文科糟心生的我,被迫上了一堂沒有結束的曆史課。
我把這堂長長的課總結一下,其大意歸納如下:從前有塊玉,做和氏璧。大家沒搶著,給秦始皇。雕一塊璽,就是傳國璽。後人接著搶,到手便遭殃。到了朱元璋,終於弄丟了。
——以上。
“……朱元璋稱帝後,繼續北伐元朝餘黨。□□曾經派遣徐達深漠北,其主要目的便是索取傳國玉璽。然而最終還是無功而返。自此後,明清出現的玉璽蹤跡,皆被認定是仿制品。”舒道長歎道,“傳國玉璽曆盡周折,它的曆史幾乎等同於整個中華史。可惜,就這麼消失在殘卷之中……悲哉!幸哉?”
我完全沒有舒道這種同的複雜會,湊到九叔邊,好奇地看著他手裡的東西:“所以,這就是傳說中消失在元朝末年的傳國璽?不過……就憑這座墓是元末的就這樣斷定,會不會太武斷了些?”
九叔手掌上平放的那塊璽並不大,四四方方的一個疙瘩,上方雕著可能是龍的一堆東西。掉上面的汙水之後呈現出一種象牙白,溫潤有如人。哪怕以我這種完全不懂行的也能看出來是件寶貝。玉璽下面缺了一個角,和舒道說的一樣,是用黃金補上的。九叔把璽翻過來,下面是幾個我看不懂的字。舒道說,此為篆書,這幾個字是“命於天,既壽永昌”。
“的確,無論從玉質還是雕工來說都是極品。”九叔仔細看著說,“但是,任守說的沒錯,這並不合理。如果這就是元朝末年消失的傳國璽,怎麼會在一個將軍的墓?而且還是藏於腹中……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這個的可能都太低了。”
“九叔,把那東西給我看看。”紅搖忽然道。
剛才並沒有來聽曆史課或者是參觀曆史文,只是一直檢查著那骨。把玉璽又用那團爛布包起來,試探著從下方重新放腔。然後便拿了出來。
“這不可能是那個將軍藏於腹的。”紅搖冷聲道,“你們看,這個包裹並不大,但是在骨側卻有裂痕。從斷面腐蝕程度來看,裂痕形的時間應該是在死亡很久之後。後人把玉璽匆忙塞腹,才會形的。而且——”
站起來,比劃了一下剛才我們挖出的地方:“——你們仔細看,這並不是人工放置在這裡的。沒有支撐懸掛,可是卻保持著平躺棺的姿勢,與地面大概保持七十五度斜角立在土壁之中。這樣不穩定的姿態,如果真要做到,必定要耗費相當的時間。可如果像書生推測的那樣,只是為了急藏匿玉璽,這樣的工作做不到。”
舒道遲疑了一下,他看了看玉璽,又看了看裹著玉璽的布,最後目定格在上,慢慢開口:“我……有一個推測,只是現在還缺乏很多證據……”
我默默舉起了手,聲音弱氣:“米娜桑……我打斷一下。你們……不覺得我們在跑題的路上一直狂奔不回頭了嗎?管他是傳國玉璽還是人工藏匿,推測當年這個細節那個來曆的,這又不是名偵探柯南現場,非要你們找出弄死這兩個人的兇手……現在找出去的路才比較重要吧……”
九叔冷冷的目掃了我一眼,我立刻噤聲。
我的弱弱雖然被冷暴力鎮,可還是喚醒了一部分人。和我一樣對曆史文沒什麼興趣的槍哥走到摳出的土壁前,敲了敲土,說道:“說那麼多確實沒什麼用。九叔,反正也不能這樣一直呆著,不如幹脆撞個運氣。我賭一百塊,從這裡炸開能出去。”
我鄙視地看著他:“槍哥你真沒種,要賭就賭大的!我賭一百二,這裡能出去!”
