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位於首府世界附近的一個“掛載宇宙”，塔維爾的大型項目試驗場之一。

這種掛載宇宙大概有十七八個，全都是經過心設計和調整的人造世界，其規模和質富度都和正常自然誕生的宇宙差別不大，只是經過加速演化而宏觀調控之後，這些宇宙中不會產生任何生命，因此不用擔心各類試驗事故。塔維爾將這些宇宙通過特製的世界之門連接起來，並且終端與研究中心的一個“超限實驗室”直接連接，以保證它們的獨立。這些大型試驗場與首府世界相連但卻絕對不會互相影響，其安保等級僅次於那些深潛港，是塔維爾進行很多危險或者特大型項目時專用的場地，而現在，它被作爲了啓端的“維修車間”。

之前的一番惡戰差不多橫掃整個深淵區，有很多一開始並沒有作爲戰場的世界也在新軍和舊軍的反覆拉鋸中被波及到，深淵希靈轄下的領地可以說是滿目瘡痍，而大型試驗場、深潛港、超級工業中樞之類的地方更是被重點“照顧”的目標，這些設施十有**都已經損毀，因此無法承擔修復啓端的重任。被大炸撕好些碎塊的啓端一開始確實是放在深淵區的（畢竟當初的製造團隊和技資料都在那邊），不過等戰損報告一出來，深淵希靈就果斷把這些殘骸運到了帝國這邊。

的理由是“反正用老爸的東西不心疼”——話說爲什麼這傢伙這時候反而有這覺悟了？

主“作業車間”位於一片質稀薄帶，是個天稀並且遠離各種太空能量場的地方（放在這麼巨大的試驗場也就相當於“空地”了）。廣袤黑暗的太空中沒有任何人造星。相當於數個太系的範圍只有大量人造行星和龐大無比的科研設施在各自的軌道上運轉著，它們自由活。完全不遵循什麼天運行規律，這些規模狀似日月星辰的東西其實就是這裡的“工程機械”而已。人造行星在這裡的作用基本上就是引力定錨點和巨型設備的安裝平臺，而位於整個“作業車間”最中央地帶的則是一顆耀眼的藍太：幽能死星。

現在我們似乎迎來了難得的和平時期，在可以預見的時間和空間範圍應該都不會再發需要軍團級以上軍隊出的大型戰役，天系統艦隊這個威力無窮的龐然巨更是暫時沒什麼任務了，再加上之前深淵區大決戰導致很多星球戰艦損，天系統艦隊有一半都於休整狀態，幽能死星這座總旗艦也就開始了長期待命。現在正好我們要想辦法修復啓端。而這需要巨量能量，於是塔維爾就申請把幽能死星單獨調了過來。現在這顆能量澎湃的人造恆星是整個宇宙所有設施的能源，也是對啓端進行各種測試時必不可的“點火”——除了幽能死星，我們還真不知道要從哪再找個這麼大規模的能源，啓端簡直是個怪，隨便一次刺激試驗都要耗幹數千個母艦級幽能爐的能量！

我和珊多拉等人今天一大早就來到了這座大型試驗場，爲的是見證專家團隊的維修進度。衆人所的軌道站位於幽能死星的遠端軌道上。背對著這個刺眼奪目的藍火球，朝向一片開闊的施工場地。我們站在軌道站頂端的觀測大廳中，打開了外面的合金防護壁，直接用眼就能看到太空中的啓端，說實話……它跟前幾天看上去好像沒什麼變化。

