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揚面前，葉正方實話實說。

　“我現在的經濟狀況是負兩千。”

　“負兩千？”

　“對，我父親借了一千塊，我找村里人聚了一個會，也有一千塊。唉，當初不該造這麼好的房子。”

　負兩千，加上方要求的五千，那就是負七千。

　陳揚思忖了一下，“葉子，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如果你想繼續這樣下去，我可以借給你一半，三千到四千。”

　葉正方嚇了一跳，“我哪還得起啊。揚哥，你別嚇我好不好。再說了，你借錢要收利息，要是不收我利息，我好意思嗎。”

　“收你的利息，我就不是人了。”

　“揚哥，你別誤會。”

　陳揚有點氣惱，“那你找我干啥，就為了訴苦？”

　“我想，我想治治我家這個敗家娘們。”

　陳揚兩眼一亮，“你怎麼治？”

　葉正方說，“我離家出走，我一個月幾個月不回來，說不定就能治好的病。”

　陳揚點點頭，“我明白了，你想跟著我到外面去。”

　“對，我給你打下手。揚哥，我不要工錢，你只管飯就行。嘿嘿，最好給點煙，給點酒喝。”

　“呵呵……說什麼哪。”

　“行不行，行不行？”

　“當然行了。”

　陳揚一邊擺手，一邊思忖，“葉子，我的生意剛剛起步，行不行的，我也不知道。這樣吧，到時候我分你點貨，你自己干。”

　葉正方遲疑了，“揚哥，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用我的本錢，賺了算你的，虧了算我的。”

　“這怎麼行？這怎麼行？揚哥，我就想幫你打工。”

　陳揚起，“就這麼定了。明天我就去路橋街，你要是愿意，你明天早上四點以前，到我家找我。”

　說罷，陳揚騎上自行車揚長而去。

　第二天凌晨，不到四點，葉正方就來了。

　二人搭上了去路橋的班船。

　“葉子，你現在后悔還來得及。”

　“我打定主意了。”

　“你帶了什麼東西？”

　葉正方也有個挎包。

　“嘿嘿，除了錢和糧票，其他的都帶了。”

　陳揚不再說話。

　原來計劃投一萬五千，因為葉正方的加，陳揚的計劃增加到兩萬塊。

　出門不容易，要賺就賺大的。

　帶的都是現金，挎包裝不下，陳揚直接裝在麻袋里。

　肩扛手提，隨便扔拋，應該很有人知道麻袋里裝的是錢。

　路橋這邊還算簡單，到了小商品市場，見了客商，直接給錢。

　到了中午，兩萬塊錢就都給出去了。

　今天是貨的時間。

　與上次不一樣，整整六十箱貨，四箱一擔，一共有十五擔。

　專門雇了一輛拖拉機，才把貨運到海門碼頭旅社。

　卸了貨，運進去，了錢，要了大通鋪兩個位置。

　陳揚讓葉正方看著貨，自己去買船票和貨票，順便再買點吃的。

　與上一次還有一個很大的不同，既沒有竹杠，也沒有繩子。

　上次帶的竹杠，已被陳揚扔在了浙東旅社。

　405號船明天出發。

　陳揚事先聯系好搬運工人，價格也提前說好，每箱兩錢。

　搬運工人都是臨時工，大多是正式職工的家屬，說好之后，先收了三塊錢。

　怕人家不能及時趕來，第二天凌晨，剛過兩點，陳揚就在旅社門口翹首以盼。

　還好，人家也是敬業。

　兩點半，四個工人，一輛平板車，出現在陳揚的面前。

　陳揚松了一口氣。

　陳揚自己先上船，他把貨票直接給搬運工，讓葉正方留在大通鋪，直到最后一車貨。

　為了放貨方便，陳揚買的是散艙的船票。

　沒坐過散艙，不知道散艙的沉悶和抑。

　陳揚這回才算領教到了。

　最難熬的還是臭味。

　幾百人聚集在一起，還裝滿了貨，整個散艙只有前后兩個門，空氣的渾濁可想而知。

　現在是初春，還好一些，海上有風，也能促進空氣循環。

　要是夏天，陳揚心想，再貴也要坐三等艙以上。

　葉正方倒是能夠適應，跑到上面的食堂吃了午飯后，回來就躺下，睡得那一個有滋有味。

　大白天的，陳揚一直睡不著。更何況葉正方的呼嚕，打得實在是響亮。

　好不容易，葉正方睡足了，起來遛達去了。

　陳揚這才迷迷湖湖的打起了瞌睡。

　也不知是什麼時候，陳揚被葉正方醒。

　“揚哥，揚哥，船長巡艙來了。”

　陳揚不想起來，“巡就巡唄，葉，葉子，你接待一下。”

　“不是，有話問你呢。”

　“你，你替我回答。”

　葉正方俯過來，要把陳揚拉起。

　這時，一個的聲音響起。

　“別。”

　別是啥意思？

　說話，特別管用，陳揚還真的一不。

　接著，陳揚只覺腰間吃疼，挨了一腳踢。

　“他娘……”陳揚沒有罵完，睜開眼他愣住了。

　船長，還有兩個船員一個乘警，以及若干個乘客，圍在陳揚周圍。

　葉正方蹲在陳揚邊。

　昏黃的燈，看不清兩三米外的人臉。

　這個船長，應該也是個，陳揚壞壞的想。

　“船長，我犯什麼錯了？”

　葉正方急忙低聲更正，“副的，副的船長。”

　船長冷冷的問，“這位乘客，你的右手在干什麼？”

　陳揚還沒坐起，這時才打量自己的睡姿。

　原來，他靠著自己的貨箱睡。而兩只貨箱之間，卻留著一道，自己的右臂正擱在隙里。

　也怪陳揚的臂長，居然到人家的地盤上去了。

　陳揚哎喲一聲，急忙將手臂撤回。

　這時，箱子那邊，也響起了一聲哎喲。

　的哎喲。

　陳揚懵了。

　敢陳揚的手，就放在人家前突出的部位上。

　貨箱那邊，一下子站起來五個的，氣勢洶洶的沖過來。

　為首的那個，不等陳揚看清的臉，就給了陳揚一個掌。

　啪，又響又脆。

　“臭流氓，臭流氓。”陳揚還得了兩聲罵。

　陳揚百口莫辯。

　正在人們要對陳揚群起而攻之時，船長開口了。

　“住手，都給我住手。”

　人們沒再手。

　船長指了指陳揚，以及打人的那個的，“你，還有你，都跟我來。”

　陳揚趕起，乖乖的的跟在船長的后。

　別人是躺著中槍，陳揚是躺著賺掌，真夠倒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