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媽媽的理論軌跡是怎麼樣的呢。
國之前從來都沒有歌舞劇嗎?
也不盡然。
音樂劇其實跟歌舞劇很接近,這個在各大高校都有了。
話劇多點歌舞也就是歌舞劇的雛形。
音樂劇、歌劇、話劇跟歌舞劇之間其實并沒有那麼很嚴格的分界線。
歌舞劇還是其中的小弟弟。
只是歌舞劇屬于最不講道理,把其他劇種的各種特點都吸納進來填充長。
這是花旗人的特點。
作為移民國家,他們不會格外強調這不許那不準,英倫最常見的祖制大過天,起碼在百老匯沒有。
社會上流行什麼,百老匯就融什麼,聲、說唱、饒舌、電音、雷鬼、踢踏舞,啥都可以包容進來。
甚至拉丁裔非裔分量加重,他們也能立刻讓黑人演人魚啥的。
一切都按照社會上的風向來變。
蠻靈活的。
達爾文進化論不是強調過麼,生進化的勝利者不是最強大的,而是適應力最強的那個。
荊小強恰恰就是吃了這種百老匯髓。
從《祖國》這部戲里就表現出他的特點,不拘一格的表現形式。
你說唱的部分,他這樣的水平,跟羅莉假唱、杜若蘭勉強唱,陳丹尼、曹晴雯這樣的神級高手,都能擺一臺。
而跳的部分,曹晴雯的姿態那一個僵,好在也能用演技掩蓋。
至于演,換個話劇教授能看得罵娘。
可放在歌舞表演中,好像也就沒那麼苛刻的要求了。
這就導致三類人才只要沾一樣邊,都能取長補短的表演。
誰都能蹭蹭。
最重要在于單獨每首歌都是經典的,除了歌舞劇的票房,咱們把歌曲還能拿出來再賣一專輯,最大化的獲得市場收益。
這就讓歌舞劇的生命力會很強。
沒有市場支撐的戲曲、高雅響樂、專業舞蹈都會生存很難。
唯有歌舞劇可以帶這幾部分的市場商業發展。
文工團團長用高遠的政治眼看到了這一點,更看到了我們近代史上最接近歌舞劇的存在是什麼?
樣板戲呀!
用芭蕾舞的形式唱戲曲,演歌劇。
恰恰就是發源于滬海的樣板戲,想想曾經有多麼輝煌?
甭管評價多麼臭名昭著,那是廚子做菜走了樣。
實際上在那些年這是非常非常重要的文宣陣地,群眾娛樂跟專業途徑。
陸媽媽實際上就是從樣板戲主演起步的。
太懂這個了。
簡而言之,就是要推歌舞劇來接班,哪怕不能公開說,也要讓歌舞劇占有這樣的地位。
歌舞劇其實更像樣板戲的市場化減弱版。
無論唱跳演,都降低了不門檻,更利于推廣發展。
這番話,陸媽媽連老穆都沒說,只給荊小強深談了下。
荊小強就知道為什麼新聞里會用排比句來表揚自己了,啊,我只想泡泡妞,唱唱歌,跳跳舞啊。
怎麼搞了這麼大的場面!
所以也有點迷茫,天才難道真的都很難離時代的裹帶麼。
半年時間走到今天這樣,是自己沒把握好分寸的偶然,還是歷史的必然?
思考著這樣的問題,他哪里還在乎個人。
曹晴雯看著他強壯的板智慧思考的眼,更專注了,手輕輕探過來:“明天跟我去搖滾圈子鎮一下他們好不好?”
荊小強回過神:“到糞坑去玩兒?算了吧,你看看我都是什麼樣的人了。”
卻聽見旁邊的聲音:“喲,你不是經常說自己平常心,不在乎外之嘛,換個姑娘就換套路了呀?”
荊小強抬頭,可不是安寧杵著雙拐麼,雖然出院了,這段時間都盡量能躺不要坐,能站就要用拐撐住。
他還下意識的準備讓座,才覺得沒必要:“又休息悶著了?”
安寧就這麼靠著:“比在醫院那段還是要好多了,聽他們說你沒去宣傳革命,所以過來看看,原來忙著呢,我是不是有點打擾。”
可能有天分的人都是孟婆湯喝得不夠,比同齡人要不。
起碼二十出頭的曹晴雯和十九歲的安寧,都比們的實際年齡顯得,這位就似笑非笑的看著拐杖妹,充滿京城人士的不搭理。
荊小強示意:“正說到去平京,建議我去搖滾圈兒鎮一下,你覺得我是不是怎麼也比玩搖滾的要高端點?”
