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太冷,一家人索又圍在一起吃火鍋了,周氏不太能吃辣,而秦晚秋卻是個嗜辣的,老爹和老哥倒是無所謂,於是便弄了個鴛鴦鍋,吃到一半兒,就連向來冰玉不出汗的秦晚秋腦門兒上都滲出了一層薄汗,小也給辣得紅豔豔的,就像了的櫻桃,很是水潤人。
“大哥,最近還有遇到那位姑娘麼?”
“沒注意,冬以來我一直乘馬車,沒看到我,應該沒再等在那兒了。”秦沐暗自鬆了口氣,那姑娘纏人的功夫實在是太厲害了,跟牛皮糖似的甩都甩不掉,著實他心裡惱火又憋屈。
結果擡頭就對上自家娘閃亮的雙眼,秦沐那張俊秀的臉不由僵了一下。
“什麼姑娘?快給娘說說。”
秦沐哪裡好意思跟自家娘說有個不知廉恥的姑娘死纏著你兒子要以相許,只好丟給自家妹子一記求救的眼神。
秦晚秋暗笑了下,因著對那吳兒心存厭惡,便只簡單提了下事的來龍去脈,卻著重講了那姑娘一直死纏爛打糾纏不清想要嫁進他們家,意料之中的,看到孃親不贊同厭惡的表。
真心慕又如何?想嫁進他們家當大嫂,門兒都沒有!
秦晚秋冷笑一聲,想到前些日子緋帶過來的消息,眼裡就不覺流出了些許不屑和厭憎。
爲了的醫藥方還有當初被傳得沸沸揚揚的能夠生死人白骨的“神丹仙”,這吳家還真是蠻拼的,推出兒子求娶不,竟又轉而將兒推了出來勾引大哥,還真以爲兒嫁進來就能伺機竊取藥方和“仙”了?亦或是,甚至想通過把持住大哥策反爹孃讓不得不爲他們所利用榨?不自量力!
大概吳家人恐怕到現在還不清楚,他們的兒非但沒完任務功勾引到大哥,反而把自己給陷了進去吧?貪心不足,不蝕把米。
默默垂下眼簾,秦晚秋在心裡暗自給吳家狠狠記上了一筆,眼下到了年關也懶得去理這種爛事壞心,待過完年一定要好好算一算這筆賬!
“現在的姑娘真是越來越……”周氏皺著眉,一臉嚴厲道:“沐,娘可告訴你,離這姑娘遠點,這種不知廉恥的姑娘絕對不許進我們家的大門!還有你小晚,過完年你也是十五歲的大姑娘了,以後沒事不許再隨便出去逛,有空就給我呆在家裡看看書繡繡花,總在外面溜達村裡都已經有閒話傳出來了。”
提到這個周氏就氣,現下民風開放,就算是城裡的千金小姐都還能上街遊玩呢,他們這窮鄉僻壤,哪家閨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偏就有那起子小人見不得他們家富裕了,日子過得好了,滿肚子酸水兒就在背後嚼舌,也不怕閃了自己的舌頭!
兄妹倆滿臉鬱悶的面面相覷,面上都乖乖答應了,只是到底心裡怎麼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沐,過完年你也十七歲了,是時候該娶妻生子了……”
秦沐一驚,忙道:“娘,這事兒不急!”
“怎麼不急?”周氏眼睛一瞪,“男大當婚大當嫁,你妹子再過兩年都要出嫁了,難道你這個當兄長的還要落在妹妹後頭?”
秦大郎也附和著點點頭,傳宗接代是大事,不能耽誤。
“娘,我現在正是該全心努力讀書的時候,不想分心思,親一事還是等我考取了功名再說吧。”
“等你考取了功名那得等到什麼時候?不行!”猛地想到隔壁村有個讀書人,都四十好幾了還是個老生,周氏這心裡就拔涼拔涼的,的大孫子誒!
