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四季的行李都已經收拾好了。首飾細之類的，也都收拾妥當。”白玉輕聲稟報：“加起來共放了八口木箱。”

隨行的丫鬟們也各自收拾了不包袱。

凌靜姝嗯了一聲，隨口說道：“待會兒祖母會讓墨葵送些首飾珍珠過來，一併都帶上。”

今天祖母給了五千兩銀票，從凌五爺那裡又要來四千兩，加上和凌霄手中的私房銀子，總數也過了萬兩。再有各種珠寶首飾細之類的，也能變現出一大筆銀子來。

若是吃用節省些，足夠和阿霄半輩子的花用了。

白玉應了一聲，忍不住低聲道：“小姐，你將所有的私房銀子都帶上了。該不是以後不打算回定州了吧！”

實在怪不得白玉會有這樣的猜測。

凌靜姝何止是帶上了私房銀子，秋水閣裡除了笨重不好攜帶和易碎不宜長途搬運的東西，但凡是值錢的細都被收拾一空。

只是陪霄爺去京城治病，需要帶這麼多東西麼？

凌靜姝凝視著白玉，低聲道：“如果我說是，你會不會很驚訝？”

對凌靜姝來說，這世上最親近的人除了凌霄就是白玉了。雖說白玉只是個丫鬟，可在的心中，卻類似於姐妹。除了重生的之外，對白玉幾乎全無瞞。

以白玉的聰慧敏銳，察覺到的真實心意也是遲早的事。

果然，白玉聽了並不意外，只是眼中浮起憂：“小姐，雖說老爺太太對你和爺並不上心，可有老太太在，這府中上下也無人敢怠慢。將來爺若是治好了眼睛，就能重新讀書參加科考。這一切，都不得凌家。一直留在京城也不是法子，畢竟那是長房，寄人籬下不是長久之計。”

“再者說了，再過一兩年，小姐和爺都到了該說親的年齡。親事總得由老太太和老爺做主，不回定州怎麼行？”

白玉考慮的十分實在。

凌靜姝扯了扯脣角，淡淡說道：“你說的這些問題，我都想過了。以後自會想法子一一解決。”

“總之，此事你心中有數就好。在任何人面前都別了口風，就是在阿霄面前，也暫時別提起此事。”

凌靜姝神平靜，語氣堅定，顯然已經下定了決心。

白玉的好是忠心不多話。主子決定了的事，只會沉默而服從地執行，絕不會質疑。哪怕是這樣重大的能影響一生命運的事。

白玉點點頭，輕聲應下了。

當年聽信了李氏的話，同意將白玉給李二郎做妾時，白玉明明心中不願，也是這般默默地點了點頭。

看著白玉沉穩秀麗的臉龐，凌靜姝心中掠過一酸。

白玉，前世我沒能護住你。這一生，我帶著你和阿霄遠走高飛。再沒人能傷害你們兩個。

至於李氏，害了阿霄，又害了白玉。縱然離開定州了，也不會讓李氏有安穩舒心的日子過。

“白玉，等天黑了之後，你替我去大哥那裡送個口信。”

凌靜姝眸中閃過冷意，低聲叮囑：“就說我有重要的事和他說，讓他過了子時到秋水閣來。來的時候不要讓任何人看見，到時候你親自守著院門，將大哥領到我的屋子裡來。”

這個突如其來的吩咐，令白玉十分意外。

不過，白玉並不追問，只點點頭應了。

......