大團大團的白芒在太空中分散漂浮著，看上去如同誤此的潔白雲朵（珊多拉覺得它們像棉花糖）。每一團白芒的形狀都不一樣，而且外層模糊不清，質虛實不定。白團之間能看到大量工作部隊在忙碌穿梭，有帝國的工程船，也有神族的奇怪設備。這些工作團隊已經在此忙碌了小半個月，如今還未能把啓端真正“拼湊起來”。但他們仍然有所進展，並且通過特殊的方式將支離破碎的啓端“粘連”了起來：在那些白之間可以看到約約的淡白線條，就好像蛛一般連接著這些撕裂的殘骸，這些線條是用於傳輸能量和數據的東西，非實非虛，反正以我這知識程度是說不明白它們是什麼玩意兒了——總之據說它們可以讓啓端暫時模擬出完整時的功能。

雖然有林雪的預言告訴專家們不要在啓端上鑽牛角尖，但這些常規修復還是必須進行的。

塔維爾的某個質量投影（不知道幾號）站在我旁邊彙報著況：“經過這一段時間的張施工，我們已經把啓端的‘逸散’現象遏制住，雖然還不能讓它全部恢復實，但虛化進程已經穩定下來了。現在工作隊正在對最後一塊碎塊進行虛擬連接，連接建立起來之後就可以測試。理論上是這樣。”

“逸散”現象，是啓端被炸燬之後產生的特殊況。啓端應該是我見識過的最奇妙的東西了，它看得見得著，但實質上並非質，而是由大量信息糾纏起來並且控制在質邊緣的奇特存在，正是因爲這種介於虛實之間的脆弱狀態導致它被炸裂之後就開始飛快解，如同蒸發一樣不斷消散，專家團們最初面對的挑戰就是在“蒸發”達到危險臨界值之前遏制這個過程，讓人慶幸的是他們功了。

啓端“蒸發”了將近三分之一，但幸好不至於無法挽回。

而塔維爾提到的“虛擬連接”指的當然就是那些在巨大殘骸之間若有若無的線條了。

“這東西修復進度到底算哪一步了？”淺淺今天也跟過來湊了個熱鬧，但看著眼前的忙碌場景比我還糊塗。只能瞪著迷茫的眼睛看向塔維爾，“千萬別說數據嗷。我頭疼。”

“……”塔維爾憋半天沒靜，看樣子對這個資深科學家而言不說數據就簡直要了半條命，不過最後旁邊的深淵希靈上來給解了圍：“核心部分就先別想了，這次主要是測試它的外層部分在沒有核心的況下強行啓會怎麼樣，雖然它‘蒸發’掉將近三分之一，但冗餘結構讓它的主要功能還在，這陣子加班加點地搶修，理論上是可以運轉起來的。當然運轉多久就不一定了。”

“我怎麼總覺得不太保險呢……”聽到深淵希靈這般人都用“不一定”來形容試驗結果。我這心頓時就提了上來，“萬一炸了咋辦？”

“本來就不保險啊，而且幾乎可以肯定是要炸的，”深淵希靈很不在意地聳聳肩，看到我那簡直要吃人的眼神才趕解釋，“只是測試一下從充能到過載需要多長時間罷了，那些虛連接比啓端的其他結構要脆弱。能量超過閾值的時候就可以迅速過載自毀，就像保險裝置一樣能防止整個啓端再炸掉一次，嗯，最多炸掉虛連接。咱們現在沒辦法把啓端完全復原，所以就要找到不把它徹底炸掉的前提下的極限功率……我希可以達到原設計指標的百分之五十，這樣架橋的功率仍然很高。”

深淵希靈剛說完。我就聽到通訊中傳來了一個咋咋呼呼的聲音：“呀吼~~將軍哥你聽見沒？這邊是戰歌號，本艦已經把防護場撐起來啦！你們啥時候開搞啊？這邊等著怪無聊的……”

另一個聲音接著也闖進頻道里：“無聊你就撞本艦是吧？你腦子有病啊！話說爲什麼本艦堂堂一個戰爭掛件竟然要淪落到看場子的境地，還要陪著一大幫呆頭呆腦的飛船……唉，憶往昔崢嶸歲月，金戈鐵馬。萬載征戰，氣吞天地勢如虎；看今朝老將遲暮。力竭衰，扶欄聲嘶，心疲累弱似鼠，將軍哥你能不能給本艦安排點更有意思的事兒幹？”

