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后,車子開回了酒店。
送他們回來的這輛車,是音樂節的主辦方派的。這幾天,也主要是跟著他們樂隊的幾個。車子到了酒店后,司機把車子停在門口,齊遠他們從車上下來,了胳膊進了酒店。
車子里只剩下了自己,唐淼也隨著一塊下了車。
“我們回房間換個服洗個澡,唐小姐你要不要先回房間待會兒?”齊遠下車后,問了唐淼這麼一句。
他們四個服都是的,演出又出了一汗,勢必是要洗個澡的。聽了齊遠的話,唐淼說:“我在大廳等著你們就行。”
“也行,反正我們也快。”齊遠說。
齊遠這樣說著的時候,一旁拿著手機玩兒著游戲的吉邦默默說了一句:“我可不快。”
吉邦說完,齊遠一秒就反應過來了他那個“快”的意思,他“靠”了一下,一把過去摟住吉邦的脖子:“你說誰快?”
“是你自己說的!”吉邦被他鉗制著,仰著頭掙扎,“快快輸了!”
“你可別打了,連跪了一路了,怎麼這麼上癮。”齊遠沒松手。
吉邦真就不打了,去跟他鬧。兩個人跟小學一樣的打鬧,一旁林燁則笑著看著,賀嘯對此習以為常,他還是有些累,進了電梯后就靠在了電梯扶手上,低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四個人一起進了電梯,唐淼站在電梯門口,看著他們進去,最后電梯門關上,視線的賀嘯也消失了。
電梯在關上門后,開始緩慢上行。唐淼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然后去了大廳的沙發那里坐著等了。
-
齊遠說他們很快,果然也是很快。
唐淼在大廳那里等了十幾分鐘,幾個人又鬧鬧騰騰地下來了。他們洗了澡,還換了干爽的服,演出的服和日常穿的服還是不太一樣的。平時呼嘯而過的穿風格比較簡單,就是T恤,運短,再那麼吵吵鬧鬧下來,看上去跟一群暑假出來玩兒的男大學生似的。
而他們的年齡差不多也是大學生的年紀。
吉邦20,賀嘯、齊遠和林燁都是23,只是生日上有些差距。四個人里,月份最大的林燁,也比唐淼要小兩歲。
四個人洗過澡后,頭發也沒怎麼吹就過來了,過來時,上帶了一剛洗完澡后的清爽的水汽。酒店的浴是薄荷味兒的,四個人簡直像是行走的水薄荷,一過來,就把大廳里原本的有些膩人的甜香給沖散了。
唐淼都覺得神清氣爽了很多。
“走吧,出發!”
雖然只是簡單的洗了個澡,換了服,但幾個人剛才的疲憊好似全然不見了,眼底只剩下了興和雀躍。
也確實是年輕的,疲勞去得也快。
想到這里,唐淼看了一眼賀嘯。賀嘯也洗了澡換了服,他的頭發也洗了,因為頭發長,稍微吹干了,另外又重新扎了一半。這樣扎起來,出剛洗完的臉,看上去更白了些。
在簽名會的燈下,他的皮有點冷白得像玉和瓊脂,現在洗完之后,仿佛把那層玉質洗掉了,白得有些明。在這明的臉上,五致,廓深邃,一雙眼睛像是淡的貓眼石。
在看過去時,他也察覺到的目,朝著看了過來。
兩人目一對,唐淼微怔,笑了一下后收回了目。
-
吃飯的地方在酒店不遠的一大排檔。
青城是一座文化歷史悠久的古城。城區的建設帶著些古代的文化氣息,老城里這種氣息更是濃烈。
像是北方城市,夜晚的夜宵文化比著淮城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他們選的那家大排檔,也算是青城比較老牌的大排檔了。雖然位于老城比較偏僻的路段,但人還行。
