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城五月中的午后,兩點多鐘的太照正是一天中最舒服的時候。
江橙從午睡中醒來,便被這樣初始西沉的日過落地窗照在上。
臥室里一片安靜,只有落地吊鐘滴答的聲音顯得有些突兀,接著便是一陣窸窸窣窣翻閱紙張的聲音。
江橙剛剛睡醒的眼眸很快追隨著聲音看過去,逆中沙發上坐著一個男人。
同樣的高大拔。
江橙的第一直覺告訴自己,這人不是傅郁時。
辨認稍許,江橙朝著聲音方向了一聲:“爸爸。”
聲音很輕,像是在詢問,又帶著篤定。
窸窸窣窣的聲響持續了一小會兒便徹底停了下來。
蘇崇義一黑襯西走了過來,他的眼里帶著一驚訝和掩飾不住的喜悅。
這些天,這聲“爸爸”他聽了幾次,但那都是在蘇家,讓他覺得不真實,也不踏實。
他害怕江橙只是給臨終前的蘇天啟和一直在邊的康書雨聽的,直到現在他才真實的覺到這份來之不易的“欣喜”。
“醒啦,還燒嗎?”
蘇崇義手腳比他口中的問話還快了一步,拿起放在床頭柜上的測溫槍在江橙額頭點了一下。
三十七度。
傅郁時明顯舒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江橙這一覺睡得很熱,覺上已經出了一層薄薄的汗,也輕松了許多,干脆坐了起來,把睡袖子挽到手肘的位置。
“你媽在樓下給你做飯呢。”蘇崇義從衛生間擰了一塊溫巾遞給江橙。
“哦,謝謝爸爸。”江橙略帶遲疑接過巾,眼睛一直盯著蘇崇義看。
蘇崇義被又一聲爸爸得心跳加速,臉上出不自然的笑容待看到江橙那異樣的眼神朝他看過來時,稍稍收斂了一下。
“怎麼了?我臉上有臟東西?”
蘇崇義雖這麼問,但他剛剛在衛生間擺巾時抬頭照了鏡子,自己臉上并沒有任何異樣。
“不是,”江橙懷疑自己燒得腦子是不是遲鈍了,被蘇崇義這麼一問,回過神來。“就是看您長得還這麼年輕,不像快五十歲的人。”
江橙補救一下,其實也算是大實話。
“哈哈哈!”
江松端著一碗親手熬的皮蛋粥上來時,打開門便聽到了蘇崇義爽朗的大笑聲。
“孩子生病呢,你能安靜點嗎!”江松首先想到的便是制止蘇崇義的大笑。
蘇崇義走過去接過江松手里的粥碗,了還有些燙便先把碗擱到床頭柜上。
“橙橙你再看看你媽媽。”蘇崇義不由分說將江松拉到江橙面前,指著的臉說道。
江松一頭霧水,與江橙相似的大眼睛眨兩下,看向這父倆,想從他們的表中捕捉到一些信息。
“你倆搞什麼?”江松最后還是問起來。
“你先別說話,讓孩子說說。”蘇崇義一只手搭在江松肩上,眼睛朝江橙看過去,很迫切想要知道江橙的回答。
江橙剛剛被自己拍馬屁的話逗笑了,剛剛止住,兩只大眼睛里還帶著生理的淚花。
“那還用說,我和媽媽走出門,可沒一個人認為我們是母的,甚至還有人認為我倆是不是雙胞胎呢。那您說到底是媽媽年輕呢,還是我長得老呢?”
江橙拋出的問題,蘇崇義連思考都不必,自然認可第一種可能。
江松再次被父倆整懵了,甩開蘇崇義的胳膊,將漸漸溫下來的粥遞到江橙手里。
“把粥喝了,一會兒再喝一副中藥。還有你們剛剛說什麼呢?”江松一面問,一面拿起勺子要去喂江橙。
江橙眼神發。
都不記得媽媽上次喂吃飯是什麼時候了。
母倆一個心疼兒發燒罪,一個沉浸在被當做夕寶來照顧的寶寶,四目相,讓一旁站著的蘇崇義都有些吃味了。
難得和兒拉近點距離,怎麼就這麼短暫呢!
雖然心里哀怨,蘇崇義面上不敢流出來。
怕回家被罰!
為了找存在,蘇崇義主代剛剛他和江橙說的是什麼事。
江松笑得險些把勺子甩出去,拿眼鏡剜向江橙。
一碗粥很快吃完,江橙有了滿復活的覺,掀開被子就要拿睡去洗澡。
江松眼疾手快,一把將江橙拉回床上,劈頭蓋臉一通訓。
“燒剛退,現在著急洗澡干嘛?一會兒喝了中藥還要發汗,就不能堅持一下,等晚上睡覺前再洗!”
“對,聽你媽的。”蘇崇義附和道。
五月份正是室溫度低于室外溫度的時候,地暖也已經停了,江松自然不能縱著江橙胡來。
“上出了汗,難!”江橙撒。
“那也不行!”
“媽媽!”
“也不行,躺回去!”
“那好吧!”
“今晚我不走了,得盯著你!”
“不用您盯著,傅郁時比您厲害!”江橙委屈坐回去,小聲嘀咕道。
蘇崇義搖了搖頭,第一次見娘倆這樣相,覺得新鮮也向往這種生活。
最后,江橙只能妥協,重新躺回床上喝了一碗苦藥。
老中醫開的藥效果很是明顯,到了下午四點多鐘,江橙覺已經好了七七八八,能帶著口罩和夕寶在床上玩游戲了。
夕寶雖然是早產兒,但長得壯實,大作上一點沒落下,剛剛六個月便能坐的很穩了。
他坐在床上,拿著最喜歡的黃球在兩個小胖手里踱來踱去,一個不小心小黃球了手,越過江橙飛到了床下。
江橙眼睛本能地朝球落下的方向看去,卻沒注意坐在邊的小家伙要去拿他的小球,撅起屁來兩只小胖手直接在江橙肚子上,而且還是一只手按到肚子中間位置,一只手按到左偏向的肚皮上。
“啊!”
二樓臥室江橙驚一聲,把剛好回家正在上樓的傅郁時嚇了一跳,一腳三層就奔向臥室方向。
在樓下商量晚上食譜的蘇崇義和江松也聽到聲音,放下手里的菜和鍋碗也朝二樓奔過來。
傅郁時推門進來,見江橙摟著肚子皺著眉在哼哼,而一旁的夕寶先是睜著一雙大眼睛看了看自己,然后嘰嘰喳喳出小胖手指向他的小球,小屁還一撅撅地想要往前撲。
傅郁時大步向前,大手把夕寶撈起來,坐到江橙邊拉的手。
“哪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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