鍛煉后回房間洗漱,荊小強就鼓勵白蓮婷把新服換上了。
要秀就不要怕被人議論。
就是起來了,更不用遮遮掩掩的怕人看。
青春貌的時候不顯擺,老了甩著八字嘆麼?
白蓮婷使勁給自己打氣調整心態,還是荊小強幫化妝提升氣場,覺不穿好點都沒法住今天的容貌了!
所以兩人到餐廳跟周教授會合的時候,還是很驚艷的。
能在磚兒電視臺大廈,有這樣的視覺效應。
哪怕四分底子,六分妝容也算是好手段。
不會昧著良心非要跟杜若蘭們那一級的比天生麗質。
但白蓮婷的底子,還是能讓獲得人工打造的優秀。
跟昨天又不同了,打薄的長發扎了條魚尾辮,致又,然后配搭淺咖高領絨和扎進長靴子里的牛仔。
外面罩件米風,干練的職業形象就樹立起來了。
再有那個LV的桶包瀟灑的掛在肩頭,價值也超強。
就是腳步實在是有點像螃蟹。
意識到這點后,白蓮婷一張臉唰的緋紅,氣得想拿桶包砸荊小強。
最后沒舍得,包太貴。
荊小強不要臉的,殷勤的幫伴拉了椅子就坐下:“介紹下這是我們化妝品在平京的銷售總代理,平京戲劇學院化妝專業的白蓮婷,這是我最敬的老師,滬海音樂學院的周教授,我們一大早就去健中心了。”
白蓮婷紅臉,但有閨秀樣子的大大方方行禮:“昨天在評委席看見您了,非常榮幸能認識您。”
周晴云還起迎接了:“坐坐坐,小強這半年來非常刻苦,學習工作樣樣都抓得很,所以我一點都不擔心他的就跟進步,唯獨就是生活細節……”
荊小強撐著下在旁邊笑:“我生活好得很,現在最重要是把這青歌會的戲份演足了收工,我急著回去買房呢,您說我有沒有辦法盡早搞到個滬海本地戶口,現在本不許我買房啊……你嘗嘗這個。”
本來打算臨時飾演婆婆嚇唬人的周教授只好收起架子:“戶口?哦哦哦,你現在戶口肯定是在學院,所以你要努力,有做出突出貢獻才能提升改變,你這方面著什麼急,要家?”
說著還看了眼白蓮婷,不至于吧。
白蓮婷只想拿叉子叉荊小強!
簡直是無妄之災。
但顯然荊小強給展現的就是普通學生之外的那種優待是怎麼獲得的:“怎麼才算突出貢獻呢,呃……提升市民音樂欣賞水平算不算?這種有點假大空吧,沒有量化標準。”
周晴云最興趣就是這個了:“怎麼提升?你有什麼思路?”
荊小強有自己的想法:“如果不是部隊文工團要求,我是真不想唱聲,除了給學院派的專家們自娛自樂,普通老百姓很難理解這種歌唱形式,國外市場好不好,也跟我們沒關系啊,您聽一下,現在普通老百姓喜歡聽的什麼歌?”
馬上要進91年了,HK連綿近十年的譚張爭霸剛剛消散,整個港臺樂壇都在急于尋找新的噱頭。
這個套路其實跟后世那些流量明星搶番、歌迷互掐都是一樣的。
唯有搞對抗搞爭斗,才能把話題炒作起來,產生市場利益。
所以今年已經嶄頭角的黎天王開始跟劉天王掐起來了,所以兩邊都在使勁刷存在,影視劇和各種歌曲猛上!
特別是后者。
這兩天連酒店負責早餐的這個西餐廳都一直回著那首《如果你是我的傳說》。
可以說,HK樂圈的包裝機制,獨特的造星方式,發達的娛樂傳,以那麼小的一座城市,卻能席卷整個九百六十萬平方公里。
荊小強很清楚,就這麼一兩年時間,黎劉對抗沒出結果,再加個張天王也沒打出當年譚張爭霸的氣勢之后,很快就會想方設法湊個四大天王出來。
地將由此誕生第一批真正意義上的追星族,歌迷們開始為偶像做出許許多多狂熱舉。
這是后來人都知道的事,地人們第一次到了港臺流行文化對生活造的強大沖擊。
回想一下,就這麼一兩年的間隙。
包括beyond都是某種意義上的敗在這場爭斗中,被市場放棄,才不得不前往RB。
隨著荊小強抬手用刀叉指天花板上的公共音響,劉天王那帶著鼻音的唱腔……
在專業人士的耳朵里,簡直就是一言難盡。
站在荊小強的角度,不是說劉天王人品不好,也不是歌不好。
而是這種演而優則唱,影視歌全方位藝人和講求形象的HK娛樂包裝模式實在是太過強大了!
