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軍提前激活啓端的能源之謎被揭開了，答案有點匪夷所思，但很符合他們的極端以及希靈科技的破壞——來自世界末日的力量。

希靈文明對“能量”的定義和普通種族不一樣，事實上所有發展到世界文明的種族都會對能量有著全新的定義。對一個困於自己的宇宙、無法接虛空的種族而言，能量的上限就是他們宇宙中的既有產，他們對能量的定義會很狹窄，往往侷限於自己的世界觀，即封閉宇宙的循環系，然而對一個世界文明而言，“能量”必須是個開放的概念，原因很簡單——

離開自己的家園宇宙，很多東西恐怕立刻就失效了，就如依賴氧氣的生在真空中如果不自己攜帶氧氣就無法生存，依賴自己世界能源的文明到了其他宇宙經常會發現自己所悉的“能量”在其他世界就不存在，或者雖然存在卻有著截然不同的流轉規則。這就是世界差異產生的結果，其極端例子當然就是虛空象限，因此搞定虛空象限之間的“換算”、讓各層次能量在其他宇宙都能通用，這就是世界文明必須掌握的第一課。

在這一要求下，能量的概念變得寬泛，“高層次能量”也就有了更高層、更廣泛的適用範圍。不論是聖還是幽能，不論是星域神族的其他神還是休倫神族使用的真理之力，它歸結底都是一種“第一力”或者說“第一推力”（是不是很悉的概念？），當然這個第一推力跟人類曾經追尋過的那個“上帝之力”僅有象徵意義上的通，本質上還是不同的。對世界文明而言，一切“導致信息漲落的因素”都是能量，幽能和聖只是這種“因素”的表現形式。

而所謂“信息漲落”聽起來很高大上，其實考慮到虛空的“零”特就很好理解了：在虛空層面上不爲零（例如創世紀）的任何事或過程都是信息漲落，一切能影響這些信息漲落、產生這些信息漲落的因素都是起源級別的能量。

各族學者都認爲應該存在無數種“第一力”，證據就是幽能可以因頻率和信息特徵而有大量變種（墮落使徒的不穩定幽能其實就是個變種）。神力量也因個人習慣而隨時可以改變，只要它是“在世界本源層面上引起信息漲落”的“因素”，那麼就位於虛空階梯第二位，是和幽能、聖、真理之力同級的起源能量。這也是爲何我們說幽能與世界同級：究其本質，都是導致虛空不爲零的“第一因素”。

那麼還有什麼比世界末日所引發的信息漲落更規模宏大呢？

誕生也能產生能量，毀滅也能產生能量，“信息漲落”是一種不論增大或者減小。只要產生變化就會釋放能量的過程，而要利用這些能量對凡人種族是不可思議的，對希靈使徒卻輕車路，只是通過湮滅世界來汲取能量是一種極端野蠻的方式，而且因爲沒有後繼被視作是殺取卵的行爲，即便在舊帝國最“囂張”的年代也只有在極端況下才會這麼幹。並且基本上只能選擇那些無生命的荒土宇宙，並且隨著舊帝國崩潰，這種提取“末日力量”的技也跟著一併煙消雲散了……現在看來並非煙消雲散，新軍不知道從哪找到了這種技的殘缺記載，還把它給復原了！

深淵希靈後的大箱子不斷髮出低沉的嗡鳴聲，的影也時而閃爍一下，這說明大部分力都放在自己的“本”那邊。留給這個互界面的數據量已經很低，不過半分鐘後就完了對各個軍事節點的確認，臉沉重地點頭再次確認自己的報：“我重新檢查了遙測站對新軍領地的遙測記錄，確定他們絕大部分宇宙都已經消失，信息漲落所產生的巨大原始能量都被傳遞到這地方了。”

“這不會有很大靜麼？”我仍然震驚不已，“你就一點風聲都沒發現？”

