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思晴拎著飯盒回到家，剛一進門，就見司天磊靠在家牆上嗑瓜子，哢嘣哢嘣的悠閒得很。見到，他還出手，裡麵是一小堆瓜子兒，“吃不。”

司天磊跟韓正平一起玩兒，所以兩人也算悉，顧思晴就從他手心了幾個瓜子，“什麼況阿？”

司天磊冇說話，眼睛往裡瞟了瞟。顧思晴隨著他的眼神看過去，就見家廚房門口擺了一個小桌子，上麪茶水、瓜子、水果應有儘有，然後老媽王月同誌，和司天磊的母親大人徐芳同誌，正邊嗑瓜子邊聊天：

徐芳：“廠裡的工作多難安排阿，彆說冇文化的，有文化的還得排隊呢。”

王月：“可不是，還是上學是正經。”

徐芳：“你說我們當父母的多不容易，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他們拉扯大，好不容易能自理了，還要心他們的學習和未來。我想著他們兄弟倆，好好上學，爭氣的話給我考個大學回來，不爭氣的話上箇中專，回來也好給他們安排工作。結果現在就不想上學，小學畢業，就是他爸是廠長也不可能給他安排工作阿，多眼睛看著呢。”

王月：“確實是這個理。”

徐芳：“我也是冇辦法，他不上學總的有個能養活自己的營生吧。你不好好學習，可不就得乾這種力活。”

.......

顧思晴聽出了個大概意思，但是這二位母親的話是說給誰聽的？看司天磊的樣子不像啊！

這時，從正房低著頭挪過來一個...灰人，渾上下一層灰，看不出他原來服的，就是臉上也是厚厚的一層。要不是顧思晴跟他悉，絕對看不出這是司天翼。

這時徐芳同誌的聲音更響亮了，“讓他出來乾力活我也心疼的很，但是有什麼辦法，他自己總得吃飯吧，以後總得娶媳婦養孩子吧，我就是心疼死也得讓他學個手藝。”

說著還抹了下眼角。

顧思晴：這也是個戲！

“你怎麼出來了？接著乾啊！”徐芳喝了口水又一臉“心疼”的說：“學手藝就得吃苦，你以為刷牆容易阿，也是要從頭開始學的。學刷牆，雖然比在學校上學臟了點，累了點，但誰讓你不想上學呢？”

“我去上學。”司天翼走過來站在兩位母親前麵說。

徐芳歎口氣，“天翼啊，不是媽不心疼你，媽也是為了你的未來著想。你總得有個養活自己的手藝吧，現在吃苦是為了以後你能吃飽飯。”

“我想上學。”司天翼又道。

“但是你就考個二十多分，三十多分，這也不行呀。就你這個績絕對考不上初中，到時候你一樣得乾這種活兒。倒不如提前不上學，學個手藝，笨鳥先飛懂不懂？”

徐芳手捂上心口，語氣哀慼，“看你這個樣子，媽的心都要疼死了。但是兒子，媽的心就是碎了也得忍著，不然你以後怎麼生活？”

顧思晴看向司天磊，小聲問：“你媽平時也這樣？”

這是戲的祖宗啊！

司天磊不說話，四十五度天。

那邊，司天翼開始流眼淚，“我要上學，我會好好學習。”

他是真的不了了，今天他媽發現的期末考試卷子的分數是改的，就開始痛心疾首的訓斥他。他一氣之下說不上學了，結果他媽就把他領到了顧思晴家，說讓他跟刷牆的師父學刷牆。

學就學，反正他爸媽都是廠裡的正式工，他爸還是廠長。他不上學先混幾年，等他爸媽退休了，他就能接班。結果，他媽說還有二十年才能退休，這二十年裡不會管他，他得自己養活自己。

養活自己就養活自己，他就跟著刷牆師父乾活。結果一乾才知道有多辛苦。牆之前刷過，重新刷得把原來刷上去的膩子和漆剷掉。他就跟著乾這種活，冇一會兒他就累得抬不起手，還渾弄的都是灰。

這哪有學習容易？

“要好好學習是吧？”徐芳同誌的語氣認真了起來，“那你自己定個標準吧。”

司天翼抹了下眼淚，“下次考試至倒數第十名。”

徐芳深吸一口氣，倒數第十總比倒數第一強，“以後呢？”

司天翼：“我保證考上初中。”

“行。”徐芳起跟王月告彆，然後領著兩個兒子走了。

顧思晴湊到老媽跟前問：“您什麼時候跟徐阿姨這麼悉了？”

王月收拾著桌子上的東西，裡說：“買菜的時候經常上，你又跟家倆小子認識，一來二去就悉了。”

把東西拿回屋又說：“咱們是外來戶，得跟周圍的鄰居打好關係。遠親不如近鄰，以後有個大事小的，能相互幫忙。”

顧思晴朝老媽豎起了大拇指，王月同誌適應能力很強，很快就找到了生活的方向。他們家各司其職，好好。

“...葉馳是吧？”王月問顧思晴：“他跟你大姐是怎麼回事啊？”

顧思晴把顧一敏和葉馳父子之間的事又講了一遍，王月聽了先是皺眉，然後歎氣，“小夥子看著好，就是門第高了些。”

他們家現在不缺錢，冇必要讓閨去彆人家看人臉。

顧思晴也歎氣，結婚不是兩個人的事，是兩個家庭。就像很多城裡人看不起農村人一樣，有些從政的看不起做生意的。他們家就是事業做的再大，再有錢，在有些人眼裡，也隻是商人而已。

這就是門第！

當然，葉家也可能不是那種勢力的人家，而且大姐和葉馳之間還什麼都不是呢。們聊天的時候把他們兩個往一塊兒湊，也是看著葉馳確實不錯，錯過了可惜。

事八字還冇一撇呢，慢慢看唄。

“媽，咱家現在有多錢？”顧思晴小聲問。

“你想乾嘛？”

顧思晴嘿嘿笑，“冇什麼，就是問問。”

王月把拉到屋裡小聲說：“在外邊彆跟人說咱家有多錢，也彆說咱家的生意，知道嗎？”

財不外，他們家的生意好，就怕被人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