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志見高懷一直低著頭,想著先混淆是非,道:“回世子,我正跟馮賢弟說些私話,這姓高的聽不說,上來就給了我們一拳,實在不講道理。”.七
顧玉知道高懷不是蠻不講理之人,一定是趙志馮定二人說了什麼,才惹惱了他。
便對高懷道:“高懷,是這樣嗎?”
高懷還是不說話,那些污言穢語他怎麼說得出口。
馮定見狀,也趕忙道:“顧世子明鑒,這高懷是仗著您的名義行兇,說您跟他關系好,就算是打我們,有您護著,他也不用擔什麼責。”
高懷被他們的無恥氣的有些語無倫次:“你們口噴人。分明是你們口無遮掩,說顧世子是兔兒爺,我氣不過才打你們的。”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靜默了。
當眾說顧世子是兔兒爺,無疑是往顧世子臉上扇掌。
就算是轉述也是莫大恥辱。
畢竟,兔兒爺就跟一樣,需要委于另一個男子,任人作弄。
高懷一怒之下說出了這話,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他怎麼就說出來了呢?
顧世子聽了這話該多難堪呀。
出人意料的是,顧玉只是臉頰有些微紅,表依然風輕云淡。
甚至對高懷反問道:“就這?”
高懷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趙志和馮定連忙跪下,趙志道:“你口噴人,我們何時說過顧世子是兔兒爺這樣的話?”
馮定道:“你自己心思不正,編出兔兒爺這話來哄騙眾人。”
高懷聽他們拒不承認,把兔兒爺這三個字在里反復念叨,怒吼道:“你們說的話只會更臟!”
這一聲吼得顧玉有些耳鳴。
走在外面,風一吹,病狀來勢洶洶,才幾息功夫,就覺得渾酸痛發熱,后背更是疼痛難忍。
本著快點結束的想法,調和道:“你們都無法自證是否說過這話。不過口舌之爭終究不是君子所為,手更是莽夫行徑。”
“今日參與到這件事的人各自將禮學經義抄寫三遍,給蘇縣令審閱,否則本世子會安排吏部記檔。”
記檔可不是小事,影響到以后的科舉仕,眾人見顧玉只是罰他們抄書,沒有揪住不放,自然皆大歡喜,紛紛應下。
顧玉繼續道:“在場諸位說不準以后還能為同僚,一點小,沒什麼過不去的。清談會將至,還是不要平添事端,自己抹黑不給說,也讓天下人笑話。”
眾人齊聲道:“我等慚愧。”
顧玉見他們都順服了,不至于等走了再打起來,就說出最后一句話。
“還有,這件事的前因后果實屬無稽之談,本世子不希你們用讀圣賢書的舌頭來嚼這種爛話,聽明白了嗎?”
顧玉的話十分公正溫和,但其中就是暗含一威,把眾人震懾得死死的。
眾人再次齊聲道:“我等明白。”
該說的話都說完了,顧玉掃了一眼眾人,便轉離開。
高懷追了上來,聽他道:“世子,我不是故意跟他們打起來的,他們真的說了那些話。”
顧玉忍不住皺眉,道:“我知道。”
“是我不好,給世子添麻煩了。可他們實在可恨,顧世子高風亮節,到了他們里竟然...那般難聽。”
顧玉道:“高兄的脾氣是該磨一磨,以后了朝,聽人私語幾句,就手打人怎麼行呢。”
高懷道:“是我匹夫之勇。只是世子明明知道我說的是實話,為何不嚴懲他們?”
顧玉現在頭暈眼花,還是耐著子跟他道:“我信你無用,要大家信你才行。何況這不是什麼彩事,說一千道一萬,也只是讓自己沒臉罷了。”
高懷憤懣不平道:“可就這麼放過他們嗎?”
顧玉垂下眸子,心里暗想,自然不可能。不過收拾兩個口舌不干凈的人還用不著出手。
只要稍微往長公主跟逍遙王那兒放點風聲,就能讓他們有苦難言。
表面還是一派穩重道:“我等高兄有朝一日金榜題名,朝為替我討回公道。”
高懷被說得有些激,拱手道:“在下一定好好讀書,爭取明年蟾宮折桂,唯顧世子馬首是瞻。”
顧玉點點頭,高懷仗義,在這批江南學子間有點號召力。收服了他,剩下的人就好辦了。
他子耿直果敢,可以把他安排史臺,不用怕他因為言語獲罪。
當然,這些的前提是高懷能考中,才有可縱的空間。
顧玉走了幾步,又是一陣眩暈襲來。
手腳發燙,覺得自己一呼一吸都在噴火,意識有些模糊。
高懷沒什麼眼力見兒,還跟著后面。
顧玉不想被他察覺出自己的異樣,便下了逐客令,道:“高兄你先回去抄書吧,我還有事要忙。”
高懷這才注意到顧玉臉頰緋紅,還當是因為別人說那些話而惱。
想想也是,好好的大男人,被人說兔兒爺,這種奇恥大辱,哪兒會真的不在意。
高懷趕告辭。
見他走了,顧玉才撐著墻,大口息起來。
回到房間里,把門反鎖,挪步到桌邊,一口氣灌下幾杯涼茶,才覺得的熱沒那麼強烈了。
把剛才扔下的賬目重新撿起來,宣紙上麻麻的符號開始扭曲,像是跳蚤一樣跳進的眼里。
沒看兩眼,腦海就混沌起來,來不及人,便一頭栽倒在書桌上。
筆尖的墨弄臟了的袖,覺到手腕有些涼意,但沒力氣挪一挪胳膊。
世界于一種奇妙的狀態,仿佛鉆進了一個泡泡里,泡泡外面有無數看不清臉的人,爭吵得心煩意。
力揮手,把泡泡破,那些人變了一個個顧玉。
前世的,現世的,兒時的,老年的,男裝的,裝的。
像水一樣齊齊向走來。
轉頭就跑,跑著跑著就變了一顆糖,掉進了燒紅的鐵鍋里,被烈火煎得滋滋冒煙。
每當自己快融化時,就會有冰塊兒忽然降落,引得發出陣陣寒。
一冷一熱,把反復熬煎。
直到一聲巨響傳來,才從鐵鍋里被人撈了出來。
“顧玉,顧玉,你醒醒!”
君澤怎麼敲門里面都沒有靜,他直接用力把門踹開,看到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的顧玉,連忙喚。
顧玉勉強睜開眼,看到君澤那張臉,不由皺起眉頭,虛弱地說:“掃把星,滾。”
君澤聽不清說的什麼,把耳朵近,問道:“你說什麼?我沒聽見,再說一次。”
顧玉又沒了反應。
君澤急了,又開始解的服,里暗罵道:“你真是不要命了。”
剛把外解到一半,他就到腰間被抵上一柄短劍。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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