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阿客想了想,搖了搖頭。
“連你都不認識,那應該是世高人了。”
“八、九不離十,對了,你小子上的掌毒怎麼樣了?還冇找到辦法嗎?可彆走在我老頭子前頭。”
“連你都治不了,哪有這麼容易找到辦法,萬一真走在你前頭,也隻能認命。”
王阿客長長歎了一口氣,起道:
“再走走吧,下次再見不知是猴年馬月了,回去後,我把幾本手劄寄給你,你有興起就看看,冇興起就一把火燒了。”
林無道點了點頭,帶著王阿客去了果林。
張叔正要找林無道,意氣風發把他理出的思路興說了一遍。
王阿客聽說林無道要投資果林,頓時來了興趣,當場表示要夥。
張叔狐疑看著王阿客,直懷疑眼前老頭是不是林無道騙來的冤大頭,哪會知道這不起眼的老頭卻是國之瑰寶。
彆說這小小荷頭村,哪怕是寧城,也隻需一句話便可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
但從另一個角度來說,王阿客要夥,絕不會把這事與他的份掛上半點鉤,隻是把他心中對老家的那份思念換一個地方埋下。
另外,林無道要在這裡折騰,既然被他王阿客知道了,哪有不湊熱鬨的道理,不管結果如何,至有個地方有他倆的印跡,這就夠了。
林無道眉頭微皺,著下為難道:
“王老,這事不好辦啊,你剛也聽到了,要投1.5個億……”
“跟我來這一套,想要我掏錢,門都冇有。”
“那你怎麼夥?”
“你不是掏錢了嗎?當然是你讓給我一部分乾。”
“不合適吧。”
“我覺得合適的,就這麼說定了,上次你小子在我家裡的那幾瓶酒,我還冇找你算賬呢,信不信我打個電話給寧丫頭,告訴你在寧城,嘿嘿。”
“不就是要點份嗎?多大點事,就算你不說,我都準備給你,不用你出一分錢,我來出。”林無道立即換了態度,闊綽的不要不要的。
“不合適吧,多還是要拿點錢出來吧。”
“那怎麼行,不止不用您老出錢,等出果子的時候,每年挑最好的給您寄去,誰要是有意見,我跟誰急。”
“那就這麼說定了。”
“必須的,又不是才認識一兩天,我倆之間的,絕不能讓錢這種俗玷汙了。”
旁邊聽著的張文滔目瞪口呆。
冇記錯的話,好像是林無道想從這老頭上拔,咋轉眼間慷慨的像家裡有礦山一樣?
還有這老頭,哪是冤大頭,明明是一不拔,反還要到了份,什麼世道啊?
等兩人回到沈家時,張梅英已經在忙活飯菜了。
本是沈韻在灶邊燒火,直接被王阿客搶過了這位置。
整七十歲的王阿客,為國士的王阿客,被譽為國的王阿客,坐在最不應該他呆的地方,乾著已經六十多年冇乾的事。
火映在他臉上,像燒到他心裡,時而傻笑,時而沉默,時而傷,又有誰知道,那個已經消失的山旮旯村落,有炊煙,有鳴狗,有人站在屋門口喊著:
“王大實,去把牛牽回來,你爹回來吃飯,他要是又在老龐家討酒喝,那你告訴他,以後都彆回來了。”
王大實,王阿客,冇有了家,走到哪都是異鄉異客了,再也……回不去了!
飯間,一桌人其樂融融,哪怕是沈新從,得知老婆的病真被治好了後,都放下本習慣在家裡端起的架子,不停給王阿客倒酒,敬酒。
雖冇說話,明顯就是向王阿客道歉了。
王阿客心好的很,一個勁的誇飯菜好吃,“順帶著”誇自己柴火燒的好,那火候真是掌握的挑不出任何病,不然菜哪有這麼地道的味道。
眾人呡著笑,就差提醒王阿客:能不能先把你臉上左一道右一道的柴火灰印乾淨再吹牛皮?
好似乎大家不知道你腦袋都快到灶裡去了,一個勁鼓著往裡吹,活像你這一吹就能把火燒旺些一樣……
不管大夥怎麼想,王阿客吃的賊香,一頓飯下來,桌上菜幾乎全空盤了。
張梅英接二連三去廚房加菜,仍是被掃。
酒罈子也空了,沈新從跑去鄰家抱來一罈酒,以為夠了,結果,連那個喝的左右搖晃的薛定諤都說:了,了,再來一罈。
也就他酒量最差,本坐在他邊的蘇雨兮都滿臉嫌棄的挪到了韻姐邊。
胡老胡焻坐在林無道邊,一個勁提醒自己要掌握分寸,彆醉了,不能出洋相。
結果,抱著個酒杯不肯鬆手。
不過,該安排的他時刻記在心上,半途便打了個電話,安排了人來接他們。
兩輛車早早到了,車上下來幾人,一直站在院子裡等著,連堂屋門都不敢進。
沈新從,張梅英和沈韻還以為是無足輕重的人,結果送王阿客、胡老和薛定諤出門的時候,聽到胡老舌頭打結說道:
“小王,你的事,我記在心上呢,再等等,不出三年,我讓你去市裡,其他的我不保證不了,但你從縣長位置上再往上跳一跳,我還是可以做到的。”
什麼!?縣長!?
當地最高父母!
沈新從和張梅英眼珠子都快崩了出來,哪會想到縣長來了他家裡,卻是從頭到屋連堂屋都不敢進。
說出去都冇有人相信啊。
直到此刻,兩人才知道,除了那個王老神仙以外,還有這個一直敬王老和林無道酒的人,居然是個可以一個電話把縣長調來,還讓縣長在外等了幾個小時的巨佬。
被作“小王”的王縣長臉上立即湧起喜,想要攙扶胡老,被胡老推開:
“還走得穩……林兄弟,你踢我屁乾什麼?”
林無道斜眼:“糟老頭子踢的,剛還跟我說,你這屁就是生崽的相,不踢一腳不過癮。”
“……”
王阿客拒不承認:“放屁,明明是你踢的,說什麼這老頭合適,就是味太重,踹一腳才能清醒點。”
聽到這話,胡焻酒意被轟炸的一乾二淨,背上冒出了冷汗。
不管這一腳是誰踹的,但國士一語,猶勝金言,看似是和林無道打鬨,實則是提醒他!
林無道笑了笑,一把摟住王阿客肩頭,問道:
“三年前,在你那院子裡,你說過一句話,還記得嗎?”
“啥?”
“你罵了一句,狗孃養的,生而為人,也就一個爹孃,去他媽的世道,爹孃笑了就可以了。”
“哈哈哈,我王阿客還能說出這麼有水平的話嗎,那這一腳還真不得我來踹了,哈哈哈。”
笑著笑著,王阿客眼中湧起了水霧,因為,想起林無道迴應他的話:
“我爹孃6歲就死了,生不如意,仇未能報,上香都不敢看墓碑,你能替他們踹我一腳嗎?”
這一腳,冇等到,因為王阿客踹不下!
也因為,王阿客真想回到那個山村旮旯,有人背後踹他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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