大排檔就只有那麼一個店面,大部分客人都是在外面吃的,串兒也是在外面烤,炒面炒小龍蝦,大火嗡嗡作響,煙霧伴隨著廚師顛勺的作朝著燈下,樹上,夜空中飄去,還是十分有味道的。
青城到都是樹,就算是這麼偏僻的一大排檔,四周也都是樹。除了四周是樹之外,甚至他們有的桌子旁邊也挨著樹。樹干壯,樹冠茂,樹下放置著那麼一張白的塑料桌子,幾把白的塑料椅子,有種莫名的和諧。
關于夏天的回憶和夏天的畫面是很多的,而夜晚出來吃宵夜自然也是其中一個。
幾個人去了位置上坐下后,齊遠去點了餐,而后抱回了一筐的冰鎮啤酒過來。抱回來后,一人發了一瓶。
“這是本地的啤酒,老板說配小龍蝦絕了,強烈推薦我們嘗嘗。”
齊遠這麼說完,吉邦和林燁已經開了酒瓶。一旁的賀嘯沒有,他要演出,這幾天需要保護嗓子。
“唐小姐?”齊遠在把酒瓶遞給吉邦和林燁后,試探的朝著唐淼那邊讓了讓。其實正常是不能讓生喝酒的,齊遠這一下也是客氣客氣,不讓顯得有些小氣。
而齊遠這樣說完,唐淼就笑著揮了揮手,道:“我喝果粒橙吧。”
“行,果粒橙就好的,你可以和阿嘯干杯,哈哈。”齊遠笑嘻嘻地把酒瓶拿回去,自己用牙咬開了瓶蓋,然后對著瓶口咕咚咕咚喝了兩口,喝完后,瓶子往桌子上一放。
“爽!”齊遠這樣喊了一聲。
“出息。”一旁林燁笑著說了他一句。
不過也確實很爽。
像是他們四個,在音樂節演出完,和神都疲憊過后,來這樣的大排檔,風風火火吃喝一頓,確實是最有效也最方便的放松了。
但是他們能放松,賀嘯倒不能喝酒。不過他好像也不在意,在他們喝酒的時候,他就喝著水,偶爾也喝口果粒橙。
不的不說,演出這麼一場,確實了。
男人拿了礦泉水,仰頭喝著,一大口倒口中,伴隨著結的滾,水經過嗓,唐淼只是看著,像是都能到這種冰潤的過有些發熱發的嚨的覺。
唐淼著賀嘯滾的結,看了一會兒后,笑著收回了目。
在他們喝著說著的時候,他們點的餐也上了桌。青城的口味比著淮城要重一些,但這家大排檔味道也確實不錯。唐淼早上趕車,中午睡覺,下午晚上又看音樂節。原本疲憊得沒什麼胃口的,但是在和齊遠他們坐在一起,看著他們開心聊天的時候,胃口也變好了許多。
唐淼拿了小龍蝦開始吃了起來。
“唐小姐,第一次參加音樂節覺怎麼樣?”
在唐淼吃著東西的時候,齊遠他們也沒讓落單,和聊了一下今天的音樂節。
唐淼手上戴著一次手套,在齊遠問著的時候,抬頭看向他,笑著說:“不錯。”
“就是有點累。”唐淼補充道。
“哈哈哈。確實累。你什麼時候進場的啊?”齊遠問。
“下午五點到的,六點進的場。”唐淼說。
“然后一直就在等啊?”吉邦說。
吉邦說完,唐淼看向他,淡淡一笑:“對啊。”
“那能不累麼。”吉邦道,“從五點一直站到晚上十一點,誰都累。”
吉邦這樣說完后,林燁道:“你下次可以帶個東西,沒開場前是可以坐著的。”
林燁說完,唐淼又看向他,點了點頭,道:“下次就有經驗了。”
“下次是什麼時候啊?”齊遠問。
齊遠問完,唐淼吃著小龍蝦的作頓了頓,而后,微抿了抿,被辣得有些發紅的舌頭了邊的湯,眼睛里帶著笑說。
“后天。”
“后天?”齊遠道,“那不就是浦城?”
“對啊。”唐淼笑著說。
“跟我們一塊啊。”吉邦說。
吉邦這樣說完,唐淼低下頭,剝了一下小龍蝦,剝了一會兒,抬頭看向吉邦說:“然后再下一場是江城。”
“還跟我們一塊。”吉邦說。
吉邦這樣說完,唐淼沖他笑著說:“因為我就是追著你們過來的啊。”
“啊?”