舒道無奈地扶了扶眼鏡:“你們還真是……”
本來嚴肅推理的氣氛被我們兩個一攪合散得一幹二淨。舒道幹脆站起來,他拿出了那個羅盤一樣的東西,比對了一下,說道:“也罷……這裡的方位和我們下來的地方相差不遠。先不要用炸藥,從這裡直挖一段路,再斜上方打,到時看一下周圍土壤狀況,再安放炸藥。”
“知道了!”我歡喜地應了一聲。
在我來之前,天門裡面幹力活的是槍哥和張玄。作為行李工被招進來的我分擔了一部分工作之後,一個人就有了休息的機會。
我們三個人番作業,兩個人在裡面打,一個人休息。土壤疏松,挖起來倒不費力氣,只是度太大,沒過多久腳下就踩在泥濘裡。上面的土層有時還向下滲水。工作環境實在是過於惡劣。
我幹的時間不長,就覺得上的服被泥水浸了。和張玄班時從他邊肩而過,那張面無表的臉難得蹙了蹙眉,他一臉認真地說:“很臭。”
……廢話!你幹你也臭!
我忿忿地扯著服聞了聞,發現這味道還真不是一般的難聞。泥土帶著腐爛的味道,簡直讓人一秒都沒辦法忍。
“……九叔,我申請提高工資。這一路遭的各種神折磨簡直刷新了我的下限!”我揮著拳頭抗議,“不就為了一副破棺材,至於讓我們這樣子嗎?”
九叔淡淡掃了我一眼,沒有答話的意思。
我討了個沒趣,悻悻走到一邊。舒道在沉思著,看到我來,很好心地給我讓開一個位置。
“對了,舒道,你剛才說……你有一個推測?反正閑著沒事幹,說一下嘛。”我無聊的說。
舒道淡淡笑了笑:“沒什麼。只是覺得這些東西有些地方重合了。不過你們說的對,這個想法的確是太過離奇。”
“哪些地方重合了?”我鍥而不舍地追問,“說嘛。”
“嗯,那我就說說看。”舒道點了點頭,“首先,紅搖說過,玉璽放部的時間和下葬時間並不一致。那麼我猜測,也許玉璽並非是元朝末年放的,可能是後來的人放腹。只是因為況急,所以在部造骨骼斷裂。”
“你是說,玉璽是後來放的?可是不是說玉璽在元朝就失了,連朱元璋也沒找到嗎?”
“正史記載是這樣。可是事實上,就連元朝的玉璽都已經不能證明是真的。所以我們不妨假設玉璽其實並不在元朝皇帝手中,那麼,在這裡出現也就有了其他解釋。”
我還想說什麼,可是舒道一只手制止了我的話:“那麼,第二點就是——山上建造的明朝神道。那男著明朝的服飾,按照年代看來,應該也不會相差太多,九哥說的沒錯,這兩者不可能毫無關聯。”
“關聯?可是我記得你說過……神道的石像雖然不全,可是卻是帝王制式……”我據理力爭。
“阿守,你很敏銳,”舒道微笑著點頭,“那麼,我們是不是可以假設,這裡葬著一位明朝帝王呢?”
我目瞪口呆。就算是舒道之前給我打過預防針,我還是沒扛住。這種猜測……簡直不是離奇了,這簡直就是玄幻!