見自家大哥都抓耳撓腮了,秦晚秋終於良心發現,不再只顧看戲了。
“娘,大哥說的也有道理,親這事兒不能急。娘你先別急聽我說,大哥將來十有*會出仕,屆時相互來往的定也是宦權貴居多,所以他的妻子必須是一個賢助,不只要溫賢惠能夠管理好宅,更要知書達理有見地有涵,能夠對外進行外。”
“要知道在上層社會,夫人外是相當重要的,一個真正合格的賢助,可以通過與其他夫人之間的結來往探聽到一些信息機,擴張人脈關係網等等,以此來輔助自己的丈夫。相反,若是妻子沒有腦子,甚至連一點文化都沒有,以後大哥被同僚笑話鄙視都是小事,誰知道會不會一不小心泄出一點什麼東西,亦或是因爲本見識不夠不懂利害,做出點什麼犯忌諱的事禍及全家?所謂妻賢夫禍可不就是這個理?再退一萬步來說,就算大哥日後未能踏上仕途,他自己飽讀詩書,找的妻子卻大字不識幾個,兩人之間哪裡來的共同語言?沒有共同語言這日子又如何能真正和諧滿?”
“所以我不贊大哥早早親,畢竟以現在的條件來看,是很難找到一個合適的賢妻的。”
倒也沒想找一個什麼高門千金來當大嫂,畢竟他們自家的條件擺在這兒呢,就算有錢了,在那些高門大戶眼裡也就是個“暴發戶”,別人本看不上眼,又何苦熱臉人家冷屁去“攀高枝”?
心裡比較中意的大嫂人選是那種出書香門第的寒門千金,那樣的人家有一定底蘊,自耳濡目染可以保證家裡姑娘的眼界涵,家中有人在朝當個什麼小的,於場上的一些事想必也不會太陌生,至於配不配的問題,若大哥真的高中,加上家的財富,難道還配不上一個無權無勢無財富的小千金?
聽了的話,尤其那句“禍及全家”,秦大郎和周氏兩口子都有點怕了,都以爲當很風,可這麼聽著又好像很危險的樣子,周氏倒是有心想說兒子你別當什麼了,咱一家平平安安的就好,可是也清楚兒子的格,更不忍心強行阻斷他的前程。
猶豫了半晌,道:“我聽說科舉很難考的,要是好幾年都沒考上咋辦?到那時候你大哥都二十好幾了,還有哪家好姑娘能嫁啊?”不是說喪氣話,實在是周圍例子不,這十里八鄉的攏共也就那麼兩個秀才,考了半輩子都沒舉人老爺,更別提當大了,兒子難道還能是文曲星下凡?
“這樣吧,定個期限,若二十二歲之前大哥沒有考上,便不強求了,大哥你說如何?”
秦沐沒猶豫就點了點頭,無論如何,他一定會功的!
看娘一臉惆悵不開心,秦晚秋忍不住笑道:“娘,你就先別想著大孫子了,我看啊,眼下你和爹再給我和大哥添個弟弟妹妹纔是正理!”
“死丫頭你又渾說什麼!”周氏臉紅,作勢要敲的腦袋,秦晚秋調皮的吐吐舌頭,靈活的跳開跑了。
“娘,我先去給表姐煎藥了!”
周巧月在家住著也有兩個月了,起先一家人都張得很,生怕又想不開做傻事,只恨不得時時刻刻盯著,後來發現,似乎並沒有那個想法了,這才稍稍放下心來,只不過周巧月雖不曾再尋死膩活,卻仍舊終日神頹廢不言不笑,著實人放心不下。
後來秦晚秋從空間裡找了些書給,都是一些有趣的遊記什麼的,想著多看些書能轉移注意力,更能開闊眼界,待眼界開闊了,心不再被束縛在那狹小的囚籠中,或許會有所改變。
事實證明這一招還是管用的,雖然剛開始周巧月只整天發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過後來不知怎麼的竟然翻起那些書來,慢慢的發呆的時間越來越了,很多時候都捧著本書看得神,雖依舊不肯離房門一步,眉宇間總難掩悲傷之,但很明顯神好了不,秦晚秋相信,終有一日會徹底走出來的。
“表姐,喝藥了。”
周巧月沒說話,乖乖將一碗黑乎乎的藥一飲而盡。
秦晚秋已經習慣了的沉默,並不在意,事實上這麼長時間本就一個字都沒說過。
哪想正收了碗離開,卻忽聞一道略帶生遲疑的聲音,“還有這種書嗎?”
