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挑起了這個家,不管是報恩還是還債,不明白爲什麼親舅舅非要打哥哥,後來才知道傻娘是小妾生的,外公額外疼,爲此大舅很討厭娘,外公死後,便將娘嫁給窮娃子的放牛娃爹爹,哪知道爹爹在里正老爺的幫助下,過上了好日子。
看著娘和爹爹過上好日子,大舅一氣之下,故意讓爹爹去他家,誣陷爹爹了他家錢,將爹爹扭送衙門,後來爹爹冤死在獄中,從此娘就傻了,所以娘很怕差,這次哥哥被打後,要不是里正老爺送點麥麩來,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可哥哥都躺了一個月,可就那點麥麩也快吃完了,他們幾姊妹難道真的要死?
也憑著前世教的那點常識,採了草藥和能下嚥的野菜,也就夠今天吃的了,可哥哥傷了骨頭了,最也得躺三個月,這怎麼都要吃點補品,可這個家……
現在知道自己穿越到了五代十國的蜀國,目前是廣徵十五年,皇宮修建避暑的水晶宮,加重賦稅,弄得百姓水深火熱,特別在遂州的英縣,這裡父母更加可惡,不但加重朝廷賦稅,還藉著各種理由搜刮民脂民膏。
這位主家裡是僱貧農,知道這是代表什麼嗎?就是比僱農還慘,就是掛著僱農的銜,卻連富貴人家的奴隸還不如,沒田沒地,有人僱,就有的吃,沒人僱,就得肚子。
現在快中午了,得回去了,今天沒啥收穫,看來明天得去別的村子找野菜了,初塵背起破爛的揹簍,緩緩往家走。
還沒到家,初塵便見房子上冒著青煙,嚇得初塵奔跑了起來,可也沒啥力氣,沒跑幾步就倒地,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到了家裡。
初塵剛到家門口,便聞到了豆花香,以爲自己這一輩都聞不到這個味道了。雖然對於前世的來說這算不得什麼,可對於現在來說,這就是味。以爲自己這一輩都不會再看到主食,鼻子一酸,居然落下了淚水。
“幺妹,你這是……”初塵有些哽咽,不喜歡哭泣的人,可也忍不住。這人真是潛力,以前不知道何爲絕境,如今遇上了,也能生存一個月。
“大姐,小舅給我們家送了兩筒黑豆子。”娘咧一笑,圍著吊鍋,慢慢的攪著鍋裡豆湯,很是天真。
娘本來就傻,但也認識人,可看見哥哥被孃家人打後,娘便瘋了,現在完全不認識人,看見誰都的名,有時候幺妹哄哄,娘還幫著做飯。看著這一家子,真是覺得生不如死,可又覺得好死不如賴活著,現在每天都在矛盾中活過一天又一天。
“大姐,小舅母說,你回來了就過去。”幺妹說著,把藥碗遞給大哥。
“大哥,大姐回來了,我們可以吃了吧?”兩個弟弟很是著急,雙眼都快落在鍋裡了。恨不得立刻端起那燒紅的鐵鍋吃。
落賜福喝了一口藥,放下碗,擡頭看了看初塵,嘆氣道:“大妹,你先吃點,趕去你小舅家,這些年不是他們家,我們一家早就死了。”
哥哥這話說倒是真的,雖然家是外姓,可看在我孃的面上,小舅王老五不是孃的親弟弟,只能算個同姓而已,著王家的輩分,故而舅。因爲排行老五,所以小舅,他是個走鄉串戶的搖鼓郎,雖然有時候小舅母也捱,但只要小舅回來,大家都有的吃,真是應了那句遠親不如近鄰。現在哪裡還顧得上在家裡吃飯。
“幺妹,給大哥多舀一些,我去小舅家看看。”初塵說著,放下揹簍,轉便出了房門。
剛纔真是嚇死了,還以爲是哥哥又打算燒死一家人,哎!這都是被的,與其死,不如痛快的燒死算了。想想前世,可叼了,不好吃的飯菜一概倒了,是經歷過三年大旱活下來的人,一看到就說,你這樣浪費糧食,下世一定被死,做個死鬼,如今這都是報應……
下了一層山,便是王老五家的兩間黑土夯的草屋,雖然同樣是僱農,可比起家是好很多,畢竟小舅母周氏會紡線,小舅又是搖鼓郎。
“大來了。”周氏招呼一聲,繼續碾穀子,估計有一斗穀子,看來這次小舅買賣做的還可以。
“嗯!小舅找我啥事?”初塵說著,坐到臺階邊,幫著周氏篩碎穀子。
“大,不是小舅找你,是小舅母找你。”周氏說著,上去初塵,“你看你,這都快十四的丫頭了,一點十四的樣都沒有,十里八鄉估計都不願意找你當媳婦,生怕你進門讓人家絕了後。”
絕後?!對呀,這個時代,人就是傳宗接代的工,要的就是好生養的人,面黃瘦,無二兩,本連人都算不上,何來的好生養。
“舅母,我知道,可我們家……”初塵說著,鼻子一酸,微微低頭。這個時代的人真是可悲,連自己選擇的權利都沒有,更加不要說地位什麼了。
“舅母知道,所以給你指條活路。”周氏說著,拉著初塵說了的想法,讓初塵吃了一碗稀飯回去考慮。
初塵回到家裡,看著弟弟妹妹都吃了豆花後,一臉滿足,在家裡幫著削廁簡,娘吃飽了便躺在草牀上睡了,很是香甜。哥哥靠著竹籬笆的牆,一臉哀怨的看著初塵,“小舅找你什麼事?”
“給我說門親事,讓我考慮一下。”初塵也坐了下來,開始削廁簡,這活都是小舅媽去隔壁村拿回來給們家做了。
得多削點,一會讓小舅去縣城換點麥麩,參著那兩筒豆子吃,現在不知道將來,要細水長流。本來里正老爺想手養一個弟弟,可哥哥死活不答應,還拒絕里正老爺的幫助,現在里正老爺來的大夫都趕走,就讓初塵去採的藥給他。
“大姐,你要是嫁了,大哥和娘怎麼辦?我和兩個弟弟怎麼辦?”妹妹很是驚恐,出如麻桿細的手,拉著初塵的破服。
“沒事,姐姐還沒有答應了。”初塵幺妹的頭,粘手了,估計很久沒洗過了,也差不多,反正來這裡一個多月了,就沒洗過,這裡是鹽鹼地,水只夠人吃,誰也不敢奢侈的拿來洗頭或者洗服。
這一刻深刻的會到什麼才奢侈品,以前覺得名牌纔是奢侈品,如今覺得活下去纔是最大的奢侈品。
“大妹,趕答應了吧。”落賜福說著,轉過頭去,看著睡的娘,“你要是能活下去,至還有一個人給我們收。”
“姐姐,我不想死。”
三個孩子都拉著初塵,小破屋裡哭聲,哀怨聲,聲聲人揪心,人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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