安寧就馬上鄙夷:“一個字形容玩兒搖滾的,窮!”
荊小強哈哈大笑:“不就是因為窮,才憤怒,才郁悶,才反叛嗎,真有錢的都玩鋼琴小提琴,總要給窮人留點玩意兒嘛。”
安寧歡快的再鄙視:“那倒是,你肯定要比窮人更高端些,當然不屑玩這種東西了。”
荊小強愣了愣:“好像你說得也有點道理,就算是高檔公寓高級別墅,也有茅坑,有錢就能裝飾得漂漂亮亮,搖滾圈跟糞坑似的,不就是因為窮造的嗎?”
安寧樂:“有些人可不會因為有錢了,就變得高級,我們國家這些人的素質就這樣……”
這是90年代最常見的說法。
安寧這語氣還特別屬于文化人的共識。
可偏偏荊小強聽起來就格外刺耳:“你怕是不知道歐搖滾樂隊有多素質,那些巡回演出的樂隊就是唱一路睡一路,狂歡派對、吸獨、濫,一個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和國民素質沒任何關系,這就是一群音樂上有天賦,但人品上徹底垃圾的家伙,連帶跟他們鬼混的骨皮都放縱得要命。”
一直在旁邊觀察的曹晴雯終于開口:“也沒你說得這麼糟糕吧,你自己都唱搖滾,還對這種音樂信仰有偏見?”
荊小強呵呵:“恰恰就是在于我也能唱搖滾,才覺得這種本來可以給很多初學者進的玩音樂模式,被這些人搞了糞坑,特別不爽,別人提到搞搖滾的,馬上就能聯想到搞、頹廢這些印象,不是他們自己作的?連叛逆這個中詞,都被他們搞貶義了。”
安寧還有點不爽,老子聊得好好的,要你來打岔:“你還不是搞,你好意思說人家!”
曹晴雯馬上大眼睛,哎喲,還以為多正經呢。
荊小強毫不:“我搞?那我們這個歌舞劇團隊就不是這個樣子了,要不要我給你普及下搖滾樂隊的搞是什麼場面?那種一群人隨意簽組合或者多人共同運的搞,你覺有底線嘛?當然你如果說這是五十步笑一百步,那當我沒說。”
安寧頓時有點招架不住:“你這……搞搖滾的有這麼嘛?”
曹晴雯幫荊小強點頭:“有,滾石樂隊最有名段子就是有個的跟他們其中仨上床,最后選了主唱,然后還了六十年代有名的歌手,小強說的這個態度我還認同的,我的生活怎麼樣那是我的事,但是我的底線起碼是一對一,起碼是兩個人私的事。”
荊小強太悉了:“其實包括歌、舞、影視圈子都一樣,本來男關系就隨便,一旦某個小圈子,出現個沒底線的老鼠屎,那就徹底能把整個團隊搞黃湯,我這帶著歌舞劇團隊,你們想想就明白了,天一堆俊男的全國各地連軸轉,大家都有空虛寂寞的時候,臨時湊湊緩解下人之常都可以理解,可一旦把這事兒當娛樂方式,下班就趕大場面搞起來,搖滾樂隊幾個人還好說,歌舞劇團立刻能毀了,所以嚴打嚴抓是連百老匯歌舞劇團部都不文的規矩。”
安寧也恍然了:“有些作風不正的劇組好像是容易出事兒的。”
荊小強不屑:“那當然了,臺上明磊落正派偉岸,下來一堆人搞,三觀會崩的,所以我也認為男關系是私人的……”
正好這時候表演小分隊回來了,老遠都能聽見潘云燕夸張的聲音:“我給們說,這要是經過豫南啊,我準保請們喝胡辣湯,中不中……”
然后看到這邊陡然就變:“咦,弄啥咧,我說咋不一起去表演,著聊啥咧!也木有說搞點啥好吃咧……”
出門以后的潘云燕愈發逗比,天咋咋呼呼的歡實得很。
荊小強就是帶隊團長,說是出于差旅費本原因,一個老師都沒配。
其實穆春雷就是徹底給荊小強放權,不要人去鉗制他分功,當然有點考驗的意思。
臨走都叮囑了,越是這樣放心的局面,越要對得起戲劇學院的期啊。
所以荊小強無奈:“好好好,待會兒經過德克薩斯州,你去買十只給大家漱漱口,我報賬。”
潘云燕馬上就趾高氣揚的到宣揚是自己給大家爭取到食了。
曹晴雯抓住這個機會低聲:“既然你都是青年音樂帶頭人了,當然也有責任要去給水深火熱的搖滾圈展示下吧,不然大家也不知道什麼好啊。”
荊小強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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