秦晚秋心下一喜,擡頭看向手中的書,似乎是本製作調配胭脂水類的雜書?大概是沒注意混進遊記裡的吧。
“表姐你對這個有興趣?”
周巧月點點頭,“覺得有點意思。”
“等會兒我回去仔細找找,應該還有的。”秦晚秋笑道:“不如我再給你闢一塊地出來種些花花草草吧,是看只懂理論,還是需要結合實踐自己試一試才行。”
“不用了,不要浪費地。”田地就是農民的命子,哪裡捨得能拿來這麼“作踐”?
“沒事,咱家地多著呢,不差那一點。”秦晚秋一副土財主的架勢說道,有興趣好啊,將力全部投到自己興趣的事當中去就沒那麼多心思去胡思想了,忘記過去指日可待。
說罷也不待再拒絕,秦晚秋便直接端著碗迅速離開了,相信孃親知道這個消息一定會很高興的!
看著表妹離去的歡快背影,周巧月心中升起了濃濃的,還有愧。
永遠沒法忘記的,是尋短見好命又撿回一條命時孃親撕心裂肺的嚎哭,父親兄弟們通紅的雙眼。
永遠沒法忘記的,是小姑苦口婆心的溫開導,表妹費盡心思的良苦用心。
的親人們爲碎了心,可是都幹了些什麼?假裝無視他們的擔憂心痛關心護,自顧自的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中自怨自艾,不肯放過自己,同時卻也在折磨著的親人。
周巧月覺得很愧,的悲慘並不是肆意傷害親人的藉口。
聽了兒帶來的好消息,周氏險些喜極而泣,就知道,月月絕對不會輕易被打倒的,因爲是周家的兒,周家的兒向來外剛遇強則強!
很快,秦晚秋就從空間中搜羅出了一批有關那方面的書籍送去給了周巧月,接著又吩咐秦勇在大棚中栽了好些花花草草,直一些不明就裡的人暗罵敗家。
似是真的想通了,周巧月也不是再整天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開始走出了房門,每天跟大家一起吃飯,偶爾還會陪周氏和秦晚秋聊上幾句,眼看著神越來越好,就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但是卻還是不肯踏出大門一步,不願與外人接,仍舊會時不時的出神,曾經的笑容也還未找回,所有人都知道,並沒有真正完全走出來,只是將那份傷痛在了心底。
大家雖然擔心,卻也無可奈何,有些事不是人爲能夠抹滅的,只能靠時間來慢慢平。
眼看年關越來越近,酒坊和瓷窯都放假了,秦晚秋特地僱了兩輛馬車將來自明宣鎮的師傅們送回去,輕塵也已經暫且告辭回京了,原本週曉波兩口子想來接閨回家過年的,只是又怕回去會讓景傷,再說他們村子裡現在還是有很多風言風語,未免剛剛好轉些的閨又再度到傷害,便也只得作罷,特地拎了好些東西送了來,拜託秦晚秋一家照顧閨。
吃過臘八粥後,村子裡的年味越來越濃了,家家戶戶無論窮富都開始熱火朝天的忙著準備年貨,到都喜氣洋洋熱熱鬧鬧的,這樣的氣氛,卻是在後世很難到的。
二十三糖瓜兒粘,二十四掃房日,二十五做豆腐,二十六燉大,二十七殺公,二十八把面發,二十九蒸饅頭,三十晚上熬一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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