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姝!”
“姝堂妹!”
凌霄焦慮哽咽的聲音,和凌霽急促的聲音一同響起。
凌靜姝轉過頭,喊了聲“阿霄”,一直繃著的神陡然鬆懈了下來。眼中閃過一釋然的水。
終於撐過來了!所有人都安然無恙,太好了!
凌霄眼睛看不見,聽力和嗅覺都格外敏銳。空氣中瀰漫的腥味,令人聞之作嘔。了重傷的匪徒或侍衛,不停地發出慘呼。
簡直就是人間地獄。
一寒意從心底涌起,迅速的蔓延至四肢百骸。凌霄只覺得手腳冰涼全僵,淚水迅速涌了出來。
凌霄在景玉的攙扶下索到了凌靜姝的邊,哽咽著說道:“阿姝,你生善良弱,見不得,今夜一定被嚇壞了......”
善良弱?見不得?
玄年嘲弄地看了凌靜姝一眼。
剛纔揮刀殺人的時候,可看不出半點善良弱。見不得倒是有可能,不然也不會吐半天了。
凌靜姝握凌霄的手,避重就輕地答道:“匪徒已經全部授首,你不用再擔心了。”又對著凌霽說道:“堂兄,今夜幸好援兵來的及時。你快些去告訴大伯父他們一聲,免得他們再擔驚怕。”
凌霽匆匆應了一聲,目在“援兵”的臉上掠過,然後一驚,迅速上前躬行禮:“多謝太孫殿下援手之恩。”
......原來他是皇太孫楊曜!
東宮太子是皇上和已故的蔣皇后的嫡長子,自十歲起就被立爲儲君。十六歲時太子大婚,太子妃次年懷上孕,生下長子。
嫡出的長孫出世,皇上心中十分高興,賜名曜字,在百日時便下旨封了皇太孫。至此,太子的東宮之位才真正穩固下來。
同一年,徐妃也生下了一子。已年過四旬的皇上喜得子,取名楊圻。封爲燕王。
皇太孫和燕王名爲叔侄,實則皇太孫這個侄兒,比燕王這個叔叔還大了幾個月。
凌靜姝之前猜測玄年的份,便是兩者其中的一個。
皇太孫看了凌霽的臉孔一眼。
只見過寥寥幾次。不過,他過目不忘記極佳,一眼便認出了對方是誰:“原來是凌家表姐夫。不必多禮,起說話吧!”
英國公是皇太孫的表舅,蔣氏是蔣家旁支的兒。和皇太孫也是姻親,見了面應該稱呼一聲表弟。
當年蔣氏出嫁的時候,太子妃攜皇太孫親自道賀。蔣氏也會到太子府上走。也因此,皇太孫見過凌霽幾回。
凌霽聽到這聲表姐夫,頗有些寵若驚,依言站直了。
今夜發生了這麼多的事,凌霽雖然勉力撐著,其實早已心力瘁。此時終於安全得救,一直繃著的弦也徹底鬆了下來。
凌霽恭敬地說道:“太孫殿下,父親母親他們都還在船艙裡。我這就去將平安無事的喜訊告訴他們。也請殿下暫時回船上休息。等天亮了,我們再去覲見殿下。”
此時船板上到是死,傷的匪徒也被持刀的侍衛們一一捆綁,鮮幾乎染紅了船板和附近的水面。就是凌霽見了也覺得遍生寒反胃嘔。自是不能讓孫氏蔣氏凌靜嫣見到這等場景。
皇太孫隨意地嗯了一聲,眼角餘瞄到凌靜姝的影,忽地問了句:“也是凌家的兒?”
凌霽不敢怠慢,忙答道:“是,是五叔家的長,閨名靜姝。”
靜其姝,俟我於城隅。而不見,搔首踟躕。
靜姝,凌靜姝!果然是個溫婉麗的好名字。不過,剛纔拔刀殺人的樣子可和溫婉賢淑扯不上半點關係......
“凌九小姐今日見了驚。還是早些回船艙休息的好。”
輕飄飄地扔下這麼一句,尊貴的皇太孫殿下才拂袖而去。
凌霽一時沒聽出皇太孫的話外之意,只以爲凌靜姝是滿地斑駁狼藉的死傷和跡嚇住了。
可憐的堂妹,自養在閨閣裡,何曾經歷過這般驚心魄的場面。蔣氏和凌靜嫣也了驚嚇,到底沒親自面對匪徒。凌靜姝卻爲了保護衆人。主而出,被匪徒們挾持到了船板上。
幸好有太孫殿下及時來救援,不然,凌靜姝今日只怕是兇多吉......瞧瞧那副花容失面容慘白的模樣,一定是被腳下的嚇到了。
凌霽心中暗暗嘆息,眼角眉梢不免流出了幾分憐惜之意:“姝堂妹,你和阿霄兩個先回船艙去休息。等這裡‘收拾妥當’了再出來。”
凌靜姝擡起頭,低低地嗯了一聲。
然後,握著凌霄的手,繞過那個兇徒的,進了船艙。
的步伐不快,一開始有些巍巍的,漸漸越走越穩,的筆直。
一直跪在地上的王通,直到此刻才起,迅速地指揮著侍衛們收拾殘局。
凌霽自飽讀詩書,信奉孔孟之道。雖然也學過騎馬箭,不過是些好看的花架勢,從未見過這麼多死傷。就連看著也覺得反胃作嘔,索將這一切都託付給王通。
“我一介文弱書生,從未經歷過這種事,也不知道該怎麼理。”凌霽誠懇地拱手說道:“這裡就勞煩王統領安排了。”
王通爲東宮皇太孫侍衛統領,平日裡早就見慣了衆人對自己恭敬兼討好的模樣,也不足爲奇,笑著應了下來。
凌霽的目掠過地上的那,不由得有些詫異。
東宮侍衛手中的兵大多是長刀,要麼就是弓箭。這個匪徒首領卻是被匕首刺中口亡。
這匕首長不過兩尺,顯然十分鋒利,盡數沒匪徒的膛,只出匕首的柄。匕首的柄上還鑲嵌了幾顆寶石。
......哪個侍衛會帶著這種兵?
等等,爲什麼他越看越覺得這把匕首很眼?好像是不久之前剛見過......
王通順著凌霽的目看了過去,大步走上前,將匕首拔了出來。然後將滿是跡的匕首遞給了凌霽:“這匕首是凌九小姐的,落在匪徒的上未免可惜。請公子將匕首還給。”
凌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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