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太子妃命人送了添妝禮到凌府。

添妝禮出乎意料的厚。除了常見的料頭面首飾，還有幾箱皮和香料。皮大多是狐貍皮貂皮，香料更是珍貴有，都是有銀子也難買到的好東西。最讓人驚豔咋舌的，是用巧的匣子裝著的兩顆夜明珠。

夜明珠有鴿子蛋那麼大，散發出潤通的華。更難得的是，兩顆夜明珠一般大小，毫無瑕疵。足可以當傳家的寶貝了。

凌老太太昨天回府之後就病倒了，實在無法下榻。只得由凌大爺夫婦和凌五爺夫婦出來接了添妝禮。

“太子妃對阿姝這般厚，實在令我們凌家上下寵若驚。”凌五爺一臉激地謝了恩。

厚的添妝禮當然讓人看著喜歡。更讓人振的，是太子府對凌家釋放出的善意。

代太子妃前來送添妝禮的管事來之前就得了叮囑，對著凌家人頗爲客氣，笑著應道：“凌五爺實在不必客氣。凌姑娘曾經救過太子殿下一命，衛太醫細心殿下調養長達半年之久。這些恩，太子妃一直銘記於心。今日的添妝禮，只是聊表心意罷了。”

“待凌姑娘出嫁的時候，還請凌府別忘了發一份請帖給太子府。太子妃必會親自登門道賀。”

凌五爺連聲應了，笑的分外殷勤，一張臉似能放出來。

生了這樣的好兒，實在太爭氣太長臉了。

有哪家的姑娘出嫁，能得太子妃親自登門道喜？

送走了管事之後，凌五爺舒暢地笑道：“這添妝禮還請大嫂一併煩心，收進庫房裡。等阿姝出嫁的時候，都帶到夫家去。”

按理來說，辦嫁妝這等大事本該由李氏這個繼母出面。不過，自從凌靜姝堅決的表明態度之後，李氏這個繼母大失面，也沒臉再管這些事了。

李氏垂著頭，神沉中難掩嫉恨憤怒，有些扭曲。

孫氏瞄了李氏一眼，心裡暗暗嘆口氣。

這個大伯母，做這種事其實是吃力不討好。可眼下這種形，又不能撇開不管。只得張口應了下來。

孫氏做事有條不紊，一邊命人將各式箱子錦盒送到庫房收攏整齊，一邊讓人將添妝的禮單送給凌靜姝過目。

……

凌靜姝接到禮單後，只隨意地看了幾眼，便興致缺缺地放到了一旁。

衛皇后和凌家準備的嫁妝，已經足夠此生食無憂。對錦華服沒太大興趣。太子妃送多添妝禮，對來說都無所謂。

白玉忍不住湊過去細細看了起來，越看越是咋舌：“小姐，太子妃怎麼忽然變得那麼好了。這禮單上列出來的樣樣都是好東西呢！”

凌靜姝漫不經心地笑了一笑：“這是當日我救了太子的謝禮。厚點也是應該的。”

這倒也是！

太子殿下的命何等尊貴！太子妃送再多的添妝禮也不算什麼。

主僕兩個正隨意說著話，就見巧雲走了進來。

自從出宮之後，巧雲的份便有些尷尬起來。

巧雲在凌靜姝邊也有三年了，主僕之間自是有的。只是，爲眼線的份太過微妙，凌靜姝既要重用，又不會對掏心掏肺。

在宮裡的時候，兩人相互依賴信任，相安無事。如今凌靜姝出宮待嫁，生活基本算得上平靜無波。對皇太孫來說，這個眼線也基本沒了用。巧雲待在凌靜姝邊，也派不上用場了。

不知道皇太孫心裡是怎麼打算的。凌靜姝很快就要出嫁了，難道讓作爲陪嫁丫鬟一起跟到衛府不？那以後呢？難道還要監督人家新婚夫妻的生活，一五一十地再稟報給皇太孫？

別說凌靜姝心裡高興與否，就是巧雲自己，一想到此事也覺得格外彆扭。

凌靜姝擡眼看了過來，衝著巧雲微微一笑，態度溫和一如往常：“巧雲，太子妃讓人送了添妝禮來。你替我將禮單先收好。”

巧雲打起神，笑地應了下來。

……

讓巧雲犯愁的事，很快便有了轉機。

到了晚上，藏在凌府外的暗衛送了一個匣子過來。

“這是太孫殿下讓人送來的添妝禮，裡面放著什麼，奴婢也不清楚。”巧雲一刻沒敢耽擱，立刻將匣子捧到了凌靜姝的面前：“還請小姐過目。”

皇太孫讓人送來的添妝禮？

凌靜姝難得的怔了一怔，默默地接了匣子。

匣子不大，只比拳頭稍大了一些，是用上好的金楠木做的。匣子外面鑲嵌著各寶石。不說匣子裡放了什麼，只這匣子本，就是極難得的珍品。

匣子輕飄飄的，沒什麼重量。

打開之後，裡面赫然疊放著一摞紙。

這是什麼？

凌靜姝取出紙，一一打開，當看清紙上的容時，神微妙得難以形容。

第一張是一個幾百畝的田莊地契。

第二張還是。

第三張第四張第五張，卻是京城最繁華地段的鋪面地契。

然後是十張銀票。每張五千兩的票額，一共五萬兩。

最後一張，是巧雲的賣契。

……皇太孫這是做什麼？這份添妝禮，可要比太子妃送來的還要厚。怎麼能若無其事地收下來？

巧雲恪守規矩，沒敢張多問，只安靜地站在一旁。

過了許久，凌靜姝才張口道：“巧雲，皇太孫讓人送這些過來，連口信也沒有一句嗎？”

“回小姐的話，沒有。”巧雲也在暗暗揣測著那摞厚厚的紙到底是什麼。銀票好認，其他的就不得而知了。

凌靜姝略一沉，便做了決定，坦然說道：“太孫殿下將你的賣契給了我。想來是將你完全給了我。如果你願意，以後就不再是暗衛，只是我邊的丫鬟，隨著我一起嫁到衛家。”

“不過，我有言在先。你要是決定留在我邊，就必須完全忠心於我。不能再向太孫殿下傳信。我邊不缺丫鬟，三心二意的人，我是不要的。”

“你若是不願，我就將賣契還給你，你還是回太孫殿下的暗衛營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