天黑了之後，白玉悄悄去見了凌霆。

凌霆見了白玉來求見，頗有些意外：“你來求見是有何事？”

白玉低聲又恭敬地道明來意：“奴婢奉了小姐的命令來求見大爺。小姐有要事相商，請大爺今夜子時到秋水閣。”

凌霆皺了皺眉頭，沉聲問道：“有什麼事不能白日說，非要到了子時去秋水閣再說？”

這神神的做派，難免讓人有不太好的聯想。

白玉一臉爲難地答道：“小姐只這般吩咐奴婢，奴婢也不知道。”

頓了頓又道：“天已經快晚了，大爺再等上幾個時辰，就一切都知曉了。請大爺來秋水閣的時候小心些，不要被任何人察覺。奴婢還得回去覆命，先行告退了。”

不得不說，凌霆的好奇心被徹底地激發了出來。

凌靜姝到底是有什麼要的事，非要在今夜子時和他說？還特意叮囑他去的時候不讓任何人察覺。想來是要避開李氏安在他邊的眼線......

凌霆思來想去，無論如何也猜不出其中的緣故。

食不知味地吃完晚飯，心神不寧地在書房裡看了許久的書，好不容易熬到了子時。此時府中的人早已歇下了。凌霆打著看書的藉口在書房裡待著，並不惹人疑心。

夜深人靜，萬籟俱寂。

凌霆獨自出了園子，悄悄到了秋水閣外。

沒等他敲門，秋水閣的門便開了。白玉的臉孔出現在凌霆眼前，迅速地低語道：“大爺，請隨奴婢進來。”

凌霆嗯了一聲，隨著白玉進了秋水閣。

白玉領著凌霆到了凌靜姝的寢室外，推開虛虛掩著的房門。

待凌霆進了屋子後，白玉立刻關了門，警惕又謹慎地守在門外。

......

屋子裡燃了兩盞燭臺，芒和靜謐。凌靜姝俏生生地站在那兒，衝凌霆笑了一笑：“大哥，我已經等候多時了。”

凌靜姝本就生的容傾城，此時被和的燭籠罩著，更多了幾分奪人心魄的豔。

眼波流轉，眸瀲灩。

饒是凌霆見慣了凌靜姝的麗，此時也不由得呼吸微微一頓。心裡暗暗想著，怪不得盧泓兄弟兩個都爲之神魂顛倒。

但凡是男人，有誰能見了這樣的麗而不心？

盧泓和盧潛雖然百般遮掩，不過，心思敏銳的凌霆早已察覺到了他們兄弟兩個的心思。只是一直佯裝不知罷了。

凌霆咳嗽一聲，張口道：“妹妹今日特地我半夜過來，不知有何要事相商。”

凌靜姝微微一笑，神從容地張口說道：“我特意請大哥來，確實有件極爲要的事。”

凌霆莫名地全繃起來，總覺得接下來要聽到的話會令他大吃一驚。

果然，就聽凌靜姝慢悠悠地說道：“大哥，我明天和阿霄就要離開定州去京城了。”

凌霆一驚，口而出道：“明日就走？怎麼這麼急促？”之前連半點風聲都沒有，怎麼忽然就要去京城了？

凌霄的眼睛看不見，平日連凌家的大門都很出，更別說長途跋涉了。凌靜姝不遠千里之遙帶著凌霄去，會是爲了什麼？

凌靜姝淡淡說道：“聽聞京城有一位專治疑難雜癥的衛神醫，醫十分高明。治好了許多不治的絕癥。阿霄當年摔跤傷到了腦部，使得眼睛失明。我要帶著他去京城求醫問藥，或許能治好他的眼睛。”

什麼？

凌霄去京城是爲了治療眼疾？

凌霆神不變，心裡卻陡然一沉。

他雖是五房長子，卻是庶出。生母爲父親厭棄，幾年前就病逝了。如今五房最得寵的是子凌雬。凌霄雖是嫡子，卻因爲眼盲了廢人，在凌五爺眼裡，倒是連他這個庶子還不如。

如果凌霄治好了眼睛，將來這五房，哪裡還有他的立足之地？

凌靜姝目深幽，似是看穿了凌霆所有的暗的心事，一字一頓地問道：“大哥，你真的甘願一輩子居於人下嗎？”

凌霆呼吸一頓，臉也悄然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