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瑤瑾看著韓尚之,眉目沉斂。
這人也不知發什麼瘋,自從上次同見過面后,離開了近兩個月,再見面,他便盤下了這個酒樓,當起了酒樓老板。
酒樓他請了人打理,而他自己則是在門口支上一張桌子,每日里或暖一壺酒,或燒一壺茶,捧一本書,慢慢悠悠的品茶飲酒,守著對門的將軍府。
出門也好,從外頭回來也罷,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
初看到他第一眼的時候,以為自己想他想瘋了,出現了幻覺。
可當的目反反復復的往這邊看,看來看去都是他,發現自己沒錯,那人就是他的時候,就懵了。
他堂堂鬲國的皇帝,跑到這兒來拋頭面的做起了酒樓老板,不加掩飾的,就不怕被戰國皇帝知道了,抓了他要鬲國割地賠款的把他給贖回去嗎?
質問過一次,問他發什麼瘋,做出這種驚世駭俗的蠢事兒,他當時的答案是,他在等回到他的邊。
還沒回到他邊之前,他想見,又不想打擾,只能想到這個最笨拙的方法。
當時被氣壞了,也不想和他多說,直接就走了。
本以為,他折騰個幾日也就走了。
卻不想這麼轉眼幾個月過去,他還在這兒守著,真有要守一輩子的意思。
眼下他們的兒要嫁人了,想必須要來跟他談一談了。
“打算就請我在這兒坐嗎?”傅瑤瑾垂眸看了一眼眼前簡陋的桌椅板凳,問。
韓尚之聞言頓時如夢初醒,猛然站起來,忙道:“當然不,瑤兒快里面請。”
隨后,兩人一同進了酒樓。
酒樓生意不錯,酒樓里面有人在喝酒猜拳,有人在閑談,屋里炭火燒得十足,暖和和的,跟外頭的天寒地凍形了鮮明的對比。
傅瑤瑾看了一眼前面領路的男人,心道:也不知他什麼風,竟能舍這般溫暖舒適不要,去外頭吹風凍,就為了守著看一眼。
這樣一想,倒是不由生了些許。
韓尚之領著傅瑤瑾朝著二樓走去。
“咦,那不是酒樓老板嗎?他每日里不是不呆到夜里不肯進來的嗎?”
“對啊,這酒樓他開了幾個月,便幾個月都是如此,今日忽然早早進來,倒是奇怪。”
“他說他在等一個人,他后跟著走的那位子,難不就是他等的人?”
……
悉的酒客看到韓尚之領著人往樓上走,好奇的議論紛紛。
韓尚之沒管他們的議論,領著傅瑤瑾進了一個房間。
傅瑤瑾坐下后,韓尚之親自去端了茶水和暖手壺進來。
“喝點熱茶,暖暖手,等我把屋里的炭火點起來,一會兒就暖和了。”韓尚之很自然的說著。
傅瑤瑾手接過,然后看著韓尚之練的去點炭火。
他堂堂一國之君,尊貴無比,如今這般坐著普通人才會做的普通事,上竟也著一子尋常的煙火氣。
不顯世俗,倒著一歲月沉淀下來的風韻。
一時間,傅瑤瑾竟覺得自己的心不控制的狂躁了起來。
看著韓尚之,道:“怎麼自己做起這些雜事來?邊的下人呢?”
“邊沒跟人,如今我不過就是個普通人,哪有什麼下人伺候?”韓尚之將炭火點燃,火映照得他的面龐發紅。
傅瑤瑾聞言不由得詫異:“怎麼會?你堂堂一國之君,哪里會是個普通人?”
“瑤兒,我已經不是一國之君了。”韓尚之回頭看了一眼,淡淡道。
“什麼?你退位了?怎麼一點消息也沒有?”傅瑤瑾頓時震驚,追問。
若是韓尚之退位的話,那鬲國如今的皇帝又是誰?
可是皇帝更替這種大事兒,怎麼一點風聲都沒有?這不合理啊。
按理說,皇朝更替,皇帝更迭,都是要昭告天下,讓周圍所有的國家都知道的,這不聲不響的就退位讓賢了,委實有些奇怪且突然。
“嗯,退了。”韓尚之淡淡的應了一聲,也沒有多做解釋,而是道:“都是些無關要的俗世,不值一提,說點旁的吧。”
傅瑤瑾:“……”
無關要的俗事?
皇帝退位,皇朝更替,那可是舉國之大事兒,便是對天下的格局,都是有很大影響的,怎麼可能會是無關要的俗事?
這人到底是在裝,還是真的已經不在意權勢,不在意鬲國和天下的格局如何了?
韓尚之也沒管傅瑤瑾是個什麼心思,他洗干凈手,坐在傅瑤瑾的對面,面溫。
“你終于愿意來見我了。”韓尚之輕聲開口,聲音有些悵然。
傅瑤瑾:“你不是每日都在見我?有什麼區別?”
“當然有區別!我在門口守株待兔的遠遠看你一眼,便是一日看再多次,同你主來見我,是完全不一樣的。”韓尚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笑了笑,說。
茶水的熱氣蒸騰,過裊裊的霧氣看他,面容看著卻是多了幾分的淡然和平和。
那種平和是他高位的時候不曾有過的。
傅瑤瑾忽然覺得,他是真的變了。
“瑤兒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兒要同我說嗎?”韓尚之開口問。
他心里清楚,傅瑤瑾既然來尋他,肯定不會是無事來找。
若是無事也會來看他一眼,那便不會發生他在這兒守候數月,才主來找他這麼一次的事兒了。
傅瑤瑾問他:“你當真不做鬲國的皇帝了?那新皇是誰?為什麼啊?”
“是,皇位已經讓給小十七了,現如今國是小十七在主事。只不過因為他年紀尚,恐鄰國窺視,暫時還不曾公布罷了,等過個幾年,小十七長大了,再昭告天下。”韓尚之解釋。
他口中的小十七,傅瑤瑾是知道的,那是先皇的第十七子。
他的生母的只是個宮,意外被先皇寵幸,卻又意外一舉得男生下了個皇子,這個皇子便是十七皇子,也就是韓尚之口中的小十七。
十七皇子出生后沒多久,便死了,而后十七皇子便被另外一個膝下無子的妃子收養在宮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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