作品準確的瞄準了眾,他們的班底又集結了HK所有的全方位人才,造沒人能抵擋天王們的魅力。
可實際上這幾位唱得怎麼樣,已經不重要了。
只要是偶像唱的歌,歌本是次要的,歌迷、影迷會不加選擇的追捧。
如果旋律和歌詞再好點,甚至能被奉為金曲。
這種惡習,后來被流量明星發展到令人發指的地步,其實就是從這會兒開始的。
四個人里面也就張天王還可以聽,特別是這位劉天王的唱腔,讓周晴云都苦笑了:“誰讓他這樣的流行歌手市場影響力夠大呢。”
荊小強攤手:“所以音樂學院、歌舞團們就關起門來自己玩,裝著不知道市面上流行的是這種歌曲?把通俗歌曲流行歌曲的地位使勁降低,使勁嫌棄就能自欺欺人了?”
白蓮婷張得刀叉都拿不住了。
曾經在平京戲劇學院畢業的荊小強,當然清楚平戲培養文藝干部的含義:“怪市場劣幣驅逐良幣?不是自視清高的音樂界自己放棄了這塊陣地,嫌普通老百姓欣賞不了高深的音樂,花費大量力在沒人關心的專業領域上,最后滿世界都是這樣的唱歌,以至于全社會都認為這是好音樂了,對嗎?”
他這番話,就像那個皇帝新裝里最后的孩子,揭破了音樂界溜溜的模樣。
周晴云地位夠高了,但也僅僅只是在專業領域,對于行政沒有發言權,市場更無從著手。
現在看著自己的弟子,眼神有些疲憊帶亮:“然后呢?”
荊小強其實是為自己:“不是文工團那邊下套,我是不會來的,晚會主旋律歌手,這是我以后的定位嗎,往后幾十年,我都要去唱這種純屬虛假空話的歌曲嗎?您不覺得我這樣可惜了嗎?”
周晴云多了笑意:“嗯,可要怎麼做呢?”
荊小強是拖字訣:“其實目前還不是最糟糕的時候,等到所有人真的以這種歌曲為,甚至連這種歌手都要站出來批評惡俗,那才是整個市場都完了,所以抓時間搶奪這個流行歌曲的陣地,才是我們這會兒應該做的事。”
周晴云追問:“文工團那邊不去了?”
荊小強搖頭:“把歌曲送到基層連隊,我都覺得比唱晚會有意義,《藍天狂想曲》這種模式也說明我們有能力出優秀歌曲給基層,起碼在不流行音樂影響的基層連隊這部分,我們可以抓住一些,然后就是盡可能大量推出優秀的流行歌曲,不一定是我來唱,可以有更多人一起來推這個局面,哪怕一開始俗點、低點,但是唱腔、音樂要夠,或者說加歌舞的形式來更加近市場,我覺得更有意義。”
昨天部隊文工團想留下荊小強唱一輩子的《藍天狂想曲》或者《神圣的戰爭》,音樂學院這邊肯定是要拉著荊小強在聲和歌舞劇上下功夫。
荊小強看得出來,但心是真不愿意,更不愿陷昨晚那種迎來送往,到構建人際關系的復雜局面里。
所以得給自己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我要花費大部分時間去搶(mai)奪(die)市(zhuan)場(qian)。
這個理由很符合理吧。
周晴云抬起頭,花白的頭發彰顯出多年心付出,仿佛在傾聽那首旋律優,編曲優秀,卻被唱得像條老黃瓜的歌曲。
這會兒還沒紅到后來遮天的地步。
但是對專業人士,已經是個很諷刺的局面。
稍稍轉頭,恰好看見拿著刀叉認真傾聽的小姑娘。
白蓮婷就不會是小心翼翼的膽怯模樣。
肯定張,但不怕這樣的場面,還敢出點笑給教授。
周晴云就問了:“那你覺得現在什麼流行歌曲好聽?”
白蓮婷馬上想了想:“有個歌王子,羅伯特的歌曲現在在我們學校特別流行,我覺得從詞曲到歌唱水平,都不錯。”
周晴云飛快的看了眼忍笑反嘔的荊小強,馬上湊近姑娘:“你不知道羅伯特是誰嗎?”
余舒凡拿到了最新的磁帶,肯定第一時間就是要呈報給教授看的,荊小強之前的兩盤專輯,周晴云也沒聽。
白蓮婷還是聰明,看著老教授的表變化,突然就想到一個難以置信的可能:“不是吧?不會……吧!”
荊小強輕描淡寫:“謝謝你的喜歡,回頭我寄一套簽名版給你。”
該死,又被他裝到了。
生來就是大人物,只是暫時受點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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