“靜確實很大，但他們用各種瘋狂的軍事行給遮掩過去了，並且這些世界末日都是在很短時間完的。除非提前預料到，否則連我也來不及反應，”深淵希靈皺著眉，看來那瘋狂的半讓自己都苦不堪言，“這幫瘋子……沒想到我那瘋狂的另一半即便化執念程序，還是保留著這麼高的謀略水準，真不愧是跟我同源的傢伙。”

“行了。曲線自嗨可以等會再說，先解決眼前的問題。”我一揮手打斷深淵希靈的抱怨，扭頭看向全息投影：從艦隊所的位置到啓端顯然相當遙遠，由於啓端的時空屬呈現歪曲況。我們不能依靠路觀測來判斷後者到底在什麼位置，雖然這裡就能看到那通天徹地的巨大柱，但實際上它距離這裡有上百億年之遙，而且這段距離上障礙重重：全息投影上顯示著目前偵查到的空間饋波圖，從啓端向外是一層一層的干擾屏障，空間座標在這些干擾屏障上被打重組，導致飛船每次跳躍都只能前進相當有限的距離，而只要艦隊離跳躍狀態，立刻就會迎來瘋狂的攔截火力，雖然有一部分火力被導信標分散，但這個宇宙幾乎塞滿了敵人，他們的攻勢仍然喪心病狂！

“它的甦醒程度到哪一步了？”我只能從深淵希靈這個現場唯一專家那諮詢況，現在僅有的好消息就是啓端異常複雜，哪怕新軍搞定了它的能源問題，這東西也要一個繁瑣的步驟才能啓……這是我們僅有的時間了。

“他們通過湮滅世界得到的能量好像有一大部分都散失了，或者是不匹配，所以啓端還沒能完全醒來，”深淵希靈不斷和自己的節點流著數據，計算啓端距離完全甦醒還有多時間，“只要拖住他們繼續充能的步驟，應該足夠艦隊趕到那裡。”

淺淺皺著眉頭：“話說他們把自己的領土全都炸掉來激活這玩意兒……值得麼？這樣哪怕他們把橋架起來，自己也沒立錐之地了啊。”

“只要把橋架起來，他們在長橋部就有了永不淪陷的領土。還要秩序世界的領土幹什麼，”深淵希靈苦一笑，“如果計算沒錯的話，虛空長橋本就有著無限的空間拓展潛力，而且即便不拓展也足夠放下新軍的所有部隊了，所以他們的目標很明確：只要佔據長橋，秩序世界的死活就與他們無關。他們可能會摧毀兩岸的一切文明，現在炸掉自己的領土當做能源……不算什麼大事。”

“警告，第一批次導信標全滅。”

“警告，第二批次導信標全滅……其餘所有導信標全滅”

就在這時，艦載主機突然傳來了連續的報警聲，我們投放出去的鏡像部隊終於在承了大量的攔截火力之後全滅了。接著雷達上突然出現彷彿蝗蟲羣一般的紅虛影，這些紅虛影包圍在帝國艦隊周邊，距離已經只有一個天文單位，但現在艦隊周圍還看不到這些虛影所代表的敵人，因爲它們都是空間傳送之前投過來的“信息先兆”，是林雪用特殊的方式標註在預警系統上的。

艦隊現在剛剛完一次距離不夠的空間跳躍，被敵人設置在太空中的干擾屏障攔截在半道上。躍遷引擎正在冷卻，所以這波敵人就只能抗了。幸好有先知提前給出了反應時間，堡壘艦立刻開始投放額外的聯合護盾，同時珊多拉下令把剩下的導信標一腦全釋放了出去。

反正假如這次戰鬥失敗的話……包括導信標在的整個帝國艦隊也就沒用了。

艦隊飛快地和導信標互換位置，打空間座標上的映關係，有一部分敵人被鏡像迷，但仍然有相當數量的攔截部隊從帝國艦隊周邊的太空中冒出來，然後彷彿瘋狂的狼羣一般撲了上來。

聯合護盾再次劇烈波起來。帝國上將號的主炮也頻頻開火親自投戰鬥，這一次的攔截部隊不再侷限於用超時空火力進行阻攔，它們有大量飛船冒著兇猛的幽能洪流撕開空間，直接衝向帝國軍本陣，一邊狂轟濫炸一邊瘋狂地撞了過來！