我：“……”這倆神經病還真是隨時隨地能給自己找存在吶。

沒錯，戰歌號和天神鍛爐也在這個試驗場上，而且倆還是這裡相當重要的“工作人員”，這兩位是目前新帝國最強大、最夠格的真?星球要塞，其力量等級完全不是那種量產的“零”級行星要塞可比的（雖然“零”級行星要塞也已經進化多代，也算今非昔比）。戰歌號是珊多拉昔日旗艦，擁有強大而且種類繁多的數學率裝備，其調節宇宙參數的力量不但在戰場上有用，在這種輒就容易導致世界崩潰的特大型試驗項目上更有用。而天神鍛爐則是深淵希靈在舊帝國末期製造出來的最後一座行星要塞，雖然沒真正上過戰場但卻有著極爲先進的設備，可以說當年深淵希靈是把手頭所有的好東西都塞在這麼一艘星艦上了（畢竟是最後的希嘛），而且讓人高興的是比戰歌號更擅長製造大範圍的防和穩定環境（和其定位有關，畢竟是避難方舟），因此在試驗場上也極有用武之地。

我們讓這兩艘星艦在試驗場周圍佈置大範圍的穩定環境和防場，以防止啓端激活的時候因其龐大的信息擾而失控，甚至發生擊穿宇宙的惡**故——除了離世庭園也就只有們纔有這麼大範圍和高強度的調控力了，但離世庭園要專注於整個帝國區的監控，所以我不得不忍這倆碎催，把們安排到了試驗場上……不過說實話這時候有點後悔了，倆真的不會出狀況？

話說們已經出狀況了吧！監視傳回來的畫面上這倆神經病在撞來撞去！你倆以爲自己是星際車呢？兩顆平均直徑比地球都大一圈的行星要塞在太空裡來去，這是打算嚇死誰呢？

“我覺得把們兩個活寶找來幫忙是個錯誤，”我忍不住旁邊的姐姐大人，“這倆久別重逢，一天有二十二個小時都於興狀態，剩下倆鐘頭是極端興狀態——遭不住啊！大督軍那麼老實都抗議好幾次了。”

姐姐大人出略帶困擾的微笑：“們兩個……至過來這邊還能幫上點忙，總比天閒著沒事在影子空間研究二人轉強吧？”

一聽到“二人轉”這仨字我頓時不吭聲了。只覺渾一陣惡寒：這倆神經病星艦前陣子確實差點玩瘋，也不知道們怎麼接了地球文化得知了二人轉這個詞彙。然後就直接把這三個字按字面意思給理解了……之後簡直是風雲變民怨沸騰的三天，你能想象兩座星球要塞瘋狂互繞，把整個小行星帶甩的到飛是什麼景麼？那妥妥的各種意義上的真?二人轉啊！大督軍和一幫護航艦隊被這倆神經病主機糊了不知道多次萬有引力，來投訴的時候全都是暈的……

這真糾結，倆神經病那份忠誠心天地，每次都讓我忍不住想好好對們，但們發起神經來更天地，讓我恨不得立刻綁上一炸藥跟丫們同歸於盡——這二位簡直是新帝國和諧秩序的天然剋星。自從有了倆，我現在別的沒長進，包容心是一日千里……

“將軍哥？將軍哥你怎麼不說話？”二瘋子的聲音在通訊頻道里迴盪著，這貨毫不知道危險項目開始前的臨場靜默是什麼意思，“試驗到底啥時候開始，要還不開始本艦先去睡一覺不？”

“你給我老實等著！”我想起和天神鍛爐研究“二人轉”的事就氣不打一來，“這邊正充能呢你就不能安靜點？還有別跟天神鍛爐撞來撞去了行不。你倆是飛船，不是彈簧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