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顯然不相信拉克的說法。
“這怎麼可能,我們和皮城佬又不一樣……”
“故事?”蔚下意識地想要拒絕,但眼角的余看見了正在努力提著自己小水桶的,眼見著支持不住、還在咬牙,干脆就放下了自己的水桶,“行,那就當聽個故事了。”
就當是讓歇一會好了。
“從前,有個不起眼的海邊城市,它的名字是歐什拉·瓦祖安。”拉克面帶微笑,開始了這個故事,“這座城市其實沒有什麼特產,它沒有璀璨奪目的寶石,也不出產各種奇異的花卉和植,甚至棲息在這里的鳥類都是平平無奇的、最常見的那種青的小鳥。”
“……”
“不過,瓦祖安的地理位置很特殊它是連接瓦羅蘭和恕瑞瑪兩片大陸的界,在城市的東西兩邊,守之海和征服之海的洋流從不間斷的沖刷著這里。”拉克在半空之中,用簡單的線勾勒著兩片海洋,“因為海運總歸是便宜的,所以它有兩座港口,這里的人會用肩膀和后背馱著貨,翻越山嶺,將東西從一個港口,送到另一個港口。”
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拉克手中的。
“拎著水桶走就已經很辛苦了。”拉克指了指放在自己腳邊的桶,“更何況是馱著貨翻越并不平坦的宏偉屏障余脈——但至這樣可以賺錢,所以歐什拉·瓦祖安人一代又一代地生活在這里,用肩膀和后背,養活著自己。”
蔚挑了挑眉梢。
“他們勤勤懇懇地工作,他們激大海給這座平平無奇的城市所帶來的生機和繁榮,當時的水手們都認為,有一位風暴之神在庇護著他們,而這位風暴之神的使者就是瓦祖安最平平無奇的那種青的小鳥,所以,祖安人也相信,是風暴之神給他們帶來了好運。”拉克繼續著自己的故事,“這座城市的人一直信仰著那位風暴守護者,他們建立祭壇,豎起雕像和神龕,并在每年最燦爛的日子,謝風暴守護者的庇佑。”
蔚用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說道:“俗套的話。”
“但是,好景不長,皇帝下達了命令,要去除國的所有虛假神像,而瓦祖安人所崇拜的風暴守護者,就在此列之中。”拉克的話鋒一轉,“當時,帝國上下有很多這樣的信仰神,大部分城市都遵循了皇帝的意志,毀掉了神龕和雕像,但瓦祖安人選擇將信仰留下,他們不再樹立巨大的風之靈雕像,轉而將青鳥飾品作為民俗,以此紀念他們的風暴守護者。”
蔚終于出了一點興趣的表,似乎在期待著這個風暴和皇帝打上一場的覺。
“后來,帝國崩潰,戰火四起,而作為通要道的瓦祖安,卻在風暴守護者的庇護下,得以在戰火中保全。”拉克平靜的繼續著自己的故事,“戰爭結束之后,一個新的時代到來了,瓦祖安人沒有了皇帝,也不再需要風暴的庇護,他們現在的不再是守護,而是繁榮。”
略過了打架的部分,蔚看起來有點喪氣。
“肩扛背背已經不在滿足他們的貿易尋求,瓦祖安人開始夢想著在腳下這道地峽上鑿出一條運河,在瓦蘭和恕瑞瑪兩塊大陸之間打通海路。”拉克挑了挑眉頭,“變革之風一直注視著這里的所有人,注視著他們將對于神祇的信仰化為對手中工的信任,注視著他們仿佛長大的孩子一樣,一點點地發出了改天換地的能力。”
“……”
“風暴守護者不再被需要,而隨著信仰的衰落,已經無法再掀起風暴,但即使如此,溫的晚風依舊會帶走那些挖掘渠者的汗水,會吹散夜晚工人沉睡的鼾聲。”似乎有些無聊,拉克于是將一個紙風車給了,然后被嫌棄地還了回來,“再后來,挖掘運河的工作出現了意外,也許是因為使用了太多的炸,又或者計算出現了誤差,一塊陸地發生了沉降,海水倒灌、大地的裂隙之中釋放出了大量致命的毒氣。”
說到這,蔚終于皺起了眉頭。
“在無助的祈禱之中,迦娜使用了自己最后的力量,那一天,祖安人看見了風之靈現,然后化為呼嘯的風,阻隔了海水、熄滅了火焰、吹散了毒氣,保護運河完了最后一道工序。”拉克講到了這個故事的結局,“然后,就這樣消失在了歷史的塵埃里。”
拉克都故事講的很好——雖然似乎完全沒聽懂,但卻約約地想到了什麼。
“所以,你想說,皮城本來是祖安的一部分?”手扭了扭鼻子,蔚再次恢復了之前那種無所謂的樣子,“這個范德爾也說過,不過他說的是……我們親手制造了日之門。”
“但日之門的財富卻沒有流回到祖安。”拉克補上了下半句,“我統計了皮爾特沃夫的各個方面,雖然沒法查到很多保的資料,但可以確定的是,這份由祖安人創造的財富,正在被皮爾特沃夫人用他們自己的方式揮霍著。”
“所以你想要說什麼?”蔚到一陣煩躁,仿佛抓住了什麼,又好像沒有抓住,因而忍不住咬了牙,“和我講述你的知識淵博,炫耀你的聰明才智?”
“我想改變這一切。”拉克盯著蔚的眼睛,“將那些被奪走的財富拿回來,還給創造它的人。”
“……”
蔚沒有說話,只是看著面前的拉克,看著這個最近一直在和自己肩并肩打水的姑娘。
明明和自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是個法師,前途無量,連范德爾都很在意的一舉一——但偏偏又和那些皮城佬不一樣。
“怎麼,我的臉上有東西麼?”看著面前似乎有些呆滯的蔚,拉克出了一個燦爛的微笑,“還是說,你有什麼疑?”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哪有什麼為什麼。”拉克很祖安地聳了聳肩,“誰干活,誰得到報酬,多勞多得,這不是天經地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