“這怎麼可能……”我喃喃著,“明朝皇帝,元朝將軍墓,還有傳國璽……不行不行,這太了……”
舒道咳了一下:“好,那麼我們來看看另外一樣東西。這個——你剛才不知道有沒有注意到,雖然損壞得相當嚴重了,可是還是能看出來,這可不是普通的東西。”
我看著舒道拿著的,剛才包裹傳國玉璽的破布。
“阿守,這是一件龍袍。而且,從繡工手法來看,紅的龍,還有尚不的特殊技巧,這是一件只有明朝初年才會有的龍袍。”他噙著笑說,“明朝共有十六位皇帝,除十三陵外,□□朱元璋葬於南京鐘山,明英宗葬於北京市郊。這些之外,剩下的皇帝並不多。”
一時之間,我們兩個再也沒人說話。
我的腦子簡直了屠宰場,各種豬羊牛的慘聲響徹九霄。舒道的話像一把屠刀,不斷激起更加慘烈的聲。
……采用這麼腥離奇的比喻只是為了說明我心到的震撼。雖然聲明了是推測,可他的每一句話似乎都在若有若無指向一個地方。一個離奇得簡直沒辦法去想的地方……
“任守,你休息的夠久了吧?”槍哥的聲音忽然響起來。
我恍惚地抬頭,槍哥正站在不遠,臉不太好地看著我。他的渾都是泥水,就連短的黑發上都在向下滴水,正在散發著和我上一樣的臭味。
注意到我仔細的打量,他的臉更臭了:“看什麼看?快去!該你了!該死,這地方真是……”
如果是平時,我還可能調侃他幾句,可現在的我已經完全沒有了心。我有些呆滯地站起來,走進了已經挖的不淺的。
張玄在盡頭那裡幹活。他和槍哥一樣,上到都是髒汙。可他好像一點也不在乎,低著頭一點一點挖土。
我看了他一眼。比起槍哥那種每一線條都張揚跋扈著雄氣息的帥氣,張玄的五明顯有了更多的細節修飾。他的睫很長,低垂著的時候幾乎看不出來是不是睜著眼睛。有些削薄。大概是泡了冷水,有些發紫,漉漉的黑發在有些蒼白的臉上,著頹廢的。
我們兩個都默默幹活,沒人說話。我的所有思緒都被剛才舒道的話占據著。盡管理智告訴我這不可能,可是那些線索……
明朝初年的皇帝,沒有葬於十三陵,二三十歲年紀,至今不知道最後死在哪裡了的,只有那個人……
“很臭。”張玄忽然說道。
我瞥了他一眼。罕見的,他居然沒有和以往一樣癱著臉,而是和剛才一樣微微皺著眉。他的眉很黑,皺眉的時候像兩把鋒利的劍,盡管只是微微的弧度,卻能讓人明顯看出不快。配合著微微撇著的角,看上去簡直像個要糖吃沒要到的小孩子,有些呆呆的可。
……我居然在那張面癱臉上面看出了可?天啊,殺了我吧……
“我也覺得臭啊。”我抬起袖子聞了聞,抱怨著,“習慣就好,我們早點幹完出去,好好洗個澡。”
“不是說你,”他說,“是這裡……整個散發著臭味。”
我怔了一下,不由自主認真地看著他。
槍哥說過,遇到鬼怪什麼的完全不用怕,有張玄就夠了。九叔也承認,在這方面,張玄有著任何人都替代不了的敏知覺。從我們到這個奇怪墓室開始,張玄就有些不太正常。他在發呆,卻沒有再睡過去。
“你……”我不由自主開口,“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他還沒來得及回答我,從外面就傳來了一聲喊。驚訝和厭惡的聲音,是槍哥。
我和張玄對視了一眼,迅速丟下了手裡的鏟子,向口跑去。
我是個孤兒,沒上過一天學。是師父把我養大的,他是個算命先生,從小就帶著我走南闖北,四海為家。師父前兩年去了,把算命攤心生閣傳給了我,臨終還給我立下了規矩。哪知那天,店裡來了一個性感美女,她用那種方法逼迫我壞了陰卦不看女的規矩,害我惹下了大禍……
你們有沒有鬼壓牀的經歷?連著半個月,我都在做同一個夢,夢中,有一個看不清模樣的男人,對我又親又摸,我能夠清晰地感受到,他的舌尖劃過我的肌膚時,那種冷冰冰的感覺。起初,我以爲是在做夢。畢竟,都二十歲了,連個男生的小手都沒拉過,有那方面的渴求也是正常的生理反應。可是,昨天晚上,我竟然夢到他在用舌頭舔我的那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