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病中脾氣暴戾的時候,嬪妃們都躲著不敢面。唯恐皇上在盛怒中遷怒於自己。現在眼看著皇上的開始好轉了,一個個又打扮得花枝招展地來獻。
怪不得皇上不想見們!
還是衛皇后最好,待皇上一片真。至始至終,始終如一。皇上偏寵衛皇后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丁公公一邊想著,一邊邁步回了寢室裡,恭敬地將剛纔的事稟報了一遍。
皇上顯然對一衆嬪妃的表現並不興趣,神漠然地嗯了一聲。
衛皇后含笑將勺子遞到皇上脣邊,聲道:“皇上,這藥再不喝,可就涼了。”
皇上的神立刻和緩了許多,聽話地張口喝了藥。
人在病中,遠比平日脆弱。皇上也不例外。
整日在牀榻上躺著,彈不得,說話都沒什麼力氣。在這種時候,對邊的人也會越來越依賴。
皇上原本就頗爲偏寵衛皇后,如今,這份寵裡更多了信任依。
喝了藥之後,衛皇后親自扶著皇上坐直了子,又命人將厚重的簾布拉開,再開了兩扇窗子。寢室裡頓時多了,溫暖和煦的微風也吹拂進來。
皇上今日心頗佳,笑著說道:“朕在牀上一躺就是幾個月,錯過了春景,如今連滿塘荷香的景緻也欣賞不到了。”
衛皇后抿脣一笑:“皇上的龍一日好過一日。到了秋天,說不定就能下牀走。到那個時候,臣妾陪著皇上去花園裡賞秋景。”
皇上笑了起來:“好,那朕和皇后一言爲定。”
雖然皇上心知肚明自己大概永遠也不會有那麼一天,不過,口中這麼說著,心裡也會愉快一些。
“皇上,今日施針的時辰到了。”衛衍拎著藥箱過來了:“微臣這就替皇上施針。”
皇上笑著嗯了一聲。
這幾個月來,每日都要施針一回。皇上的上無可避免地落下許多青的淤痕,看著頗有些目驚心。
衛衍視而不見,運針如飛。
施針的過程免不了刺痛。皇上皺著眉頭,卻一聲未吭。
等施針結束後,皇上的額上俱是冷汗。
衛皇后忙用的帕爲皇上拭汗珠。帕上猶有淡淡的香氣,正是衛皇后用慣的百合清香。
皇上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睜開眼。映眼簾的,是衛皇后關切的眉眼:“皇上現在覺可好些了?”
皇上定定神,故作輕鬆地笑道:“已經好多了。衛衍的鍼灸之愈發高明瞭。”
衛皇后如今份不同了,衛衍也是正經的國舅爺。屋及烏,皇上待衛衍更親暱隨意了幾分,不再喊衛太醫,而是直呼其名。
衛衍立刻自謙:“微臣不敢當皇上盛讚。”
“是啊,皇上可別一個勁兒的誇他了。免得他心生驕躁。”衛皇后笑地看了胞弟一眼,眼中卻滿是驕傲。
皇上看在眼裡,不由得失笑:“朕不過是上誇讚一句,皇后可是將誇讚都放在臉上了。”
衛皇后嗔了幾句:“皇上又來取笑臣妾!臣妾就這麼一個胞弟,不疼他又疼誰?”
皇上被逗得哈哈直笑。
頗有些一家人說笑逗樂的悠閒自在。
……
衛衍恪守臣子本分,並不多言,只微笑著站在一旁。
皇上打量衛衍一眼,忽地笑問:“如果朕既得沒錯的話,衛衍今年有二十七歲了吧!”
皇上怎麼會無端端地提起衛衍的年齡來?
衛皇后心裡一,口中笑著應道:“皇上真是好記,阿衍今年確實二十七了。”
頓了頓又嘆道:“臣妾還記得,當年他剛進太醫院的時候,還是個十二歲的年郎。似乎就是一轉眼的功夫,他已經是個頂天立地的七尺男兒了。”
“只可惜……”
只可惜什麼,衛皇后沒有再說下去,只一臉悵然地幽幽嘆了口氣。
不出所料,皇上立刻追問:“只可惜什麼?說來給朕聽聽。”
衛皇后故作猶豫,旋即嘆道:“只可惜,阿衍至今孑然一,尚未家,無妻無子,每天孤孤單單的。臣妾每每想到這些,就覺得對不起黃泉之下的爹孃。臣妾這個長姐,委實是不合格。”
說著,眼圈已經微微泛紅。
衛衍在一旁聽著,心裡也是一。幾乎是立刻就察覺到了衛皇后的用意。
衛皇后這是要趁機張口爲他賜婚!
以前時機未到,提起此事只怕會怒了皇上。因此,一直按捺不提。
現在嘛,衛皇后已經高居後位,牢牢地佔據了皇上的寵。皇上對凌靜姝也沒了他想。
此時提起他的親事,皇上應允的可能極大!
衛衍的心頓時怦怦跳起來,下意識地看了門口一眼。
凌靜姝,此時就候在門外!
皇上見衛皇后這般傷自責,頗爲心疼,不假思索地說道:“你既是想著衛衍早日親,就爲他指上一門婚事好了。”
爲一朝皇后,下旨給臣子賜婚,是臣子的榮耀和面!也是不容拒絕的恩寵!
衛皇后用帕子了眼角,有些爲難地低聲道:“不瞞皇上,臣妾早就有此意了。只是阿衍常年待在宮裡,平日沉迷醫,對親一事毫無興趣。臣妾勸過他多回,他總是一味推辭不肯。”
皇上不以爲意地笑道:“以前他還年輕,自是任些。如今再有幾年就是而立之齡,也該承擔起男人應該有的責任來。男人不僅要立業,更需家,開枝散葉傳承子嗣。否則,日後有何面去見黃泉之下的親人。”
說著,看向一旁悶聲不吭的衛衍:“衛衍,朕說的是也不是?”
皇上金口一開,由不得任何人拒絕。
衛衍略一猶豫,一臉不太願地應著:“皇上說的是!”
皇上立刻笑著向衛皇后邀功:“皇后不用擔心,朕已經說服他了。他的婚事,就由你做主。早日擇一個名門閨秀,趁著年底前,就讓他完婚。”
衛皇后眼睛一亮,一臉歡喜地謝恩:“臣妾多謝皇上。其實,臣妾心中已經有了合意的人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