唐淼這麼笑著說完,吉邦驚訝得“啊”了一聲。在他“啊”著的時候,林燁和齊遠像是早就已經知道唐淼是跟著他們一塊的了,只是笑著喝了口酒沒說話。
唐淼聽著吉邦“啊”的聲音,的目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一旁的賀嘯上。但也只是短暫落了一下,就收了回來。
收回來后,道:“我是最近才搬去淮城的,所以請假這幾天在淮城也不知道做什麼。只是在家又有點悶,剛好就一塊出來一下音樂節。”
“我跟著你們確實是有目的的。”唐淼說。
手上著小龍蝦,也沒看賀嘯,只道:“我不認識別人,所以我想著,如果跟著你們的話,好歹還認識賀嘯。”
“這樣不是也安全方便一些麼。”唐淼說。
唐淼確實是這樣想的。
當時手指出了問題后,錢程就提過說讓請假休息幾天,唐淼也想過請假,但是一來手指沒有到不能堅持的地步,一來請假在家不知道做什麼,也就沒有請。
而當天晚上回家的時候,賀嘯跟說他第一天要出去演出了。
在賀嘯跟說要出去演出的時候,唐淼當時也就是覺得無措了一下。那種無措很突然,也是一種自發的本能,因為一直在旁邊的賀嘯要不在家了,才導致了有了這種覺。而無措的另外一種原因,則是賀嘯突然跟說他的演出信息。
因為以前他出去演出是沒有跟說過的。
不過唐淼很快也理解了賀嘯的做法。兩人關系隨著時間的拉長親近了許多,唐淼也幾乎對他產生了依賴,有什麼事都會找他幫忙。他出門在外不在家,提前跟說一下,也難免有事找他的時候撲了個空。
想明白后,唐淼就沒有再去想這件事。
然后第一天,唐淼照常上班,照常敷手指,照常聽庾雅雅嘮叨讓休息,照常下班,照常回家……
回家的時候不算照常。
第一天回家,手上的鑰匙和昨天一樣掉在地上,沒人給撿了。
賀嘯已經出發,隔壁沒有人住,目前現在這兩棟房子里,就只有一個人了。
明明兩棟空房子給人更空曠的覺,但唐淼在想到這件事后,心臟里的管卻悄悄收,連心跳在腔的跳都變得仄了。
但是唐淼也沒有多想,開門回家了。
第三天,唐淼照常上班,照常敷手指,照常聽庾雅雅嘮叨讓休息,照常下班,不照常回家。
這天有些疲憊。可能是手指的難積攢到一定的程度,會帶來神的疲憊。晚飯沒做,而是買了些沙拉三明治,拎著回了家。
這次回家,很快打開了門,進了空的房子。換了服洗了澡,然后坐在餐桌前吃晚飯。
唐淼沒什麼胃口,飯也吃得心不在焉,甚至在心不在焉的同時,勺子掉進湯碗里,迸濺了一。
拿了紙巾干凈了一切,后來就沒有再吃了。
唐淼覺得的生活好像在掉軌。
就是原本是在一條軌道上安靜平穩的行駛著,但是某個地方的軌道缺了那麼一截小鐵片,然后的火車趔趄了一下,偏離了一點點方向。
一點點方向是沒有關系的,可以往回拉,但是因為那個小鐵片是真實缺失的,也沒法往回拉。
沒法往回拉也是不要的,因為只偏離了一點點,而且不過幾天,那個小鐵片還會回來的。
但是好像有點低估了那個小鐵片的重要程度。
在放棄往回拉的小火車后,小火車每到那個小鐵片缺失的地方都會歪一點方向,歪著歪著,唐淼從鐵軌上掉下來了。
沒有了鐵軌,像是不能前進了。
窩在壞掉的鐵軌旁,想了想后,還是決定去找小鐵片。
去找了庾雅雅,詢問了呼嘯而過演出的音樂節信息,庾雅雅甚至知道呼嘯而過他們四個住的酒店,那也訂在那家酒店。
做了這個決定后,去請了假,回家買了票訂了車,第一天一大早,就離開淮城來了青城。到了青城后,先睡覺,在去音樂節,然后看到賀嘯,再然后和他們一塊在這兒吃飯……
唐淼現在不是在的人生軌跡上前行。
但是找到小鐵片后,的小火車在其他的軌道上也平穩安心地運行起來了。唐淼現在的覺就是,的生活和時間都很平,沒有前面那三天過得那麼磕磕,甚至連心跳都不會顯得仄了。
任何人在到了一個陌生環境,在認識了第一個愿意幫助的人后,都會選擇跟著他的。
這是雛鳥結。
唐淼覺得自己對賀嘯就有這樣的雛鳥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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