帝國艦隊一邊迎擊一邊打開了特殊的天線系統，試圖從敵軍的通訊網中截獲一些有用的東西，但除了一些簡短且沒什麼機價值的臨時指令之外。就只有一大片噪波在所有頻道中轟鳴作響，這些噪波過濾之後只有一個意思：摧毀，摧毀，摧毀！！

“戰鬥開始的時候還有些比較理智的通訊信息。隨著戰鬥推移就逐漸被執念完全控制了麼……”深淵希靈閉上了眼睛，“那個集羣意識……殘留下來的瘋狂念頭已經開始侵節點了，本來是網絡產的，現在卻在反過來侵蝕自己的網絡。真是可悲的集羣意識啊，還有同樣可悲的節點……摧毀他們吧，這對他們是最好的解。”

“你說的倒輕鬆，”珊多拉持續擴散著自己的神力量，現在也略微出些疲態，瞪了深淵希靈一眼，“你說的殘留在這個宇宙的兩個軍團呢？不是說很快就能合流麼？他們在幹什麼？”

“就在啓端旁邊，可惜完全攻不進……”

深淵希靈剛說到一半，就被通訊中傳來的急呼聲給打斷了：“將軍哥！將軍哥你聽到不！本艦有況，真讓你說中了啊啊啊！一大幫敵人不知道從哪冒出來了啊啊啊！”

這是那個二瘋子的聲音，敵人果然開始進攻那個通要道了。

但聽到二瘋子的報告我第一反應卻是愣住了：新軍爲什麼這時候還要進攻？

之前我擔心敵人進攻通要道，是因爲那時候還不知道寧靜核心的況，不知道啓端會被提前激活，我覺得這場戰鬥還會持續長時間，甚至持續好幾天，在這種況下敵人當然需要攻佔通要道來增加勝算，但現在看看這個歪曲的世界——啓端幾乎快要完全激活，留給帝國軍的時間恐怕只有幾個小時不到，而且新軍已經完全放棄他們的領土，他們本不需要佔領什麼要塞世界……那幫瘋子爲什麼這時候突然冒出來了？

不過我的困並沒有持續多久，深淵希靈突然反應過來：“他們就差最後一點能量了！”

所有人的視線猛然投向中央投影，那上面是一道恢弘的白柱……

新軍通過湮滅世界來產生能量並提前催化啓端，但他們對啓端的瞭解不太夠。所以第一世界末日所產生的能量並沒能讓啓端完全“甦醒”，他們還差一點……但新軍的絕對控制區應該已經沒有可以用來湮滅的宇宙了，除了寧靜核心和周圍的幾個防線世界不能之外，他們必須從別的地方找能量……那就是剛剛被神族和帝國軍打下來的宇宙！

“二瘋子！一定要守住那裡！絕對不能讓一個敵人過去！”我幾乎整個人都撲到了通訊上，二瘋子所駐守的是一個最關鍵的通節點，一旦的防線被突破，新軍可以長驅直迅速摧毀其他幾個幾乎沒有多抵抗力量的宇宙：那些世界剛剛被攻佔下來。各種防堡壘和主權樞紐都還沒完工，駐防部隊也大多是戰鬥力薄弱的僕從軍，新軍要摧毀那些宇宙的話恐怕只要十幾分鍾！

我迅速把更多報通過神網絡傳送給二瘋子，對方沉默了一下，隨後我聽到一陣悉的咆哮：“那就殺那幫崽子！這個宇宙是將軍的財產，本艦會殺所有侵略軍。勝利永遠屬於將軍！衝啊！衝啊！炸爛他們，炸爛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